温琦带母亲先到招待所住下,母亲拉着手问这问那,温琦才终于在母亲的左右试探中听出了她的心声。
“琦,你身体真的没事吧,我,我都担心死了!”这些年对温琦疏于照顾,内疚不安折腾得潘雨凌日益不堪承受。她边问边忍不住擦眼泪,想到自己年轻时和温楚斌恋爱的荒唐事,真是担心女儿和自己一样承受恋爱、婚姻的不幸。
“妈,我没事,那天运动会摔了一下,医生说轻微脑震荡,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您放心吧!”温琦起身又踢腿又扭腰,“您看,我结实着呢!”
“琦琦,妈这几天担心死了,这些年来我没有好好照顾你,我心里也很难受;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别让我为你担心啊!”潘雨凌应该说是一个开明的女性,但自己在温琦四五岁的时候就狠心离开了温楚斌,心里那个抛弃孩子的阴影永远也甩不开了。以后她虽然也经常去看温琦,但良心上的亏欠是没法弥补的。这些年温楚斌拉扯孩子不容易,记得一次暑假去看温琦,发现温琦一直在厕所不出来,问了半天,那孩子才支支吾吾地说,“没有短裤了!”原来温琦来例假,不知道要用卫生巾,就自己找一些卫生纸和旧布头放在短裤上,这次短裤都被弄脏了,没有干净短裤换,就躲在厕所不出来。当时潘雨凌真恨不得冲出去把温楚斌暴打一顿,可是最终她只是流着泪把十二岁的温琦搂在怀里问,“宝贝,你不知道来例假要用卫生巾吗?”
“什么是来例假啊?妈妈!”温琦稚嫩的问话,让潘雨凌自责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个不停。
潘雨凌含着泪,手把手教温琦处理女生成长的事,边做边温柔地安慰女儿,“我的温琦长大了,这是女孩子成熟的标志,以后你会变成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这些事当然要会做的哦。”
回忆心酸过去,潘雨凌眼泪没法止住。温琦又拿出一贯的作风,反过来安慰别人,这些年的风雨磨练,她已经养成了给别人当肩膀头的习惯,在女生面前是这样,在母亲面前也是这样。她懒得抱怨,日子久了,习惯习惯就好了。潘雨凌在温琦的怀里哭了一场,终于慢慢止住了。
“琦琦,你和男生在一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如果发生什么事那可是很糟糕的事情!”她想想还是采取含蓄的办法地去表达自己的意思,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谈恋爱,校外同居,这在现在的大学校园里很常见,前几天还看了个新闻,说一个高中男生因爱生恨将机油泼在前女友的身上点燃,结果毁了少女的容。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比自己那时候要大胆多了,温琦没有人在身边引导保护她,千万别出了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温琦一听又羞又急,赶忙辩解,“妈,你想哪里去了,我跟你说了,我没有男朋友!”
潘雨凌宁愿相信一个母亲的直觉,也不肯相信温琦的话,“不是男朋友,还抱在一起,你也你呀,谈恋爱谈得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男朋友,你让我怎么放心啊?”
温琦刚想解释,又被潘雨凌打断,“你别骗妈了,你真以为我old了!”
温琦险些被气得吐血,“妈,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她粉脸变色,瞪着眼睛,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潘雨凌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换一个口气说,“琦,妈不是不让你谈恋爱,我不在你身边,我好担心你受伤害。”潘雨凌心里又难过起来,温琦心里嘀咕,“十五年了,我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又说担心我,你怎么不早点啊?”但看看母亲哭红的眼睛,她又不忍心说出这些伤害的话。“妈,你都想哪里去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潘雨凌看到女儿一丝嫌恶的态度,意识到自己的唠叨无益,只会僵化母女关系,于是决定好好陪女儿几天,在A市玩一玩。“琦琦,我这次回国办了半个月的签证,我想在A市陪你几天。”温琦一听欢呼,又小心地问,“就我们吗?”
其实麦斯后天也要到了,但也不忍心扫女儿的兴,看着女儿的眼睛,很认真地承诺,“这两天,就我们,在一起!”
温琦的兴奋到了顶点,狠狠地亲了母亲几口,“妈,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一起逛街了,这次,我们要逛到走不动路为止。”
潘雨凌看着温琦天真开心的样子,小内疚一下,暗暗庆幸自己刚才的决定,能补偿一下女儿也是对自己莫大的安慰。
接下来的两天,母女俩在A市四处玩乐,直到潘雨凌的现任丈夫麦斯到来,温琦才不得不和母亲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