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班长遭到了兵变,在离退伍仅剩23天的时候。
在外岛当兵的遗憾之一:除非有特别的事故,否则四次返台假一用完,就只能待在岛上直到退伍。因此汪班长在退伍之前无法再回台湾处理他的感情问题,必须再等上23天。
又陪着汪班长喝了好几次的陈高,酒后不只帮他清理凌乱的现场,还得顺便帮自己整理不安的心情。现在我没有认识快退伍又没被兵变的人了,但只要握着欢欢送给我的星星玻璃瓶,涌起的担心又会被安静的压抑下来。
迈入六月,东引的太阳开始毫不吝啬的送出赤热的光芒,随便动一下就满身大汗,常感觉湿湿黏黏的,很不好受。
不过六月是值得庆祝的月份,我在这个月升上士官,当了班长,而汪班长则在六月的第二航次退伍返台。这个月刚好轮到我们架三班下码头,我和一个班上的学弟架起电话线,看着一群退伍的弟兄愉悦的上船,心里好生羡慕。
汪班长在上船前特地跑来和我道别。
“阿德,这阵子多亏你了。”
“不会,没事的。”
“这是我在高雄的地址电话,有空一定要来找我。”递给我一张卡片。
“是,我知道。”放在口袋收好。
“加油,你一定会是个好班长。”汪班长微笑道。
“是,谢谢。”
跟汪班长闲聊了一会儿,言谈中发现他对失恋的的事已经能够释怀,恢复了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我相信陈高占了部份的功劳。
在码头作业的长官正催促人员上船,汪班长和我握了握手,提起行囊往军舰走去。
“班长,再见!”我叫住汪班长,给他最后一次举手敬礼。
“再见!”汪班长回了礼,大声地说:“我叫汪勇柏,要记住喔。”
是,我会记住的。谢谢你,勇柏。
随着年纪的增长,离别总会在记忆中留下深刻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