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连乞丐都当不成,我干脆就当强盗,堂堂男子汉总不能活活饿死。走贯了正道的我一朝走上了邪道,真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口。抢钱的路子是定了,条件也具备,一身的本事,再加上腰里的盒子枪,弄点糊口的钱应该没问题。只是初来乍到,一时确定不了目标,是路劫,还是入室,是抢银行,还是砸金店,思来想去煞费脑筋。一番苦思冥想之后,还是决定去僻静路段劫个行人顺手一些。我就在深夜时分,爬到市郊一个偏僻路段死等。过往的大都是车辆,打着车灯一闪而过。苦等了两个小时,终于等到了行人,而且还是独身。走来的是个男人,一路晃晃悠悠,嘴里骂骂咧咧,像是喝醉了酒。还没等我走到他近前,他就自己栽倒在路面上。我倒霉还没有他倒霉,一两飞速开来的轿车从他身上撵了过去,轿车停了一下,司机一脚油门,飞速的逃离了现场。看到死尸脑浆流了一地,我就没有守在这里的必要,转身而去。
路劫看来有难度,不如去入室。楼房有防盗门窗不好下手,就选择平房。我选择了一家上了锁的平房,从破院墙翻进去,管他屋里有没有钱,有口吃的就行。近前看到屋门没锁,屋里有些许的光亮和响动,就把枪抽出来蹑手蹑脚的溜进去。屋里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正在翻箱倒柜,东西扔的乱七八糟,他会不会是在找大门的钥匙?管他干嘛,先劫了再说,我向前一步用枪指着他的后脑说道:“不许动!”
瘦小男人双手举起,用发抖的声音说道:“主人饶命啊!我也是饿的没有办法,就进来找几个零钱花花,只要主人你饶过小的,小的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我听他这话好像合不上套,就把枪放下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瘦小男人转过身来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我真是初犯,以后再也不敢了,主人你就放我一马吧。”
我借着小偷手中的电筒看去,这个人贼眉鼠眼,留着八字须,天生一副做贼的嘴脸,心中就断定他是个小偷。真没想到,人走了背字,喝凉水都塞牙,路劫遇上车祸,入室又碰到小偷。眼下也管不了许多,讨吃打劫卖鞭杆子的,我这抢劫的急了眼,也只能打劫小偷了。我恶狠狠的对他说道:“把偷到的钱都交出来,要不我让你脑袋开花!”
小偷狐疑的看着我,一对老鼠眼睛滴溜溜乱转,他见我手中拿着真家伙,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善类,就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撇着八字须笑着说:“大哥,你是哪路的?”
我冲着他瞪大了眼睛说道:“少费话,把钱拿出来!”
小偷奸笑着对我说道:“大哥,别装了,你不敢开枪,对面就是派出所,枪声一响,你我都的进去,我顶多算个偷盗,还未遂,十天半个月的就出来了,哥哥你就不一样了,你这叫抢劫,还是持枪,这辈子就在大牢里过吧。”
我把枪别进腰里,用手卡在他脖子上,对他说道:“不把钱拿出来,我掐死你!”
小偷又连忙求饶:“大哥,你先放开,听兄弟我一言,还愁没钱花?”
我放开小偷,想要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招,厉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和我耍花样,没你好果子吃!”
小偷说道:“哥哥,这里哪是说话的地方,主人许是出去打麻将了,等会回来我们就麻烦了,咱能不能找个别的地方商量。”
听他说的在理,我就随他翻墙出来,走进一片小树林里。此时夜深人静,远处偶尔传来狗吠,近处是吱吱的虫鸣,一只乌鸦扑楞楞飞起,惨叫了几声离巢而去。
小偷和我在树丛中站定,他撇着八字须说道:“哥哥看来也是穷途末路,要不也不会打劫我这样人,殊不知,小偷没得手,兜里哪来的钱财,不信哥哥你搜,要是我身上有一个大子,你嘣了我!”
看来还得认一回倒霉,眼前这个家伙虽然狡猾,说的也确有其理。我对他说道:“那你就滚蛋吧!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说完我就要转身离开。
小偷一把拉住我的衣襟,说道:“哥哥慢走,兄弟还有话要说。”
我转头对着他厉声喝道:“说!”
小偷笑着说道:“哥哥别这么对待兄弟呀,我可是看哥哥你可怜,想给你指条生路。”
我说道:“那你说说,你想怎样?”
小偷说道:“哥哥虽然英勇,可兄弟能看出来你是个雏,吃这晚饭还嫩了点。不如哥哥你跟着我干,咱俩来个珠联璧合,还愁没有饭吃?还愁没钱花?出不了今晚,我就让你连挂马子的钱都弄到手。”
眼前这个毛贼虽然看似一肚子坏水,不伦不类,眼下走投无路也只能按他说的做了,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既然你说今晚能弄到大钱,我愿和你走一遭,不过,天亮以后咱就各奔东西,以后见了面别说你认识我!”
小偷听了我这话笑着说道:“哥哥你可真是个正人君子,不过常言道‘小人得志,君子受穷’,既然你入了这个道,脾气就的改一改,什么‘仁义理智信’,都是扯淡,就两个字实在‘活着’!”
眼前这个家伙虽然貌似不雅,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头头是道,真令我刮目相看。我随口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偷笑了笑说道:“看来哥哥你对我感兴趣了,我的真名多年不用,自己也忘了。人都把小偷称作梁上君子,你就叫我梁子吧。”
我说道:“那好梁子,今晚到底怎么干才能弄到钱?”
梁子说道:“哥哥,不是弄钱,而是弄大钱!我前几天就踩好了盘子,有个好去处绝对有油水,只是这活我一个人干不了,有了哥哥你帮忙,这事就搞定了。”说完他啦着我就走。
我一边走一边问道:“这就去吗?”
梁子说道:“不是,咱得先去弄条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