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晨的突然出现改变了原先被动的局面,他不但从心理上压制了对方,也使夹在洞口和我之间的警力腹背受敌。看到这样的优势,我抓紧时间和二号向洞口美晨的方向突围,一旦接近洞口就有了生还的希望。
警方似乎发现了我们的企图,加大了攻势,火力变的更加猛烈。黑暗中,流弹带着尖啸的呼声在空中划过,一条条亮白的直线如流星破空闪烁而过,那是死神在眨动眼睛,寻找某个脆弱的生命,只需一瞬间,就让灵魂从肉身中脱离。这是考验意志和智慧的时刻,速度和敏捷在这样的时刻至关重要;这同时有是检验一个人运气的时刻,密集的弹头就像是毫无规律可循的奖券,一旦被抽中就将失去生命。在这样真枪实弹的火拼中,没有谁的身体是钢铁的,没有谁的速度能超越光速,也没有谁能够保证自己能够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挡在洞口方向的武警大约有五六名,他们分散在不同的地点,凭借墙壁的遮挡不断变换位置,寻找新的射击点。其中两名武警战士身穿防弹衣头戴钢盔躲进了一间屋里,把冲锋枪架在打碎玻璃的窗户上向外射击,直接封堵了前面的道路。这是一块必须要啃的骨头,如果不把这两个人搞掉,将无法通过唯一的道路到达洞口。
我对身边的二号说道:“这是卡在咽喉里的刺,不搞掉绝对不行,这样,你用火力压制住那扇窗户,我冲过去爬到窗台下面寻找机会干掉他。”
二号摇着头说:“你想学黄继光吗?你手里可没有爆破筒!过去能咋的,弄不好会送命!”
我说道:“没别的办法,我们总不能龟缩在这里不出来吧,等会市区的警方来了,我们全得玩完!”
二号说道:“那我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直接端着枪从隐蔽点冲了出去,一边飞奔一边向那扇窗户猛烈的扫射。他的凶猛果然另人畏惧,窗户上的火力被压制下去,不再向外喷射火光,只见剩余的玻璃被打的碎渣飞溅,钢窗上冒出细碎的火星,“劈里啪啦”的响声像是铁锅里暴熟了蚕豆。二号高大的身影在窗户下面蹲了下来,安全到达预期位置,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创造时机。这个粗中有细的大家伙,摘下了他头上的黑色礼帽向我摆了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用这只帽子把对方吸引出来,给我创造一次射击的机会。我用左臂架好手枪,瞄准窗户与二号的头部上方的位置,那里只要出现一点微小的闪动,就会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二号果然把他的帽子慢慢举过窗台,一连串凶狠的子弹瞬间打穿了拿顶帽子。我手中的手枪连续击发,凭着一名杀手的直觉,窗户里面至少有一个人已经被我的子弹击中。窗台下的二号一定是听到里面的惨叫,他向我伸出一根食指,示意里面有一个人已经被击毙。
这样的局面对我和二号是有绝对优势的,另一名武警战士虽然躲在屋里,而且手中持有重武器,但面对二打一的形势,已经孤掌难鸣,一时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再露头。二号向我摆了摆手,指了指屋门,示意我从房门突破,同时他举枪向上射击,用以麻痹对方给我做掩护。我在二号枪声的助威下迅速蹿到了门口,一脚踢开了屋门。踢开门的我并没有进去,只是用这样的响动吸引对方。对方果然上了当,一串密集的子弹从屋里射出来,其中一些打在门框上,木屑四溅。二号从窗台下站起身来,从窗口对着屋里一顿猛扫,子弹打在钢盔上的声音清脆悦耳,里面的人“哼哼”了一声就倒在地上。我和二号,见扫除了前面最大的障碍,就一边顶着背后的袭击,一边向洞口的方向摸去。
洞口那面,美晨向我们迎面接应过来,把三名武警战士夹在了中间。三人见腹背受敌,前后夹击的事态显然对他们不利,就开始一边还击一边横向撤离。前面不再有人阻挡,我和二号得以顺利突围,与美晨很快就会合在一起。多日未曾相见,在夜战中相遇,危机之中也顾不得寒暄,相互对视了一下,就边打边退到了洞口。二号在洞口处爬在地上,对我和美晨说道:“你们先走,我掩护!”
美晨说道:“我是负责接应的,应该你们先走,我来掩护!”
二号骂道:“你他娘的真是娘们,这时候还婆婆妈妈,等会大部队来了我们全他妈得玩完!”
美晨说道:“那哥哥保重!”说完就拉了我一下,与我先后从洞口钻了下去。
下到洞底之后,就沿着通道向前飞速的爬行,一直爬进了商铺的地下,再瞪着阶梯上到地面,进入商铺之中。商铺里二舅手里拿着应急灯等侯在那里,微弱的光亮照在他黢黑的脸上,他伸手将我和美晨拉到地面上之后,瞪着白眼球说道:“我外甥呢?”
我指了指洞口:“他在后面!”
二舅一把揪住美晨的衣领,劈脸骂道:“你个兔崽子,说好了你去接应,你怎么倒先跑出来了,让我外甥堵抢眼呀!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还没等美晨辩解,二号气喘吁吁的把一颗大脑袋露出地面,对他二舅说道:“别磨叽了,快拉我一把!”
二舅急忙把他外甥拉上来,问道:“后面还有咱的人没了?”
二号蹲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后面都是条子!”二舅不由分说拿起雄黄用火点燃扔进了洞里,把一块铁板盖在洞口,又在上面压了块大石头。
四个人出了商铺,从外面锁好卷帘门,上了彦妮早以发动好的吉普车。吉普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坐着梦洁,她用激动的目光看着活着出来的我。车轮飞快的转动着,在彦妮的控制下连夜奔出了雪域市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