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只响了一声,我就迅速挂断了。在高科技发达的今天,警方会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来收集嫌疑人的信息,手机和身份证,以及网络IP都可能会成为暴露自己的不祥之物。做为一名提着脑袋过日子的职业杀手,我必须丝毫不能露出蛛丝马迹,每一个细节的疏忽,都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有时在睡梦中,我会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头整日四处躲藏的狼,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猎人的追赶,我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甚至用舌头舔干自己的尿液,但还是逃不了死亡的命运。惊醒的时候我就会出一身的冷汗,我甚至怀疑,一群警察正包围在我的住所周围,他们正荷枪实弹的等着我束手就擒。这样的深夜,我会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外面,会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倾听外面的动静。其实,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真正睡过一个安稳觉,即使是秋天一片凋落的树叶都会惊扰我的安逸。
手机虽然只响了一声,就足以说明一切。我和老刘曾经约定,如果他有一天听到我的手机铃声,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声,也证明我已经负了重伤,他会第一时间赶到我的临时居住地。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死等,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决不能出去,更不能傻了吧唧的去找私人医生去取出弹头。这就是一名职业杀手的悲摧,宁可在狼窝里死掉,也决不当猎人的战利品。
我从新系了系大腿根部的简易绷带,又在外面用自己的床单裹了厚厚的一层,在没有任何药物和医疗用品的情况下,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疼痛对我来说还不是最可怕的,枪伤正好在腿动脉上,大股大股的血液正向身体外面涌动,裹在腿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布条一层一层被染透。我平躺在床上,尽量把伤腿抬高一些,这样可以使血液的循环减慢一点点。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了沉重脚步声,接着是门铃被按响,两短一长,这是老刘定下的暗号,一定是救星来了。我强忍着剧痛,一圈一拐的走到门口,透过防盗门的眊眼看到外面的人,四十七八岁,身材高大,平头,浓眉大眼,眉心中间一道很深的川字,络腮胡子,但刮的很干净,面皮呈古铜色。是的,来人就是老刘。
我打开门,习惯性的看了看他身后,没有别人。这是一个杀手的规矩,除了给他布置任务的人之外,不见任何人。所以,这些年以来,无论我在天涯还是海角,唯一熟悉的人就只有一个,我还不能问他的全名,那就是给我活干给我钱花的老刘。至于他的活从哪来,他接触的都是什么人,他有没有组织,这些我都不得而知,也无须多问。我所要知道的都是我必须知道的,每次行动前,他都会把需要干掉的人的详细资料给我,资料包括照片,住址,身份,家庭成员,社会关系等等,至于为什么要杀,怎么样去杀,就只有我自己去琢磨了,资料交给我之后,他会告诉我下次见面的城市和地点,最后是把上次我的工钱发给我。工钱每一次的数额都不同,有多有少,要看所杀的人的社会地位和刺杀的难易程度而定。
老刘进了屋,我把门关好。他伸手扶住我,把我扶到床上躺下。关切的问道:“伤的怎么样?”
我躺在床上对他说道:“还好,部位靠近胯部。任务我给你完成了。”
“这时候还谈什么任务,现在的马上看伤,我想好了,你必须见一个人,是个女的,她是护士,对枪伤也内行。”
“不行。”我即刻提出相反的意见,职业的的敏感,使我变的格外的警惕:“除了你之外,我不见任何人。”
老刘严肃的对我说道:“这次由不得你了,你的身体里的子弹如果不及时取出来,伤口就会感染,会要了你的命的。”
我拉住坐在床头的老刘的手,对他说道:“抽屉里有把水果刀,很锋利的,你帮我把肉割开,先把弹头取出来,然后去买些消炎和止疼药,就按我说的办吧,我能忍的住的。”
老刘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激动的说:“你疯了吗?这样我会杀了你的。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人我已经带来了,就在楼下我的车里。”
我对老刘的做法显然很有意见,他坏了我们多年的协议,他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我对他说道:“你怎么可以怎么做?你知道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危险?”
老刘站起身来,说道:“我不这样做你才会有危险。”说完他走出屋去。
几分钟后,我听见楼梯上有清晰脚步声,是两个人的,一男一女,男的是老刘的,我对他的脚步非常熟悉,女的一定穿着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门开了之后,老刘的身后站着一个女的。女的也就二十一二岁,短发,皮肤很白净,小圆脸,眉毛很细,五官都不太大,眼睛很有神,里面透着稚气,身材不高,1.6米多点,体态丰腴,但不显胖。她脸上露着微笑,手里拎着一个方型的皮质包,里面应该是医疗用品。
老刘把女子让进来,关好门,对我介绍说:“这是刘梦洁,自己人。”
我冷冷的看了刘梦洁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话,依旧不动声色的躺在床上。
刘梦洁把药箱放下,走到我身边,问道:“伤哪了?我先检查一下吧。”
我用手指了指胯部的伤口,依旧没说话。
刘梦洁果然是见过世面的女子,确定了伤口的部位后,脸不红心不跳,不由分说的就来解我的裤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