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懒散的靠在天台上,弯了弯嘴角说:“她是我那漂亮的妈妈,你知道么?我爸爸死掉的时候,她带我去了金家,那个时候,金家的大夫人还在哦,没错,金家的大夫人才是金辰希的妈妈,可是,妈妈,那个女人,竟然带着我住进了那个男人的家,当了那个男人的小三。哈哈哈,一开始,金辰希和我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因为小时候的他根本就不理解小三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感觉自己多了一个妹妹,要好好照顾一样。我在哪种扭曲的家中生活到了8岁,然后……金辰希的妈妈难产死掉了,我的妈妈变成了金辰希的新妈妈,他终于明白了,究竟,什么是小三。然后,他开始远离我,开始痛恨我,我那个时候还不明白,明明做这样的事情的是我的妈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结果,那个时候的金辰希,对我说,你们都是一样的。”白澈整个人趴在天台的栏杆上,笑的有些岔气了,“是啊,那是我的妈妈。所以,我和她是一样的,连眼光也相同啊,她看上了金辰希的爸爸,而我,看上了金辰希。是的,也许我们都是一样的,我和她,是一样的犯贱。”
  “不是的。”纪雪扬大吼起来,“不一样,阿澈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情。阿澈,阿澈你明明是一个好人。”
  被纪雪扬的叫声给吓住的白澈笑了笑说:“好人么?我不是哦,”她低下头用纪雪扬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我是一个纯正的坏人,我吸过毒哦。”
  “没关系的,现在没有不就好了。”
  白澈摇了摇头说:“我曾经毁过一个人的人生。”
  “什么……什么意思……”
  “纪雪扬,你从今天开始也远离我吧,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么,我啊,我这种人,是别人巴不得早死早超生的人。你早该看清,不要和顾特一样,被我毁过一次人生,才看清我这个人的本质。”
  看着这样的白澈,纪雪扬全身有些发冷喃喃道:“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想到了她在白澈笔记本上看到的东西。
  “我啊,曾经诱惑过顾特哦,诱惑他和我一样,成为了一个瘾君子。”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干的。”
  “可是,我真的这样干了,我那个时候真的好喜欢金辰希,但是我恨透了金家。所以,我以为我败坏自己的名声就能让金家受损,我拉着金辰希的好朋友一起下地狱,金辰希就会注意到我了。那个时候的我,已经疯掉了。”白澈冷笑的看着纪雪扬好像在发抖的身体说,“你知不知道金辰希为什么和顾特闹翻,和我做了所谓的兄弟么?因为啊,我威胁他的,我威胁他,如果不这样做,我会在去纠缠顾特的,哈哈哈哈。你看,我是一个坏人吧,纯正的坏人。”她冷冷的看着纪雪扬,“所以,离我远一点。金辰希现在喜欢上了你,我不知道以后还会对你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呢,所以,快离我远一点。”
  她的声音,虽然是冷冷的,但是……却给人感觉在嘶吼一样。
  那一句句,离我远一点,就好像是在嘶吼……不要离开我一样,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纪雪扬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好像有一些湿润了,她是在为谁流眼泪呢,是为几乎被毁了人生的顾特,还是被威胁的金辰希,还是为自己呢?
  不对,真正被毁掉人生的明明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啊,妈妈的不在意,在继父的眼里,她的存在简直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再提醒自己,自己是抢了别人的老婆这一事实。
  她只是……只是想有人在意自己而已。她只是……只是寂寞的发狂了而已。
  纪雪扬往前走了一步,就那么一瞬间,白澈靠着的栏杆忽然断开了,白澈整个人就朝天台外面坠落了过去。
  “不要。”纪雪扬立马冲了过去,死死拽住白澈的手。
  白澈有些茫然的看着天空,喃喃道:“馁,阿雪,是不是爸爸来接我了。”苍白的天空中微微透出一丝蓝色。
  纪雪扬死死拽住她的手说:“不是。你不可以就这样跟你的爸爸走。你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干。既然你已经后悔了曾经对顾特他们做的事情,就去道歉啊,只要道歉了的话,他们一定都会原谅你的。你不可以这么任性的就这样离开。”
  “任性么?”白澈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笑了笑说,“阿雪,你替我去道歉吧,去向所有的人道歉,好不好。”
  “我不要。那是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才不要帮你。”
  “馁,阿雪,其实啊,我真的没有恨过妈妈哦,我只是觉得不值而已,觉得自己不值。既然她那么讨厌我,连我变得那么的颓废,她都不愿意管我,不愿意教导我了。这样的话,当时的她,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交给爷爷奶奶呢,为什么她当时要那么毅然决然的说,我是她的女儿,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呢。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她关心我一下,我只是想要从她口中听见一声,对爸爸说的,对不起而已。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呢?”
  “她会说的,她会说的。只要你平安了,她绝对会说的。”
  “不,阿雪,我了解她,她什么都不会说的,说不定,我就这么死掉了她还会觉得安心了呢。”白澈茫然的眼中透露出纪雪扬不停落眼泪的脸,暖暖的液体掉落在她的脸上,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
  啊,原来,还有人会为她掉眼泪啊。
  白澈这么想着,另一只手摸着自己脸上纪雪扬的眼泪。
  “阿澈,阿澈,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其实,纪雪扬的半个身子已经被白澈给拉出天台了,她没办法把白澈给扯上来的。
  白澈再次笑了笑说:“阿雪,真的谢谢你啊。”说完了,她松开了拉着纪雪扬的手。
  “不要。”纪雪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白澈摔了下去,她有些疯狂的站起来跑下楼,一边跑脸上的眼泪一边随风飘到她的鬓角。
  “医生医生。快救救她,快救救她。”纪雪扬尖叫着扯住医生的袖口把她扯到了白澈落下的地方,看着一脸微笑满身是血的白澈,纪雪扬尖叫着就要冲上去抱住她。
  医生拦住了纪雪扬,招呼医护人员抬着白澈再一次进了手术室。
  纪雪扬呆呆的半跪在地上,看着地上那一滩鲜红的血液,小心的用手触摸着,血还是热的。
  既然,她的血,还是热的话,那么……白澈一定不会死的对不对。她一定不会死的。
  纪雪扬呆呆的走上天台,她不想等在手术室前,她害怕,害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她摸着突然断裂的天台栏杆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忽然,纪雪扬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栏杆,愣住了。
  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这个栏杆上面平整的刀痕,这个天台栏杆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自然老化而断裂的,而是别人用刀砍的。
  突如其来的,纪雪扬脑海中浮现了那天晚上的那只手。
  她有些愤恨的握住拳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个栏杆。
  是谁。到底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杀掉白澈。不管是谁,她一定会想办法查出来的。
  这么想着,纪雪扬走下了天台,一旁匆匆忙忙走过来的护士小姐扯住纪雪扬的衣袖说:“纪小姐,XX病房病人的手术结束了,好像是因为多根树枝为她缓解了坠落的压力,她的手术成功了。”
  纪雪扬呆呆的看着那个护士小姐说:“她……她还活着?”
  “纪小姐,手术危险期已经过了,她活下来了,只要醒过来就好了。”
  太好了。白澈,白澈活下来了,白澈活下来了。
  纪雪扬朝白澈的病房冲了过去,走到门口,就当她要打开大门的时候,她看见夫人一脸哀愁的站在病床前看着插着呼吸机的白澈。
  她的样子,就好像是很关心白澈一样。既然关心白澈的话,那又为什么,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出来呢?如果她说出来过的话,白澈,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门后面有人,夫人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淡淡的开口:“是阿雪吧,你进来吧。”
  纪雪扬点了点头走了进去,看着夫人。
  夫人为白澈整理了下衣服,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说:“阿雪,你是阿澈的好朋友么?”
  “是。”
  “是么?”
  夫人再说了这句话以后就什么都没有说了,只是看着白澈苍白的脸。
  纪雪扬开口了:“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对白澈说呢?”
  夫人摇了摇头说:“因为,她不需要知道,她只要就像原来一样那么肆意的长大就好了。”
  “你难道不觉得,是你的不管不问才害的白澈变成这个样子的么。白澈说了,她只是……她只是想要听见你对她说一句,对不起而已。难道这样都不可以么?”
  夫人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喃喃道:“是么,原来,她只是希望这样么?”
  “我带小不点回来了。”黑泽的声音从纪雪扬的身后传了过来,看见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他也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清跑到白澈的床前看着纪雪扬说:“她怎么了么?刚刚不是还是好好的么?”
  纪雪扬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没事的,她马上就会没事了,现在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已,只要白清乖乖的,姐姐马上就会好的。”
  看见白清的那一刻,夫人的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惊恐的问:“他,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