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客栈。
习伯隆道:“我已经查清楚了,怒龙帮的副帮主会在后天到达,到时加上他从飞云城带来的随从,这平阳城应该会有七十多个帮众。”
水如秀道:“我需要的草药也都准备好了。”
孟健行道:“我们看过城外的地形,有个龙王庙很僻静,可以作为接应点。习兄,富贵巷那所大宅查的怎么样了?怎么不见你提起?”
习伯隆笑道:“那就要请教李姑娘了……现在能说了吧?”
李栖玉清了清嗓子,说道:“富贵巷最大那所大宅原来是这城中一个富户的祖屋,后来不知怎么被何家的大管家看中,说是风水极佳,有利官运,便把那所大宅半买半抢的收走了。宅内有六个院子,三厅二十房。亭台水榭一应具全,而且均是名家设计,选用的是上等木材石材,可保千年不坏,整座建筑考究,砖瓦磨合,精工细做,庄严气派,坐北朝南……”
习伯隆听她说的滔滔不绝,在她耳旁低声道:“你不会就是打听这些吧,我们现在是要去那里抓人,不是想买房……”
孟健行也听的“一头雾水”,说道:“你有去亲自看过那所大宅吗?”
李栖玉道:“有看过,在王掌柜钱庄的二楼看过……”
习伯隆叫了声“等一下”打断她的话,说道:“谁是王掌柜?”
李栖玉道:“就是富贵巷里面富贵钱庄的王掌柜咯,我打听过,他是全城最熟悉那所大宅的人,何家买那所大宅的时候都是请他做的中间人。他收了我的钱才告诉我这么详细的。”
孟健行闻言,说道:“那人可能是有心骗钱,那些什么‘坐北朝南、砖瓦磨合’的信息对我们这次行动没什么用。”
李栖玉从衣袖中抽出一卷纸,愕然道:“那他卖给我的这张地图难道也是骗钱?还说是什么珍藏的绝版平面图,花了我五十两……竟然敢骗我,我今天晚上就去拆了他的钱庄……不过我他给我这张图的时候有带我去他钱庄的二楼看过那所大宅,我对照过,不是假的呀。”
习伯隆将地图展开看了几眼,对她笑道:“这张地图真的是那大宅的平面图,看这落款和印章,应该是当年建好大宅后请名家画的图。我今天有路过那里,看了几眼。那大门的样子和画上的一模一样,比我们自己画的地图要精细多了。你这次做的漂亮,五十两就五十两吧,不用去拆那钱庄了。”
李栖玉这才高兴起来。
水如秀见那图中房间颇多,说道:“我们怎知那副帮主会住在哪里?”
习伯隆笑道:“那么尊贵的客人,肯定住在最尊贵的房间,很好找的。”说着,目光在地图上扫了一遍,指着图中正厅后面的大院子道:“这里是正位,院子又够大,多半就是在这里了。”
孟健行道:“既然是副帮主,门口守卫一定不少,到时一看便知。”
习伯隆道:“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准备,我和孟兄去准备干粮和其他细节物品。”
水如秀道:“我想去药铺买些药,再去买些针。”
李栖玉兴奋道:“是要做毒针吗?明天我陪你去……”
二日后,客栈中。
孟健行对众人道:“我去富贵巷那边看过了,那副帮主已经到了。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等下我先送水姑娘去城外,再回来一起去抓人。”
习伯隆拿出四件黑衣放到桌上,笑道:“我准备了罗刹教的杀手制服——夜行衣,还有蒙面的黑布。”
李栖玉拿起一块黑布蒙在脸上,说道:“真好玩。水姑娘你准备的针怎么样了?现在能拿出来了吧。”
水如秀微微一笑,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她,说道:“这里有十二根针,上面涂了药汁,只要刺中穴位就可以让人立时昏迷半个时辰,即使只是刺伤皮肤也能令人局部麻痹。每根针的药效可以对付四个人,应该足够今晚用了。”
李栖玉捏起一根针道:“涂了什么药这么厉害?”
水如秀道:“我天音门祖师华佗研制过一种软筋散,服之能令人麻醉,不知人事,任人劈破不知痛痒。但你们说不能用本门秘方,所以我只从中取了几味常见的麻药,又加其他药物中和,让药效减轻。”
李栖玉笑道:“原来是加了软筋散的针,也就是迷魂针。有了这个,我们都不用和那帮人动手,偷偷扎他们几下就行了……”
富贵巷,怒龙帮分堂。
孟健行三人掠过院墙,潜进到正厅后面那所院落,躲在一座假山之后,观察院子里的动静。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整座院子根本看不到一个怒龙帮弟子巡逻看守,格外清净。
孟健行望着不远处屋内的灯火,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轻声对身旁的习伯隆道:“似乎有些不对。”
习伯隆也早感觉到古怪,说道:“先抓个人问问再说。”话音未落,脚下轻轻一点,飘然跃出假山,施展轻功到了院子的一处侧门,靠墙而立。
过了片刻,一个怒龙帮弟子拎着酒壶、哼着小曲,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待那人走近,习伯隆忽地窜出,伸指扣住了他的咽喉,将他拉到附近的的花丛后,低声喝道:“敢乱动我杀了你!”随后朝假山挥了挥手。
孟健行二人见状,才一起施展轻功过来。李栖玉将宝剑抽出半截,也按在那人的脖子上,压着声音道:“你们副帮主现在在哪?敢乱说话我杀了你!”
那人两番受到惊吓,既不敢乱动也不敢乱说话,连酒也醒了,低声道:“就在这院子里呀,亮灯的那间。别杀我呀。”
孟健行道:“那可是你们的副帮主,门口怎么会没人看守?”
那人道:“副帮主他嫌我们武功低,脚步声太吵,所以就只留了一个他从飞云城带来的随从在房里。你们别杀我呀。”
习伯隆眉头微微一皱,指上又加了一点力,喝道:“只有一个随从,你想骗我吗?”
那人睁大眼睛,伸手按着胸口道:“我对心发誓,是真的。那副帮主脾气怪得厉害,我们本来准备了酒宴给他接风,他只喝了一杯就走了,说是要回房看书。堂主说找几个弟兄给他看院子,他也不要,说是只留他的随从就行了,还说我们都是酒囊饭袋,不配给他看门。求求你们别杀我呀。”
孟健行奇道:“你说那副帮主在房里看书?”
那人纠正道:“是副帮主他说要回房看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大字不识,都不知道什么是书,那东西再好看,还能有大姑娘好看?总之他在那房里是真的,在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千万别杀我……”最后一个“呀”字还没出口,只见一点白光在眼前一闪而过,接着颈上一麻,昏软在地。
只见李栖玉手里拿着一根细针,低声赞叹道:“水姑娘做的‘迷魂针’真厉害……咱们现在要怎么办?是冲进去抓人,还是先离开再说?”她会开口这么问,是因为听到那副帮主只留了一个随从在身边,显然是有恃无恐,这若非武艺高强,就真是读书读傻了。
粗心如李栖玉都已想到这一层,另外两个又怎会看不明白。
孟健行略一沉吟,说道:“水姑娘还在等我们。既然来了,总要尽力一试。”
习伯隆从腰间摸出那块罗刹教的令牌,笑道:“打不过就丢下这块令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