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名被抓的崆峒弟子嘴巴动了动,忽地吐出一口鲜血,委然倒地。
  水如秀第一个拨开人群上前,搭了搭那名的脉搏,又掰开他的嘴巴看了一眼,向众人道:“他咬舌自尽,已经没救了。”
  习伯隆“瞪”了一眼周九宵,无奈的拍了一下额头,退到孟健行等身边道:“这次真是输给他了。”
  李栖玉安慰他道:“算了,这根本就不怪你。他想畏罪自杀谁也拦不住。”
  习伯隆微微一笑,道:“本来还打算和他当面对质,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孟健行道:“即便如此,总算是能制止事情继续恶化……”
  正说着,却见武天杰向周九宵说道:“现在你门下弟子畏罪自尽,那他杀死我们青城弟子的帐该怎么算?”
  周九宵此时也是心情糟糕,没好气的道:“人都死了,也算一命偿一命。你还想怎么算?”
  武天杰看他客气、道歉的话都没一句,不由大为光火。
  眼看两个人又要争辩不休,崔云涛只好再出来做和事老,说道:“眼下大家都有损伤,再争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既然凶手已死,我看此事不如就这样算了,别忘了我们结伴来万剑堂的目的。”
  三个人互相看了几眼,又一起望向人群外的管家靳伯和僮仆云溪,准备再逼他们把靳寒冰叫出来,问清掌门被杀一事。
  孟健行见状,连忙上前道:“在下觉得三位掌门被杀一事别有内情,想请三位前辈到别处一叙。”
  崔云涛三人想了一下,觉得他既能找出真正凶手,或许会知道些什么,当即答应下来。跟着吩咐手下弟子将尸体妥善处理后回房休息,不得再生事端。
  孟健行又将靳伯也一同叫上,带众人来到万剑堂的大厅坐下,将怀疑罗刹教派出奸细杀害三派掌门的事一一说出,指明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五月即将举行的盟主大会,最后说道:”在下并不确定他们为什么要把整件事扯到万剑堂和‘生死判’前辈身上,但三位掌门的死应该和那两名弟子相似,都是先中了牵机的剧毒,随后被人用剑刺中要害。“
  崔云涛三人听后面面相怔,觉得确有可能,但是又不太相信。
  毕竟,那名可能知道很多内情的崆峒弟子已经自杀身亡,眼下再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孟健行等人的话。
  崔云涛略一思索,问道:“你们怎么会对整件事知道的那么清楚,又凭什么断定庄上死的两名弟子和我们三派的掌门都是死于‘牵机’之毒?”
  武天杰接着道:“云初兄所问,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我行走江湖这么久,都没听说过什么‘牵机’,你们是如何认得?”
  水如秀见不好再隐瞒下去,便道:“晚辈其实是天音门弟子,而牵机是本门独有的一种药物。此药原是以毒攻毒之用,但门中出了叛徒勾结罗刹教,以至令其成为害人之物。晚辈所言皆属实情,请几位前辈相信。”
  天音门虽不是占据一方的大派,但江湖上却是久闻其名。崔云涛三人见水如秀说的诚恳,察言观色、思前想后,对整件事已相信了八成。
  孟健行又道:“我们所说的都是据实推断,罗刹教确有吞并武林之心。我们之所以没当众表露身份,也是因为在下这位朋友还在被罗刹教的人追杀。”
  李栖玉道:“总之这件事是和万剑堂没关系,你们不要再为难靳伯他们了。”
  周九宵道:“我们自有主张,不用你来教。”
  习伯隆淡淡一笑,道:“几位前辈德高望重、见多识广又足智多谋,自是不用我们这些小辈来说三道四。不过在下觉得,既然有人可以混进崆峒派,自然也可能混进华山派和青城派。又或者杀害三位掌门的奸细尚未离开,另有图谋,不知道会不会很危险呢……几位前辈是不是该尽快回去清查一下门户?”
  次日,华山、青城、崆峒三派先后在一早离开。
  孟健行等人则继续留在万剑堂,等候“生死判”出关归还剑诀。
  转眼间过了两天,御剑峰上空飘起了雪花。
  雪下了一日一夜,庭院内积下厚厚一层。
  习伯隆见李栖玉已闷的发慌,便拉着她在院子内堆雪人。孟健行和水如秀在一旁品茶聊天,看他们两个“忙”的不亦乐呼。
  习伯隆和李栖玉合力,把西厢前后的雪全扫在一起,堆了一个丈余高的大雪人,在拿石块给雪人装眼睛时,僮仆云溪兴奋的跑了过来,说他老远就看到这个雪人,也想过来一起玩。
  习伯隆二人见到“同道中人”,自然没有拒绝之理,当下在已堆好的雪人旁边另起炉灶,说要堆个更大的。
  当另一个雪人“拔地而起”,装扮好眼睛、鼻子和嘴巴,时辰已近正午。
  管家靳伯找了过来,向云溪道:“我看你不在房中,就猜你来了这里,该回去吃饭了。”
  云溪摇头道:“不要嘛,我要留在这里玩,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吃饭。”
  靳伯想了一下,道:“那好吧,我等下叫人多送些饭菜过来。”说完,转身离去。
  饭菜很快送了过来,孟健行等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聊到这次来万剑堂,孟健行道:“本来打算尽快将师父交待的事情办完,再去飞云城找水姑娘的师父,但是‘生死判’前辈这样一直不出关,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水如秀道:“步前辈说家师只是被软禁,并没有危险,我们在这儿多等些时日也无妨的。”
  云溪不解道:“怎么你们还有急事赶着离开吗?”
  李栖玉道:“就算有急事也没办法啊,你们堂主不出关,我们就只有继续等。”
  云溪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靳伯说,山庄的大事小事他都可以做主的,就算有什么不好做主的,他也会去请示堂主。或者告诉我,我去跟靳伯说也行啊。”
  孟健行道:“我们是来归还一件重要的东西。而且我答应了师父,要将东西亲手交还到‘生死判’前辈手上……”
  习伯隆略一沉吟,向孟健行道:“咱们先前不说,是因为庄上太多闲人,不想节外生枝。如今这山庄上下除了我们都是万剑堂的人,纵然如实相告也应该不会有事,又或者‘生死判’前辈知道了,会提早出关想见也有可能,总好过咱们在这里没头没脑的等下去的好。”
  孟健行闻言,暗觉有理,便向云溪道:“麻烦你去告诉靳伯,就说我们是来归还贵庄十五年前散失的残缺剑诀,伯隆望贵堂主可以出关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