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何家大宅。
  孟健行和习伯隆伏在屋顶上,远远注视着对面院子里的情况……
  对面院子里,霍重云的房中亮着灯,而院门口和院子内分别有两名罗刹教的弟子在巡逻。
  孟健行观察片刻,向身旁的习伯隆低道:“生死巡使好像不在。”
  习伯隆道:“可能是有别的事走开了一会儿,看来是老天也在帮咱们,得趁他们还没回来之前和霍姑娘取得联络才好。”
  孟健行道:“院子那还是有四个人巡逻,想完全不被发现也不容易。”
  习伯隆也表示同意道:“是啊。但再这么等下去,生死巡使回来了就更难办。只可惜上次走的太匆忙,没约定更好的联络方法。”
  正在二人“束手无策”时,霍重云房里的灯忽然被移到了另一端,随后,房间里远远传来阵阵琴声。
  习伯隆略一皱眉,道:“霍姑娘突然移灯抚琴,是不是有什么想暗示咱们?”
  孟健行顺着那灯光凝望片刻,眼前豁然一亮,说道:“看那屋顶。”
  习伯隆定睛一看,发现霍重云所住小屋的屋顶上,有一小块隐隐亮着微弱的光。当即喜道:“那屋顶的瓦片被移动过……霍姑娘定是把什么东西藏在了那附近的瓦下。”顿了顿,又笑道:“这琴声不光是为了引起咱们的注意,也是为了分散那几个守卫的注意力,掩护咱们。咱们快过去……”
  孟健行略一沉吟,道:“守卫的距离太近,两个人过去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习兄你轻功比较好,还是你单独过去好了。”
  习伯隆“嗯”了一声,暗附他想的周全。随即纵身向对面的屋顶掠去……
  小心避开那守卫的耳目,终于在屋顶上找到了那块“发光”的缺口。旁边的一块瓦片下,果然藏着一封信。
  那是霍重云事先写好,以轻功跃上屋内大梁,藏在瓦下的。她心知孟健行和习伯隆会在晚上来,所以又在旁边取下一块瓦片做“记号”。夜色中,烛火移到露空的瓦片下,自然隐隐生光,容易被他们找到……
  习伯隆将信收在怀中,摆好瓦片将“漏洞”挡上,在琴声的掩护下从容离开……
  霍重云一曲弹完,抬头看了看屋顶,会心一笑……
  此时,何家大宅里一间精致的厢房内。
  白虎堂主坐在太师椅上,轻轻揉按着一边太阳穴,向身旁的生死巡使道:“这个时侯你们不在那院子里看着,来这儿做什么?”
  秋生说道:“属下是听说秦堂主您今天和霍姑娘一起用午膳,席间喝了很多酒,所以专程来向您问安。”
  白虎堂主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却不说话。
  秋死见状,跟着上前道:“今天那小妞……那位霍姑娘有没有跟秦堂主您交待飞鹰铁匣的事?”
  白虎堂主这次站起身,踱步到秋生身旁道:“处事、说话谨慎是你的优点,不过有些时候太过拐弯抹角了。”随后有走到秋死身旁道:“直接爽快是你的优点,但是有时候很冒失失礼。”最后,又看着他们兄弟二人,道:“本座做过什么、听过什么,需要向你们交待吗?”
  秋生闻言,立即拉着弟弟秋死后退,然后揖首道:“是属下二人多事,请秦堂主不要怪罪。”
  白虎堂主重新坐回太师椅上,道:“赶快回去看着,别再让我知道你们擅离职守。”
  ……
  飞云城外,石家村。
  习伯隆从怀中取出那封信拆开,孟健行、李栖玉、水如秀都一起围了上来。
  信封里一共两页纸,一页上面画了简单的地图,另一页则写着工笔小楷。
  “……沿厨房极北石径行约半里,有一偏僻小院,家丁拎食盒而入……约半盏茶后,观其拎食盒而出……后及至未时,未复见一人进出小院。时辰已晚,恐他人生疑,乃还……”
  习伯隆迅速看过那张写着字的纸,传递给身边的孟健行,然后将另一张地图铺在桌上,低头研究。
  片刻之后,孟健行等人也都传阅过那封信,一起低头观察起桌上的那张地图。
  李栖玉端详地图片刻,指着图上假山旁的一个小院子道:“霍姑娘信上说她看见那个送饭的家丁进了这个院子。那地牢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里面了。可惜只能查到这儿,没有更具体的线索。”
  习伯隆道:“这么短的时间,霍姑娘查到这么多消息肯定花了不少心思。那些更具体的线索就让我们来花些心思想好了。”
  孟健行道:“虽然没有地牢入口的具体地点,但霍姑娘的信上提到了几处重要细节,能推算出一些线索。”
  李栖玉道:“什么线索?”
  水如秀把那封信放到地图的一边,指着其中几句道:“这几句提到那个送饭的家丁进去了约半盏茶时间后出来,可见从院门到和师父他们正面接触的距离应该是半个半盏茶时间能走到的路程。”
  孟健行和习伯隆一起点了点头,道:“水姑娘说的不错。再排除开牢门、关牢门等一些零碎时间,距离应该不会超过一百步。”
  李栖玉道:“那也有可能那个家丁把饭交给院子里的另一个人,再由那个人送进地牢……”
  习伯隆道:“这不太可能,你看漏了信上的几个字。这上面说那个家丁是拎着食盒进去,又拎着食盒出来的。所以一定是他把饭送进地牢,交到里面的人手上。”
  李栖玉又再看了看那封信,果然是自己看漏了字,当即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又问道:“那你们能不能从这封信上看出地牢里有多少守卫?”
  孟健行道:“当然能了。从信上看,地牢里应该没有任何守卫。”
  习伯隆和水如秀一起点了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没错。”
  李栖玉又把那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次几乎已经能把整封信一字不漏的背下,却还是不解,好奇道:“这你们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哪里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