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子啊!有人揩油也不反抗,就是你这种没用的女人多了,才让色鬼这么有恃无恐!摸个小姐还得给小费呢!男人真是不要脸!”松开拉着严凡的手,女子连珠炮似的训斥起她来。仿佛还不够解恨,抿了抿唇又说:“你还笑?笑什么啊?吓傻了啊!”
那天没有月光,只有街边昏暗破旧的路灯投下一片橘红色的光,照在这女子是身上,说不出的朦胧好看。白皙的皮肤,宽阔的额头,细长的眉微微挑起,漆黑的眼珠,高高的鼻梁,以及极为削薄的嘴唇。这张脸,在梦中她已经重复温习了无数回,可是现在终于看到了,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胃里的那些白酒,啤酒都翻涌起来,刚开口就吐了一身。
本来还皱眉看着她的女子,赶紧往旁边靠了靠,看她吐得差不多了才递过来一张纸巾。那只手涂着蓝色的指甲油,土耳其蓝,诡异又新鲜的颜色。
胃是吐干净了,可是头却还是晕,只觉得天昏地暗,站不住脚。恍惚间听到一声轻叹:“哎,算我好人做到底,跟我走吧。”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上凉凉的,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穿着里衣。宿醉过后是要命的头痛,乱哄哄的脑子好好静了一下,这才有点明白昨天发生的事情。
天才蒙蒙的亮起来,严凡已经很久没在平房里看到天亮,屋子不大,三十多平米的样子,两扇窗上都没有窗帘,于是光就这么直直地照进房间里。屋子里除了这张垫子就一个简式衣柜,连一把多余的椅子都没有。昨天那个女子其实也还是个女孩子,就躺在自己的左侧,卸了妆的脸是一片无暇的纯白。
睫毛的阴影下似乎有水的痕迹,可是仔细一看,其实只是没有卸干净的水钻贴在上面。枕头边有张纸条,拿过来一看,严凡有点啼笑皆非——女人,你的衣服脏了,我没力气帮你洗,你穿这套衣服走吧。我要睡觉,不要吵我,记得锁门。签名是Lily。
纸条下的衣服都是黑色的,黑色的短裙,黑色的吊带衫,Lily的身上穿着的也是黑色的纺纱睡衣,看来是没有别的颜色可以选择了。蹑手蹑脚地移到门口才看到一双靴子正正压在自己的那双小鞋跟的公主鞋上。这才发现,原来昨天下车的时候把鞋跟弄断了。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穿戴,也就只好穿上那一双靴子。在纸条上留了自己的姓名电话和地址,这才轻轻地把门给带上了。
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刚开机就是不停的震动,严凡几乎怀疑自己的手都要被震麻了。几十条短信,李雪娇的,张浩的,甚至不知道的号码都是问她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了之类的。懒得再一一回复,直接打电话给最近的一个号码。只响了两声那边就被接起来,“喂?”
低沉的男声,有着醇美的声线,“严凡?你现在在哪儿?”
竟然是萧宁何,严凡只恨自己没看清楚就拨电话,只好乖乖地说:“我昨天遇到了老同学,就跟着她回家了,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