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玉虚宫内,数人正襟危坐,都是面色铁青。
当先一人赫然是昆仑掌教冲虚道人。他寒声向坐在下首的一个同样身着道服,面色铁青的道人问道:“此话当真?”
那人正是蜀山掌教妙一真人。他怒声道:“炎鹫与妖类同流合污,打伤我蜀山云灵子。我去讨要个说法,不想那炎鹫道人和邪派狮王宗联合竟然杀了我蜀山严人英。他不过仗着自己修为绝高就能如此行事?既然他已和邪派同流合污,我正道当剿灭炎鹫老贼以儆效尤!”
冲虚道人沉思一会,说道:“我素知此人性情,当不会做出如此事情,其中必有隐情。”
旁边一秀丽道姑也怒道:“此事千真万确,难道我蜀山掌教会说谎不成?昆仑为正道第一派,此事涉及正邪两道之争,道兄当为我等主持公道。“
旁边一道人哼了一声,充满嘲弄的说道:“蜀山一向号称名门大派,什么时候竟沦落到要我昆仑来主持公道了?“
李英琼哼道:“道兄此话不妥!我蜀山和昆仑一向为正道大派,炎鹫道人此事事关正邪两道大局,我蜀山念同为正道之谊才来此商量,希望能找个好的办法解决此事,道兄怎的出口伤人?“
冲虚道人也瞪了那人一眼,道:“冲天,你且退下。”
妙一真人继续说道:“炎鹫此事可大可小,关键此人功力高绝,道兄也知二十年后正邪两道论剑之事,如若到时此人相助邪道,也是一大变数,不若尽早除去此人为好。”
冲虚道人说道:“蜀山诸位同道所言之事我昆仑还需细细商议,此事关系甚大,我昆仑定会慎重对待。”
妙一真人神色似有不满,正欲继续说话时,忽然玉虚宫门口传出一秀丽的童音:“爹爹,有王哥的消息了吗?”
炎鹫道人回头道:“我正与蜀山前辈商量正事,你先退下。”
那女童娇声道:“谈什么大事呢?我也听听。”边说边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依偎在冲虚道人身边,正是张洁儿。
冲虚道人向蜀山四人行礼告罪道:“小女不通礼数,望诸位同道莫要怪罪。”
妙一真人道:“令千金年纪尚幼,童稚天真,我等自不会怪罪。只是炎鹫道人此事,望道兄细细斟酌,早下决断。此人与妖类勾结,晚了必酿大祸。”
张洁儿奇声道:“这位前辈,炎鹫前辈怎么成坏人了?”
妙一真人面色缓了缓,和声道:“炎鹫此人助邪派狮王宗门人打伤我门下徒弟,我蜀山去讨要公道,不想炎鹫此人勾结狮王宗与我对抗,还杀了我门下徒弟严人英,故此我来与你爹爹商量如何处置此人。”
冲虚道人说道:“洁儿还小,你说这些她也不懂,莫要与她说了。”
张洁儿却继续问道:“蜀山不是很厉害吗?炎鹫前辈从来都是独自一人,怎么你们这么多人去找他却还被他杀了你们一人?”
妙一真人脸色变了变,当着冲虚道人面总是不好发火,却又不知道拿什么话说,只得不答。
李英琼却说道:“此人修为高绝,又联合邪派狮王宗,故而我蜀山不敌。”
张洁儿继续说道:“听闻蜀山徒弟行走江湖一向狂傲,谁都不放在眼里,我还以为蜀山多厉害,没想到连徒弟被人杀了掌门都亲自出动了还是打不过人家,还不照样是找我昆仑,可笑啊可笑。”原来蜀山徒弟行走江湖一向狂得很,得罪了不少人,张洁儿虽小,但却听派内师兄提过蜀山的很多事迹,故而也一向看不起蜀山。这次蜀山是来找炎鹫道人麻烦,张洁儿对炎鹫道人尤其是王冲很有好感,加之人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和父母闹了别扭都敢离家出走,故而毫不犹豫就说了这番话出来。
蜀山众人立刻变了脸色,冲虚道人怒道:“你懂什么,还不快快退下!”张洁儿哼了一声,道:“炎鹫前辈是好人,说不定是你们蜀山徒弟不懂礼数得罪了人家,你们长辈也该去人家那登门道歉,不想却纠集了一伙人去报复人家,被杀一人也该怪自己学艺不精,还来我昆仑,想拖我昆仑下水,蜀山难道都是这样的人物?”
冲虚道人脸色铁青,怒道:“说的什么话!速度退下!”
张洁儿哼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出了玉虚宫。
张洁儿也是自小聪颖,前些日子和王冲相识也甚是投缘,只因在昆仑,上下诸人无不敬她为掌门之女,行事都是规矩无比,不敢有一丝逾矩之事,张洁儿少女心性,自是觉得沉闷无比,才有上次离家出走之举。不想碰见王冲,王冲本是山村长大,对于礼数一窍不通,加之年纪和张洁儿相近,故而玩的十分投缘,张洁儿心中也是有王冲位置的,现在见到蜀山众人说王冲师傅的坏话,自是十分不高兴。
蜀山众人也是面色铁青,妙一真人拱手道:“道兄教的好女儿!我等先行告退,等着昆仑的消息!”当下一行人怒气冲冲,都走了。
冲虚道人重回到玉虚宫,叹道:“洁儿却是把蜀山得罪了。“
冲天道人终于笑了出来:“我看洁儿说得好。那蜀山也甚是可恶,还不知为什么得罪了炎鹫道人,上人家门前讨说法,反被人家把徒弟杀了一个,自己应付不了,还想把我昆仑拖下水,居心可恶啊!”
冲虚道人道:“此事还需细细斟酌。蜀山应该不会欺骗我等,炎鹫道人和邪派狮王宗之事,应该是确有其事。我虽与他有些私怨,但炎鹫此人十分洒脱,不是那等放不下的人物。我寻日子去登门拜访一下,细细问清楚了在做计较。此人修为高绝,我持打神鞭都不是此人对手。但是事关正邪两道,由不得不慎重,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吧。”
张洁儿又蹦蹦跳跳的进来,高兴的说道:“爹爹要去拜访炎鹫前辈?带上我一起去吧,我也十分想念前辈了呢。”
冲虚道人叹道:“你今天这一番话可是把蜀山得罪了。连累爹爹都不好做人。”
张洁儿哼道:“炎鹫前辈是好人,怎么会和邪派勾结在一起呢?定是蜀山和炎鹫前辈有私怨,所以才造谣诬陷他,我才不相信呢!”
冲天道人点点头道:“我看洁儿的话也有些道理。炎鹫此人虽然有亦正亦邪之名,但是只是行为乖张了一些,我看还不见得坠落到和邪派勾结的地步。”
冲虚道人沉思一阵,摇头道:“待我拜访炎鹫道人之后再说吧。”
张洁儿又说道:“爹爹带上我吧,我也十分想念炎鹫前辈了呢!”
冲虚道人笑道:“哪里是什么想念炎鹫那老家伙了,我看你是想念炎鹫那小徒弟了吧!”
张洁儿大羞,娇嗔道:“爹爹说的什么话,顶多是两个人一起想念罢了,怎么会只想那个小木头!”
冲虚道人笑道:“我的好女儿都十五岁了啊!女大不中留啊!好,我就带你一起去。”
张洁儿喜道:“爹爹最好了!”
把派内之事交给了冲天道人,又叮嘱了几句,冲虚道人带上女儿,御剑去了炎鹫道人之炎鹫宫。
到了大雪山,只见漫天大雪,狂风呼啸,炎鹫道人暗暗心惊,心想这么恶劣的环境,金丹期修为以下恐怕都不能来这里。又听得张洁儿连连嚷嚷冷,冲虚道人不禁又把护身光幕加厚了一层,张洁儿才说不怎么冷了。
炎鹫道人暗道:“蜀山诸人言道炎鹫道人在此隐修,应该不会欺骗我,莫不是又用了阵法隐藏起来了?”于是又施展出了神游太虚之术,细细搜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隐隐觉得前方似乎有些法力波动,连忙御剑飞了过来。
到了近前,冲虚道人运灵气喊道:“昆仑冲虚来此拜访,还请炎鹫道兄出来一见。”
须臾,前方空气一阵晃动,就如透过火光看东西一般,什么都看不真切。随后一个人影出现在冲虚道人前方。正是炎鹫道人。
冲虚行礼道:“道兄自前日昆仑一别可好?”
炎鹫道人冷哼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还未等冲虚道人回答,就听得一个声音喊道:“前辈前辈!上次你传给我的鬼魅身法我时常修炼,现在我好几个师兄都抓不住我了呢!你看看我练得还行吗?”正是张洁儿。说着,正想展示一下,却被冲虚道人一把拉住。
此时诸人还都处于天地风雪之中,张洁儿修为低微,还不能承受如此天地之威,故而被父亲拉住。
炎鹫道人一开始以为冲虚道人是来寻仇的,故而没有好脸色,听到这个声音才知道张洁儿也来了,也想到冲虚道人不是来找麻烦的,脸色也好了一些。和声说道:“你也来了?我那徒儿也很想念你。冲虚道兄,请进。”
当下一行人都进了炎鹫宫。
王冲看见张洁儿来了自是喜不自胜,连忙和张洁儿一起玩去了,连今天的功课都顾不得了。马元,朱振却是一直在练功房修炼,没有出来。连炎鹫宫来了人都不知道。这炎鹫宫灵气充足,他俩当然得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