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鹫道人却忽然暴身而起,猛地冲到了楚易身后,挥起火云剑一剑就刺了过去。竟然是一剑就将楚易刺了个对穿,也顾不得拔出火云剑,身形不停,猛地扑到了王冲身前,抱起王冲回身就向天窗飞去。
刚飞到半途,炎鹫道人身后一柄橙黄色的飞剑忽的刺了过来,穿过了炎鹫道人胸膛。炎鹫道人方才也是油尽灯枯之境,奋起全身力气才伤到楚易,这一下被刺穿了身子,却是后继无力,眼看着就要掉了下来。
忽然,炎鹫道人猛地挥起手臂,扬手就把王冲从头顶天窗抛了出去,同时传音道:“速回炎鹫宫…”接着炎鹫道人就掉了下去。
王冲转头看去,只依稀看到,一个身上刺中了一柄火红色飞剑的人,手拿一柄橙黄色飞剑,一剑就将倒在地下的一人头颅斩了下去…
“父亲!”王冲目眦欲裂,嘶声裂肺的喊道。身形却还是受着这股上升力道往天空飞去。下方也猛地冲出一人,正是楚易。再下方,轩辕剑阵阵眼处打开的天窗竟是快速的闭合了起来,一会时间就消失不见。下方轩辕剑阵竟也隐在了一片苍茫白色中,消失不见。阵中还剩下的几个元婴,出窍期修为的修士,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王冲恨极,也不顾自身修为低微,取出帝江剑,踏了上去就向楚易飞去。
楚易只是挥手打出一道青光,王冲就被冲出了老远,远远的楚易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不杀你,你若还想报仇,日后修为深厚了再来找我罢。”
话语还在,人已急匆匆的远去了。想来也是受伤不轻,急于疗伤,加上王冲修为低微,也入不得他法眼,故而饶了王冲一命。
一开始谁也不会想到,轩辕剑阵,竟然葬送了除了楚易和冲虚道人之外的全部精英…
那些遗落在轩辕剑阵里的上古异宝,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王冲疯狂的降了下去,就用双手扒着地面那些积雪。
这些积雪怕是已经冰冻了万年之久,只有上面一层是蓬松的,王冲不久就挖到了冰层。这些冰层都是坚硬无比,王冲只有运上了真元继续挖掘着。
“父亲,父亲还在里面…父亲不会死的…”王冲喃喃自语,眼里全是疯狂。
纵是以王冲金丹期的修为,也奈何不得这万年玄冰之坚,取出了飞剑,也仅仅只挖了半米不到,就已真元耗尽,无力的坐倒在了冰层上。
“父亲…父亲怎么会死呢?楚易,楚易!此仇不报,我王冲誓不为人!”
王冲冲天喊着。
轩辕剑阵却是已经消失不见,彷佛从来没有存在于这个世间一般。就连破轩辕剑阵护阵光幕时留下的那些尸首,也不见了踪影。
王冲一直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被炎鹫道人带去后,也一直生活在炎鹫道人的庇护下,是以从来没有什么主见。现在,异变又生,父亲…也去了…
王冲的眼里除了仇恨,伤心外,竟然还多出了一丝坚毅。总是被老鸟庇护的雏鸟,终于独自出来迎接风雪的磨练了么?
王冲就那么躺在那里,天上不时飘扬起大片雪花,渐渐将王冲覆盖了起来。
王冲只是躺在那里不动。要不是他有金丹期的修为,恐怕早就被冻成了冰块。
王冲真的是心若死灰了。全村灭门…炎鹫道人如天神般从天而降,救下了自己,杀光了那干邪魔,收自己为义子,对自己的种种关怀…王冲的眼睛里渐渐渗出了热泪。
“楚易…冲虚老贼…今生我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王冲喃喃道。
良久,王冲猛地站了起来,身上风雪随身飘扬,王冲双眼一片通红,也不御使飞剑,就这么一步步走下了山去。
漫天风雪夹杂着雪花打在王冲身上,王冲只是不觉。王冲一向生活在炎鹫道人羽翼之下,自己也没什么法宝,是以连护身光幕都不能开。走了一会,脸上,手上,竟然都现出了青色。显然是已经被冻伤了。
王冲已有金丹期修为,竟然还被冻伤,足见环境之恶劣。
王冲一直行走了三天三夜,才走出了这片雪山。其时王冲已接近油尽灯枯之境,在视野中第一次出现绿色时,王冲终于倒了下去。
体内真元都已枯竭,加之冰雪炼体之苦,以王冲金丹期修为,竟也晕了过去。
王冲好恨,恨自己修为低,恨冲虚,恨楚易,恨轩辕剑为什么要出现…
两次了,王冲两次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
王冲就这么倒了下去。
过了许久,天渐渐黑了下去,乌云笼罩了天空,不一会,瓢泼大雨就降了下来。冰凉的雨滴让王冲渐渐清醒了过来,王冲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中的犹豫,畏缩,都以渐渐消失不见,化为了万年玄冰一般的坚毅。
王冲的眼睛也渐渐明亮了起来,显然是在某件大事上,王冲已经下定了决心。
“就这么办吧…”王冲默然自语道。随后就站起了身,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情况,也不顾那瓢泼大雨,就地在泥水里打坐恢复起来。
丝丝灵气如流水一般淙淙汇入王冲身体里,修复着王冲那干枯的经脉,破损的身体。沿着某种特异的轨道,渐渐壮大,并最终汇入丹田处。
天渐渐的又亮了,王冲感受着朝阳初升的那股生机;
天渐渐的又黑了,王冲感受着明月的那股恬静。
王冲感受着天道自然,感受着天地灵气的丝丝运转…
不知过了多少天,王冲才睁开了双眼,结束了这场打坐。
内视全身,竟发现丹田处那颗金丹已然不见了。王冲大惊,又猛然间发现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细细内视感受之下,竟在头颅眉心中,发现了一个端坐着的小人。有眉有眼,栩栩如生,正如把王冲缩小了一般。
原来王冲已经到了元婴期修为。
其实王冲这次有所突破,那是必然的。
十几年间,王冲一直生活在炎鹫道人庇护之下,心神修为始终难以突破。虽然经炎鹫道人用种种取巧的方法突破到了元婴期,却是再也难以寸进。这次,炎鹫道人故去,逼迫着王冲必须得成熟,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万事都有炎鹫道人可以依靠。心神修为有所突破,那是必然的。连带着修为也进步了一些。
“是元神,唉,元神!我已到了元婴期的修为啊!”
修为突破了,王冲竟是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元婴期修为,在经受大变的修真界中算来,也可以说是一流高手了,不过,要对上楚易,冲虚道人,却是远远不够看的。况且王冲没有法宝,没有实战经验,真打起来,恐怕连个金丹期的修士都打不过。
不过有所突破总是好的,王冲压下对于父亲逝去的伤心,运功清除了身上污秽,取出帝江剑,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埋葬了众多强者的封印之地,认准了方位,御剑向炎鹫宫处行去。
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寻个安身之处,以供自己好好修行,以备自己日后报仇之用。
不过希望依然渺茫的紧。
先不说冲虚道人那返虚期的修为,就是楚易,合体期修为,又新得了轩辕剑,已是只可仰望的强敌。
王冲却是不想这些。他只想着…修炼,然后报仇!
行了三四日,终于到了南疆,寻着了炎鹫宫所在之地,念了开山法诀,就进了炎鹫宫。
炎鹫宫还是没变,已然是王冲刚离去的样子。只是…离去时是两个人,归来时,却已只剩下了自己一个。
走入练功房,猛然间发现了一个通体澄黄的镯状事物,竟然是那六道轮回镯。王冲取了过来,睹物思人,回想起炎鹫道人和自己相处的十几年时间,忍不住又哭了一场。
王冲在练功房内坐下,细细思索起了整件事情。
“这事却是有些不对劲…”王冲暗自思索道。“听父亲和楚易的对话,整件事情经过应该是这样的…六大门派掌门都知道一个秘密,且这个秘密关系重大,值得他们赌上全派家底也要去抢,楚易却是不知怎么的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并且散步谣言,说道轩辕剑与这秘密有关,接着就把六大派掌门都引了出来,并用种种算计将修真界全部精英俱都葬在轩辕剑阵里…那么关键点…就是这个秘密。依据楚易之前散步的谣言来想,这秘密…莫非真是那成仙之道?可是父亲说过,成仙一说虚无缥缈,凡人信也就罢了,修真者却是清楚得很,神仙之说皆是虚妄…这却如何解释?”王冲想了一会,只感觉头晕脑胀,索性不去想这些,又开始打坐起来。
王冲刚到元婴期修为,元婴脆弱不堪,还不能离体行动,尚且需要慢慢磨练。
而且王冲对于修真者的拼斗一窍不通,想要报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也幸好南疆之处剧毒虫豸,魔道修士众多,不过多是些修为低微之辈,正好拿来叫王冲练手。
如是,王冲就凭着一把帝江剑,每日打坐,然后锻炼武技,只顾刻苦修行。
这六道轮回镯也起了一些变化。王冲把这镯子每日都带在身上,然后出去杀敌,不想所杀之物灵魂俱都被吸进了镯中,令六道轮回镯能力更是强大。
对于这镯子,王冲只知道可以锻炼元神之用,别的作用却是不清楚。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王冲也知道了一些妙用。其中一个,就是可以放出心神攻击,控制实力低微的生物。王冲猜想着,在那轩辕剑阵中,妙一真人忽然一剑刺向狮王老祖,应该就是被楚易操纵此类法宝趁其心神不稳,控制了心神。
炎鹫宫内还有炎鹫道人的藏书间,里面尽是些修行心得之类的,还有一些炼器,阵法之类的书籍。关键的一本,竟然是炎鹫宫的操纵法诀。王冲修行完毕时,也常常研读一些。
时光飞逝,王冲回到炎鹫宫已过去了一年之久,这一年,可谓是王冲剧变的一年,从先前那个只会在父亲保护下飞翔的雏鸟,变成了一只敢于冲击风雨的雄鹰。
王冲脸上那股稚嫩之相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坚毅,棱角分明的脸。一双鹰隼般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而且他对于如何合理应用自己体内的真元也有了自己的理解,这一年时间,王冲无疑是完成了从一只雏鸟到雄鹰的蜕变过程。
王冲经过这一年的磨练,心神修为竟已达到了合体期。不过修为却依旧只有元婴期而已。要突破,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这一年时间过去,王冲对于父亲的思念,对于楚易和冲虚的仇恨却没有放下。他只顾着疯狂的修炼,疯狂的杀戮着南疆那些魔头,妖怪,以此提高自己的实力。
一年过去,王冲元婴期修为已然稳固,在这南疆也着实打了几场硬仗,有次碰上了出窍期的一个魔头,王冲更是差点就栽在了那里,运气好才逃进了炎鹫宫,用阵法才击退了敌人。
南疆环境恶劣,穷凶极恶之徒多不胜数,这,也磨练了王冲的心境。
让王冲虽是有元婴期的修为,但是战斗力极低,根本不能与修为相匹配。这一年的战斗,让王冲快速成长着。但成长,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王冲经历了数不尽的危险,但凭着内心的坚韧,冷静,终于是熬了过来。
现在,王冲的神识强度要比初入元婴期时强大了一倍有余,变得更加灵敏。战斗经验也丰富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