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两月过去了,王冲顺利的突破到了凝元境界。这两个月中,王冲每天被炎鹫道人放于炎鹫宫之外承受天地之威,每次回来莫不是精神萎靡,已到将死之境了。幸得炎鹫道人玉佩护住身体,定神符护住神识,回来又得师父灵药帮助恢复,终于是挺了过来。一开始还坚持不到一个时辰,随着修为的提升,坚持的时间渐渐提高,到突破凝元期后,已经能坚持两个时辰了。
这天,王冲依旧被炎鹫道人带出去承受天地之威,王冲依旧抓住炎鹫道人剑柄。待过去一个时辰,王冲神智还算清醒,忽然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了打斗之声。只是隔着漫天风雪,听不真切。要不是这两个月修为提升,王冲恐怕是察觉不到。
忽然一阵腾云驾雾般的感觉,王冲已经进入了一个光幕内,旁边正是炎鹫道人。王冲问道:“那边似乎有打斗之声,是谁在那里?”炎鹫道人道:“你且跟我去看看。
当下炎鹫道人带着王冲过去查看,原来是两个修行者在那里拼斗。两人身边都有一层淡淡的光幕护住全身,一为微红,一为淡绿,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却突破不了光幕的防护。王冲想到:“这两人都有最少金丹期的修为了。”
两人都手持宝剑,招招皆是攻敌要害,狠辣无比。其中淡绿色光幕那人似乎有所不支,渐处下风。守护身体的光幕颜色也越来越淡,眼看就要被微红光幕之人攻破了,炎鹫道人忽然出了自己护身的光幕,只留下王冲在里面,就这么走了过去。狂风呼啸,却连炎鹫道人衣角都吹不动。
炎鹫道人看了两眼,随即看透两人修为。两人都为元婴期修为,淡红光幕那人似是蜀山徒弟,炎鹫道人皱了皱眉。他素来不喜蜀山徒弟,只因蜀山徒弟素以名门正派自居,只要见了妖类修真,不问好坏必然赶尽杀绝,炎鹫道人为人洒脱,妖类修真中也有交好的,所以不喜蜀山。淡绿光幕那人是妖类修真,原型是只猴子。法门似乎是邪派大派狮王宗一路。炎鹫道人心下暗叹:“那头老狮子与我有些交情,却要救他徒子徒孙一救。”当下高声说道:“两位何事在此拼斗?”狂风都不能吹散炎鹫道人话声,那两人一惊,运足目力看了过来,发现炎鹫道人就这么站在风雪里,似乎漫天风雪对他毫无影响。两人都是暗暗吃惊,心道:“我已有元婴修为,还得用光幕护身,这人好生厉害,竟然毫无防护就在这风雪之中,偏生看着还毫无影响,此人最少都有合体期修为。”不敢得罪,停了争斗,齐齐过来,打了稽首,淡红光幕那人道:“我乃蜀山徒弟云灵子,不知前辈何人?”淡绿光幕那人也答道:“我乃狮王宗门下徒弟侯天化,前辈是何人?”炎鹫道人哼道:“你们为何在我洞府前打斗,扰我清修?”云灵子惶恐道:“不知前辈在此,多有得罪。晚辈奉师门长辈之命,来此山采些雪莲回去,千辛万苦找到了一株,不想此人突然跳出来和我抢夺,故此争斗。不想扰了前辈清修,望前辈恕罪。”侯天化怒道:“前辈休听此人胡言乱语!那株雪莲本是我先发现的,我在此守候月余,终于等到成熟,刚欲采摘,这人蛮不讲理跳了出来,硬说此物他先发现,要与我抢此灵物,晚辈无奈只有出手与之拼斗,望前辈莫听了此人一面之词!”云灵子也怒道:“天地宝物有德者居之,你一妖怪,仗着有几分修为,居然敢和我名门正派之人抢夺灵物,今天少不得要打得你魂飞魄散!”侯天化愈加愤怒,狠声说道:“素闻你蜀山见了妖类修真不管好坏从不放过,今天我是见识了。”云灵子不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蜀山杀妖类是替天行道,倒是你这妖猴,今天我本不想伤你性命,但现在看来须是饶你不得。”
忽然炎鹫道人哈哈笑道:“好一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贫道道号炎鹫,不知我这与妖类同流合污之人,你待如何处置?”
云灵子心下大惊,他素知炎鹫道人为人,知此人亦正亦邪,并不忌讳与邪派中人交往,听说还与邪派大派狮王宗宗主有交情,且炎鹫道人素于蜀山不合,那个妖猴看样子也是狮王宗门下,看来自己今天是讨不了好了,不由心思暗转,寻思脱身之道。
当下说道:“此事是晚辈不对,晚辈这就离去。只是不知炎鹫前辈号称修真界第一高手,却为何蜗居此处荒凉之地?莫不是有甚对头?我蜀山名门大派,当可为前辈主持公道。”
云灵子此话甚是恶毒,他知道此时占不了便宜,故而想口头上沾点便宜,他说炎鹫道人有甚对头,暗指炎鹫道人混不下去了才躲在此荒凉之地,又说蜀山名门大派,为炎鹫道人主持公道,岂不知炎鹫道人一向独来独往,并有修真第一高手的威名,什么时候需要蜀山来为自己主持公道?云灵子此话即贬低了炎鹫道人,又抬高了自己师门地位,端的歹毒。他料定炎鹫道人最多只是让那猴子安全离去,倒不至于对自己下重手。
炎鹫道人不怒反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一向独来独往,何曾要你蜀山替我主持公道!你蜀山可有此资格?你既说出这话来,我少不得要给你一个教训。”炎鹫道人挥手一道真火打出,毫无阻碍的穿过了云灵子护身光幕,攸的钻进云灵子体内不见。
云子却面色大变,猛地紧咬牙关,似乎承受着莫大痛苦,良久,身形一晃,咬牙切齿道:“多谢前辈指教,晚辈定当再来拜会。”炎鹫道人哈哈笑道:“我岂会惧你!我就在此地,你可随时来找我!”说完扬手一挥,云灵子惨叫一声,就此滚下山去。
也不知滚了多久,终于猛地撞在一块石头上,云灵子幸亏是有些道行的人物,这一路滚下来,却也受了不小的伤。加之炎鹫道人那一丝真火打入体内,微一运力就浑身疼痛异常,元婴也似乎被什么定住了,平常诸般妙用皆无法施展,终于是还能御剑飞行,勉强踏上飞剑,摇摇晃晃换回蜀山去了。
且不提云灵子慌忙遁走,那侯天化对炎鹫道人深施一礼,道:“多谢前辈伸手相助,素闻前辈与家师交厚,自与前辈分别后时常思念前辈,以后空闲时还请上我山门盘桓几日。今日幸得遇到前辈,否则晚辈定遭了那蜀山门人毒手。”
炎鹫道人问道:“你是那头老狮子几徒弟?怎么我上次前去没有见过你?”
侯天化道:“我本峨眉山一猴子,三百年前开了灵智,自此一直苦修。五年前师尊途经峨眉山,用法力降伏与我,又道我根骨甚好,问我可愿跟师尊修行道术。我早就苦于无名师指点,故而拜入狮王门下,聆听教诲五年,深感受益良多。前些日子师尊欲练些丹药给门下徒弟,故遣我出来寻些雪莲回去,不想碰上蜀山那恶人,险些伤了性命。”
炎鹫道人叹道:“你虽为妖类,身负邪道之名,然我知邪道虽名为邪道,但是不乏嫉恶如仇之士,虽有少数败类,但多数还是安分守己,静心修行之辈。但正道中人士一直持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想法,多年来时时为难邪道中人,我欲调停,不想力不从心。我虽为第一高手,但终究是比不得那些大派,唉!”
侯天化到:“前辈若想开宗立派,以天下第一之名头,想必不会弱了他们。”
炎鹫道人摇头道:“我闲散惯了,再说我之法门非天份绝高之人不能修行,故而一直未起此心。你还是速速回去吧,莫让师尊牵挂。”
侯天化深施一礼,道:“如此,晚辈先行告辞了,待得空闲,再来聆听前辈教诲。”
炎鹫道人摇头道:“莫再来了,莫再来了。你若想采雪莲,自管去采,别再来找我了。”说罢,不管侯天化,自顾自转身走了。
侯天化也叹息一声,转身驾遁光走了。
炎鹫道人回到了王冲所在之地,王冲正自等的焦急,见师父回来了,连忙问道:“那两人是何人?”炎鹫道人告诉了王冲事情经过,王冲道:“师尊怎么帮异类而伤我同类?”炎鹫道人解释道:“异类修行者中也有好人,正道中也有败类,不可以偏概全。你且莫管此事,赶紧修行罢。”当下依然取出长剑插于地下,让王冲抓住,接受冰雪狂风磨练去了。
要说心里,王冲也不怎么排斥异类修真者,只是有了少年时全村灭门的惨案,王冲心里始终有个小疙瘩。待得炎鹫道人训斥一顿后,王冲才知道两者分别。修真界人士绝不可以过分干涉凡人生活,不管正道邪道。那个什么尸王老祖,灭人全村,已是魔道人物了,魔道和邪道不同,魔道之人穷凶极恶,人人得而诛之,而邪道修行者大部分都是异类修真,或者受不得正道规矩的闲散修行者,加之邪道中一些败类败坏名声,故而正道往往把邪魔两道混为一谈,两道也时有冲突。知道如此后,王冲才不怎么排斥异类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