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厚国的天气凉的很快,郇明孤站在楼阁的上往下望,满眼深黄浅红,四周全是一片凋零之色,心中竟也怅然起来。
  “主人……”
  单手扶着围栏,郇明孤听到身后诚恳柔弱的仿佛不堪一击的声音,心中疼痛不已。
  转过身,郇明孤脱下身上的外衣,怜爱的看着柳儿,责怪到:“天气已凉,你身体不好怎可随意走动,还是回屋歇着好。”走进柳儿,边说边将外衣披在柳儿身上。
  如此亲昵的动作,在柳儿成功战胜病痛从床榻上醒来之后郇明孤已经不知道对他做过几次了,可是每每这样,柳儿还是会诚惶诚恐的单膝下跪对郇明孤说“柳儿没事,柳儿一介武夫怎会怕这样的小伤,让主人为柳儿担心,柳儿真是罪该万死!”这样的话,这让郇明孤十分头疼,也时常自责。
  果然自己以前的行为给柳儿留下阴影才会让他如此惧怕自己么?
  看着身上十分昂贵的锦帛绸缎外套,柳儿低头单膝下跪,说:“柳儿乃习武之人,望主人切勿担心。”
  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柳儿,纵使心中万般不满,郇明孤还是温柔的拖着柳儿的说柔声问道:“天气冷了,要回屋么?”
  摇了摇头,柳儿说:“柳儿没事儿,见主人满脸愁苦,似有什么心事儿,柳儿不求能为主人解决烦恼,可柳儿希望能够陪着主人。”
  “嗯。”
  脸上没有多少动容之色,郇明孤轻轻的点了点头,拖着柳儿的手带着他走到围栏出,默默的看着远处。
  秋风适宜的带来微风,吹拂着两人剪不断理还乱的阵阵情意。想起两个月前柳儿在病榻上睁开双眼时,郇明孤激动不已。
  黑暗了一个月,每天每时每刻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紧闭双眼没有任何活人气息的柳儿,郇明孤就仿若坠入无底深渊一般再也得不到救赎。
  那一个月,柳儿像是一个死人,而郇明孤也没有了活人的气息。当柳儿睁开第一眼时,郇明孤像是得到救赎一般,紧抱着柳儿不放,也是在那一刻,郇明孤下定决心今生无论如何再也不会放开柳儿,不管是离开还是死掉,都不会轻易放他走,现在亦是如此。
  “柳儿,你恨我么?”不知道鼓起多大的勇气,郇明孤才问出久久缠绕在心底里的话。
  “柳儿不恨。”
  “那柳儿……爱……么!”
  似乎比恨还要可怕,牵着柳儿的手开始随着忐忑不安的心一起颤抖着。
  “柳儿有这个资格么?”
  天毕竟是冷,柳儿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外衣,生怕风吹掉了主人珍贵的外衣。
  如果掉在地上被尘土沾染了,那该多么的可惜啊。
  “如果我给你资格呢?”郇明孤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柳儿,心里怅然不安却害怕眼中透出一丝。
  柳儿也转过脸,两人面面相觑。
  “如果……”柳儿抿了抿嘴,似乎是下了天大般的勇气,对上郇明孤的眼神,说:“那柳儿原永远追随主人,哪怕只是站在主人背后,哪怕是舍出生命……”
  垂下头,戛然,却似有话未说,郇明孤知道他会说什么,心里知道怎能?亲耳听到才是幸福。
  “啊!”
  将有些发愣的柳儿拽进怀里,轻抚着他的青丝,郇明孤的指尖划过柳儿的脸,说:“那如果我也爱你,你依旧是站在我身后不变么?”
  柳儿一愣,随即灿灿摇头,说:“那样,我愿做主人的一堆白骨,哪怕灰洒厚国大地,柳儿誓永不与主人分离!”
  知道会是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却没有料想到会是如此沉重的誓言,郇明孤感觉自己身为男人和作为皇室圣神不可侵犯的尊严正逐渐溃堤。
  紧抱着柳儿,郇明孤在心中默默说道:“柳儿,今生如若吾在负你,将永世不为人。”
  捧着柳儿有些微红的脸,郇明孤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或浓烈,或火热爱意,或舍不得离去,或担忧离失,总之种种情感重重交织在两人舌尖翻腾。
  “柳儿……”
  吻得难舍难分,直到发现柳儿有些喘不过气,郇明孤才依依不舍的放开,虽然剑伤已经好了,可是却留下了病根。
  郇明孤不敢让柳儿感到半点不适,生怕柳儿出了半点问题会离开自己。
  “咳,大人!”
  在两人调情之时,一个带刀侍卫打断了两人的含情脉脉。
  郇明孤敛去温柔的眼神,冷冽的看着来人,问了一句:“什么事儿?”
  侍卫看着柳儿,犹豫了一下,上前伏在郇明孤耳旁说了几句悄悄话便悄然退下。
  只见郇明孤眉目一松,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牵着柳儿的手,郇明孤说:“柳儿,我要出去几天,你可要在府里乖乖养病。”
  “我不能随您一起么?”垂下眼睛,显然柳儿有些失望。
  “你身子还没养好。”整了整柳儿披在身上的外套,郇明孤宠溺的看着柳儿。
  “可是,没有柳儿在您身边,柳儿不放心!”
  想想也是,从小到大柳儿都跟在自己身边,如果真的分开了,大家都会不适,而且不能看到柳儿,郇明孤知道自己也会很不放心,所以点了点头,答应让柳儿跟着自己。
  一切都妥了,那么接下来……
  就该行动了吧?
  郇明孤牵着柳儿,望着远处,似乎和风对视着一般,他脸上透出浅浅笑意。
  没有杀气,没有冷冽,没有暴敛,有的只是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