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治心惊不安与不寐耳,用人参、茯神、当归、麦冬足矣。即为火起不寐,亦不过加黄连足矣。何以反用熟地、山萸补肾之药,又加肉桂以助火?不知人之惊恐者,乃肾气不入于心也;不寐者,乃心气不归于肾也。今用熟地,山萸补肾,则肾气可上通于心矣。肉桂以补命门之火,则肾气既温,相火有权,〔则心气下行〕,君火相得,自然上下同心,君臣合德矣。
然补肾固是,而亦不可徒补其肾也。亦有肝气不上于心易成此症者,如果有之,宜再加白芍二两,以兼补肝木,斯心泰然矣。
恐怕症:夫人夜卧交睫,则梦争斗,负败恐怕之状难以形容〔者〕,人以为心病也,谁知是肝病乎?盖肝藏魂,肝血虚则魂失养,故交睫则若魇,乃肝胆虚怯,故负恐维多,此非竣补,不克奏功。而草木之品,不堪任重,乃以酒化鹿角胶,空心服之可痊。盖鹿角胶峻补精血,血旺则神自安矣。
神气不宁:人有神气不宁,每卧则魂飞扬,觉身在床而魂离体也,惊悖多魇,通夕无寐,人以为心病也,谁知是肝经受邪乎?盖肝气一虚,邪气袭之,肝藏魂则魂无根据,是以魂飞扬而若离体也。
此症当用珍珠母为君,龙齿佐之。珍珠母入肝为第一,龙齿与肝同类也。龙齿、虎睛,令人例以为镇心之药,不知龙齿安魂,虎睛定魄也。东方苍龙,木也,属肝而藏魂,西方白虎,金也,属肺而藏魄。龙能变化,故魂游而不定;虎能专静,故魄止而有守。
是以治魄不宁,宜虎睛;治魂飞扬。宜龙齿;药各有当也。
治痰之法:古人所立治痰之法,皆是治痰之标,而不能治痰之本也。如二陈汤上中下久暂之痰皆治之,而其实无实效也。
今立三方,痰病总不出其范围也。
初病之痰:伤风、咳嗽、吐痰是也。方用∶半夏(一钱)陈皮(一钱)天花粉(一钱)茯苓(一钱)苏子(一钱)甘草(一钱)水煎服。
二剂而痰可消矣。此方去上焦之痰,上焦之痰,原在胃中而不在肺,去其胃中之痰,而肺金自然清肃,又何至火之上升哉?
已病之痰:必观其色之白与黄而辨之∶黄者,火将退也。白者,火正炽也。正炽者,用寒凉之品,将退者,用祛逐之味。
今一方而俱治,方用∶白术(三钱)茯苓(五钱)陈皮(一钱)甘草(一钱)白芥子(三钱)枳壳(五分)水煎服。
有火加栀子,无火不必加也。此方健脾去湿,治痰在中焦者也。
又方∶白术(五钱)茯苓(五钱)薏仁(五钱)陈皮(一钱)天花粉(二钱)益智仁(三分)人参(三分)水煎服。
有火加黄芩一钱,无火加干姜耶、甘草二分。此方健脾去湿而不耗气,二剂而痰自消也。
久病之痰:久病之痰,切不可作脾湿生痰论之。盖久病不愈,未有不因肾水亏损者也。非肾水泛上为痰,即肾火沸腾为痰。当补肾以祛逐之,方用∶熟地(一两)山萸(五钱)薏仁(一两)山药(五钱)芡实(五钱)麦冬(五钱)五味子(三钱)茯苓(三钱)车前子(一钱)益智仁(二钱)水煎服。
此治水泛为痰之圣药也。若火沸为痰者,加肉桂一钱。此方补肾去湿而化痰,水入肾宫,自变为真精而不化痰矣。此治下焦有痰之法也。
又方∶久病之痰,方用六味地黄汤加麦冬、五味子,实有奇功。无火加附子、肉桂可耳。
滞痰:夫痰之滞,乃气之滞也。苟不补气而惟去其痰,未见痰去而病消也。方用∶人参(一钱)白术(二钱)茯苓(三钱)陈皮(一钱)白芥子(一钱)花粉(一钱)苏子(八分)豆蔻(三粒)水煎服。
〔此方之妙,在于治痰之中而理其气。气顺则痰活,气顺则湿流而痰不生矣。此气治之宜知。〕目录>痰嗽门篇名>湿痰:〔气虚痰多之症,本是湿也。而〕治痰之法,不可徒去其湿,必以补气为先,而佐以化痰之品,乃克有效。方用∶人参(三钱)茯苓(三钱)薏仁(五钱)半夏(三钱)陈皮(一钱)神曲(一钱)甘草(一钱)水煎服。
此方之中用神曲,人多不识其意,谓神曲乃消食之圣药,非化痰之神品也。殊不知痰之积聚稠粘,甚不易化,惟用神曲以发之,则积聚稠粘开矣。继之以半夏、陈皮,可以奏功。虽然有半夏、陈皮消痰。不多用人参,则痰何从消?有人参以助气,又有薏仁,茯苓能健脾去湿,湿去而痰亦去矣。
寒痰:人有气虚而痰寒者,即用前方加肉桂三钱、干姜五分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