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对于谁,都不能说我懂得你,只能是理解她。知道她的身高体重和外面的所有的东西,但是却是永远都看不到她的心底里的画面,看不到那些伤人伤己的曾经。
那些不说出来,就永远都不被人知道的心事。
那些少年心事最长的时候,总是想起,总是怀念,总是在黑夜中惊喜自己的心事。
那些见不得光,永远都说不出口,想要将自己都欺骗的心事。
那些秘密啊,说不去口。
少年坐在位置上,他的话语开始缓慢的消失在这个封闭而令人恐怖的房间里,少年紧紧握住的手,也是松了开,他的眸眼里,开始看向抽屉上,等到后来,他抽出了本子,在上面写着话语。
断断续续,就和他的心情一样。
此生很长,但是我只是想遗忘掉过去我对不起你的事。
此生很长,但是我只是想找个时间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此生很长,但是我只是想回到你的身边回到很多年前。
回到我在预感你要离我而去之前,我宁愿没有预感,也不要变得不可思议。
对不起,我只是太过喜爱你。
对不起,我只是太过在乎你。
少年还在写写画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里,又是有着很多很多的事情在上演,那些戏剧,一下子变得紧凑而漫长。
那些人儿,好像都变得怆惶不已。
那些人儿,一下子像是走的很远很远,又是很近很近。
少年看不到的地方。
舍友在出了宿舍的时候,直接往校外走去,他的眸子一直看着地上,头低得很低很低,他像是看着自己的脚底,但是又不像是看着自己的脚底,他的眸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着焦点的样子,他在看着地上,但是却是什么都是没有看到,他的眸子散着光,看不到前面,看不到下面,看不到未来是什么样子,他只是在想念,想着那些早就过去了的日子,想着那些他知道不可能回来的日子,想着那些曾经甜蜜得想为之去死的日子。
舍友知道那些日子回不来,他也不想回去。就想他而今的脚步一样,在缓慢而又是坚定不移的往前走着,没走一步,就想起一点那些年少时的过往,那些不为人知,从没有说出口,在自己心底里渐渐发霉,缓慢的变得发霉,但是却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深沉过往。
那些过往,就如同少年心目中,永远都不会说出口的那些曾经一样,那些能是被说出口的,都是那些在心扉里但是又是不是最底层的秘密。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能知道谁的秘密呢?
我们都不知道,所以,从没有人能说我懂得你,其实大家都是三七成,懂一点,不懂一点。
那就是人,活着七八十年的人。
那就是人,年少心事漫长的人。
舍友还在坚决缓慢的往外面走去,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里,他的海棠正在宿舍里和她的好朋友们安静不已的说着话,偶尔有着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是皱了一下眉头,之后她的铃声有响,再而就是沉默,她没有听到,她在皱眉之后再说笑,她没有发现,在她的床上的手机,正在悄悄的关机。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都好,都能在自己最心爱的人在做着一些很是重要的决定的时候,突然惶惶的落下泪或许一下子就安静沉默。
就如同当年少年突然变成的那些不可思议,就像是当年浅妆在望着窗外的时候突然沉了下去的泪
还有更多的,我们看不见的偶然。这些偶然,其实都是一种必然。当我们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是放在了那个心爱的人的身上的时候,在冥冥之中,就像是有着看不见的线将我们和心爱的人链接在一起,她笑,我们笑,她哭,我们哭,她沉默,我们沉默。这些看不见的,在时光遥远之后,再回忆起来,就能看到,听到,会想到。
这或许无关第六感,这是一种爱。
因为爱,所以就有了感应。
舍友还在往外面走去,他把手里的电话放到袋子里面,他笑了笑,笑刚才打的电话暂时没有人接听。笑刚才只响一下就被关掉的电话,他抬头看天,却只能看到风在疯狂的吹。
他的耳畔边,没有声响。
他还在缓慢而坚定的往外面走,迎接那个被称作初恋的女孩。
他还在缓慢而坚定的往外面走,但是没有打通的电话却是收走了他很多的勇气。
他的心在慌慌的往下沉,他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那么坚决的拒绝那个最是年少的时候的恋人对着自己说喜欢,说我们在一起吧这样子的话。
他的心在慌慌的往下沉,他不知道自己的意志还能不能像在宿舍的时候说得的那么坚定,他突然看到他未来的路上有着少年的样子。
但是他还是举步往外面走。
因为他不想因为他的惧怕而逃掉,他不想在多年之后,老到在沙发坐着的时候,想起在年少的这个时日里,他因为惧怕见一个人,而跑掉。他不想在此后多年去想起来的时候,还在想着今日要见的女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真爱,而又是因为没有见到而错过。
他一定要见到那个他在最年少的时候爱过的那个女孩子,就像是他说过的那样子,那些被叫做初恋的爱情啊,在此后多年之后,唯有再见到那个当初喜爱的人儿才能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喜爱着她。而那些想念啊,统统都在年岁里变了质。
这就是初恋,无论是谁都会在分手多年后都挂念的恋情,它可能不是在一起最久的,但它一定是在心目中怀念得最久的。她可能不是自己最喜爱的,但是她一定是将要怀念最久的。她可能不是自己的真爱,但是在此后多年的时候,谁都分不清她是不是自己的真爱。
唯有再见一面,再见一面,消掉那些挂念,消掉在心目中从来未被取代的位置。
人的心房就那些小,唯有遗忘,才能在心爱。
舍友走出了校门,向着外面更远的地方走去。
他没有回头。
他也是没有机会回头。
而在令一个方面,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有着另一个曾经或是说而今都是最喜爱着他的女孩在沉默着,她的发梢不知道为什么很是凌乱,她在沉默着,他的面前站着一直喜爱着他的苏醒,苏醒在看着她,看着她低着的眸子,看着她不说话的被发梢遮住了的表情。他的眸子里满满的哀伤,说不清的悲凉,但是他没有落泪,他只是将自己的手紧紧的握紧,就像是少年在宿舍的时候紧紧的握紧的模样,像是有血丝渗入了他的肉,但是他毫无在意。
而就是在这三两分钟之前,他和筱妍之间有着一场大吵,他和她旁边没有其他的人,房间里是很温和很温和的空调温度,在这些日子不断装修了变成很是好看的客厅,几十寸大的电视机在他们右手边很远处放着广告,但是谁也是没有在意,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筱妍,筱妍只是安静的沉默,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底。
最是良久的时光之后,苏醒他松来了手,他叹声说:对不起。
他的叹声那么的重那么的重,重到压倒了筱妍的沉默,她终于是抬起了头,她看向了苏醒的眸子,看到那里面满满的哀伤和悲凉,她又是看到了苏醒的手,看到那些被苍凉流出来的血丝,她的眸子初次对着面前的这个男子露出了哀伤和心疼,但是这些心疼只是露出了三两秒,之后她的眸子又是变得沉寂甚至是冷漠。
她再而的重复了刚才他和她为之争吵的话题,她说:为什么你早就知道了他被他父亲断了粮都没有告诉我?要是不是他住了院,我都还不知道他过得那么的苦。
苏醒眸子的悲凉更加的深沉,像是在冬日里的雪花,落了下来,被冬日的寒冷,一直冻着从都不会融化,他的话语都好像是哽咽,他的坚强和冷漠在这个时刻一下子就变得荡然无存,他用着近乎哀求般的语气再一次的说着话,他说:筱妍,这都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情了,就算你知道了又是有着什么用呢?
女孩望着她眼前的这个坚强的男子,望着这个在一两年的时光就走出了一条大路的男子,望着这个在一两年不见的时光中就成熟到和当初的一点都不像的男子,望着这个年少和童年的时候都是少年的玩伴而今却是形同路人的男子,她望着他,像是要找出他在生意场上表现出的那些冷漠,像是要找出他在对他的下属训话的时候的恐怖和不近人情,像是要找到当初他一个人出到外面,无论多么的辛苦都走下去的坚强,像是要找到他为了公司发展而不择手段的心情但是她怎么找都是找不到,她只能在眼前的这个男子的眸子里找到懦弱般的哀求,只能找到悲凉和哀伤,她很是惊讶,但是没有感到,没有感到,但是她也是红了眼。她说:我可以帮他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煮饭给他吃,给他松干粮,他的父亲,管不到我,我不会离开他的。
她在红着眼说着这样子的话,她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脸上,挡住了自己的眼,没有看到泪水溢出手来,或许是因为哭得太多,早就是没有泪水。
她一直在喃喃自语,她一直在说:我可以的。
而突然间,她怆惶的放下了手,她看着她眼前的男子的表情哀伤到了最是极点,最后一点点的变成了仇恨,她慌忙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知道她说的对不起是为了什么,她知道她在对不起什么,他知道她说的对不起是为了什么,他知道她在对不起什么
但是这段本来就不该开始的感情,在这个时刻,一下子就变得遥远无比,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是远在天涯
终于是有人开始劳累,将那些劳累变成仇恨
外面天空好大好大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