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拒绝了黄南天的表白后,汪欣蕾心里有些失落。她心里挂念的人始终都是朱亦泽。可是三年前朱亦泽对自己做出那么过分的事,从那一刻开始,汪欣蕾心中对朱亦泽只有恨意。可如今,朱亦泽却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来拯救自己,当他在火场上扑向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心融化了,那股恨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汪欣蕾内心却无比纠葛。她隐隐的发现自己对朱亦泽还有爱意,却又不甘心自己这三年来的努力落空。现在的她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对朱亦泽三年前做的事不能释怀,正是对他的恨意才让汪欣蕾坚持活到今天,另一方面她又对朱亦泽现在的奋身相救所感动。
汪欣蕾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三年前要害死自己的朱亦泽现在却不顾性命来救自己。难道是他这几年良心不安吗?还是他另有隐情?汪欣蕾很想亲口问问朱亦泽,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朱亦泽却不能给她答复。
汪欣蕾摇了摇头,努力想甩掉这些恼人的思绪。这些事情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通,索性就不要再想。汪欣蕾举起酒杯,给自己斟上一小杯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知道醉意袭来,汪欣蕾便直接躺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汪欣蕾从睡梦中醒来。醒来时已是十一点过了。她打电话去公司请了假,燕南天体谅她前几日经历的火灾,便准了假。
汪欣蕾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出门了。她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朱亦泽仍处于昏迷状态,情况没有一丝好转。汪欣蕾守在朱亦泽的病床旁,出神的看着朱亦泽。
这张脸曾经看了无数次,嬉笑的脸,怒骂的脸,冷酷的脸,汪欣蕾都看过,可汪欣蕾从来没见过这么安静的朱亦泽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睡中的朱亦泽仍然是那么好看。汪欣蕾看得入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汪欣蕾回过神来。这时,电视的新闻频道正在播放关于前段时间的爆炸案的新闻。
“据本报记者了解,6天前发生的爆炸案今日开庭。被告上官思琪被指控为此次爆炸案主谋,经法官裁定,上官思琪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电视荧幕上出现了上官思琪的身影,汪欣蕾看到她面容憔悴。在法院宣判她为无期徒刑之时,她竟然无声的笑了。退庭后,上官思琪被押送回监狱,记者采访她时,她的情绪波动很明显,完全不顾形象的在记者面前时笑时哭。
汪欣蕾看着荧幕上的上官思琪,突然觉得她很可怜。汪欣蕾以前一心想报复她,可如今看到她这样落魄的境地,汪欣蕾心里并没有觉得高兴。汪欣蕾决定去看看她。
当天下午,汪欣蕾来监狱探监,狱警告诉她说上官思琪现在精神状况不太稳定,只能让她隔着玻璃对话,且时间不会太长。
汪欣蕾站在玻璃前,看着对面的上官思琪。上官思琪一见到汪欣蕾,就冲过来对着玻璃大喊大叫,过一会儿又突然安静了下来。汪欣蕾默默的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上官思琪看着汪欣蕾,突然留下了眼泪。上官思琪一边哭一边说:“我没想到,最后还是你赢了。我输了,输得彻底。可我不是输给你,是输给我自己。怪我自己没本事,栓不住他的心。”
“你这样做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他。你知道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吗?”
上官思琪突然痛哭起来,开始忏悔:“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你。三年前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要得到他,就把你推下悬崖。可我这三年里从来没有好过过。自从你消失以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找你,无论我怎样说他都不死心。你以为我这三年来过得很幸福吗?你错了,这三年我看着他对你的感情从未退减,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我每分每秒都过得痛苦。”
汪欣蕾听到这些话,感到很疑惑:“你说什么?三年前的事他没有参与过吗?”
“呵呵,他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参与那件事。”
汪欣蕾听到这句话,感到十分震惊。原来自已一直以来都误会了朱亦泽。
之前的一切疑问,都从上官思琪的口中得到了解答。汪欣蕾开始悔恨,悔恨自己对朱亦泽的不信任,悔恨自己从来没有听过朱亦泽的解释。
上官思琪被带回了监狱,汪欣蕾也转身离开了。得知真相后,汪欣蕾对朱亦泽的仇恨瞬间释然了,对这三年来的煎熬也释然了,她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心,她还爱着朱亦泽。现在,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只要见到朱亦泽,只要朱亦泽醒过来。
汪欣蕾在大街上狂奔,她要马上见到朱亦泽,她要告诉朱亦泽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爱他的心迹。
汪欣蕾跑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跑过了一家又一家商店,跑过了一个又一个红绿灯。她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朱亦泽的身边。
她停在他的病床旁,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朱亦泽,眼泪夺眶而出。她俯身把头靠在朱亦泽的胸前,喃喃的说道:“亦泽,你醒醒。你快醒过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我不会再误会你了,我也不恨你了。我只求你,快醒来。醒来好吗,亦泽?”
“朱亦泽,你快点醒来啊!你不是说过你爱我吗?你不是说过你会娶我吗?你为什么不醒来?为什么不来娶我?为什么?”汪欣蕾绝望的哭泣着。
或许上帝真的有神迹,或许相爱的人心意相通的力量大过天,朱亦泽好像听到了汪欣蕾的话一样,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接着,朱亦泽睁开了眼睛。
“你现在……愿意嫁给……我吗?”刚刚苏醒过来的朱亦泽艰难的开口道。
汪欣蕾听到朱亦泽的声音,简直不敢相信。她猛的抬起头,看到朱亦泽正微笑地看着她。汪欣蕾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她担心是自己看错了。揉了下眼睛之后,她还是能看到朱亦泽微笑的眼睛,她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当一阵痛意传来时,汪欣蕾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汪欣蕾高兴地无以言表,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她不顾一切的抱住了朱亦泽,扑进朱亦泽怀里大哭,一边哭一边说道:“你傻的吗?为什么要救我啊?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说完还在朱亦泽胸口捶了两下,全然不顾朱亦泽刚刚恢复的伤势。
朱亦泽把汪欣蕾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轻轻的说:“我说过要保护你,就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伤。”
汪欣蕾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朱亦泽缓缓的抬起手,轻轻的为她擦去挂在脸庞的泪珠。
“刚刚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朱亦泽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什么?”汪欣蕾疑惑地问道。刚才她说了太多的话,她不知道他指的哪句。
“你说等我娶你。现在可以吗?”
“现在?!”汪欣蕾惊讶地问道。
还没等汪欣蕾反应过来,朱亦泽便握住汪欣蕾的手,温柔地说道:“欣蕾,在我昏迷的这段日子里,我脑海里印着的全是你。我担心你有没有受伤,担心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哭,担心你会不会害怕。这三年里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加。我爱你,我想照顾你一辈子。嫁给我好吗?”
刚刚止住眼泪的汪欣蕾又禁不住流下了喜悦的眼泪。从多年前爱上朱亦泽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等待这一天,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直到三年前她被退下悬崖后心死的那一刻,才忘却了这份等到。而今,她死去的心又活了过来,而她多年前梦想的一天终于被她等来了。
“戒指都没有,鲜花也没有,你有没有诚意啊?”汪欣蕾这几天被思念折腾得太久,被担忧摧残得太久,便大声故意刁难一下朱亦泽。
“我的诚意全在心里在眼里。”朱亦泽含情脉脉的看着汪欣蕾,牵起汪欣蕾的手指,轻轻的在汪欣蕾的中指上印下一个吻。
汪欣蕾的心在那一刻被彻底俘获。这个男人,是她一直渴望的男人,是她爱的第一个人,也将会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汪欣蕾知道在她的余生里,她只会爱着这一个人,只想跟这个人一起过一辈子。她温柔的回应着朱亦泽的眼神,轻轻的点了点头。
朱亦泽再次把汪欣蕾搂入怀里,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两手紧紧相握。窗外夕阳的余晖穿过透明的玻璃映照进来,暖暖的阳光映照在病房的木地板上,映照在两个人身上,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或许这就是爱情,相爱的人即使分离,爱情也从未离开,而未消失的爱情则会让相爱的人克服重重困难,经历重重考验,最终牵起对方的手共度幸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