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发地诡异和蹊跷了,冬芸儿不敢置信,“昊天炎人呢?他现在在哪里?”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接受他的施舍?
律师看了看手中的腕表,惋惜说道,“昊天先生,已经做早上八点的飞机离开了A城,至于去了哪里,我想,只有他的爱人清楚。”
“走了?就这样走了么?”冬芸儿眼眶不自觉的红了,喃喃自语着,捂着钝痛不已的心口。昊天炎,我们真的再也不见了吗?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盛天集团的大楼的,冬芸儿看着阳光晴好的天气,浑身却感觉到无比的阴冷和寒意,没有了他的世界,任何事物看着都那么的不顺心。
失魂落魄地走着,前方,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冷地盯着她。
冬芸儿回过神,看向男人,眼中没有一丝的惊讶,平静道,“顾子月?”她一味想要逃避的男人总会出现,而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一直逃避着她,世间的情爱,可真是令人肝肠寸断。
他的腿,果然没有医生口中说的那般眼中,他此刻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哪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从一开始,你的腿就在骗我对吗?”冬芸儿饶是心知肚明,可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个男人会如此恶劣,用那样的法子欺骗她的感情。
她每天帮他擦洗身体,换药,如何不清楚,他的腿会发生细微的反应,并不是像医生说的,完全没有知觉,从那时候起,她就开始怀疑,观察他的一言一行,果然,从生活的细节中,她发现了太多的破绽,可无法让自己置信,自欺欺人地留下,以为总有一天他会亲口承认,可等来的,不是承认,而是他变相的囚禁,他竟然那么自私,想要用这样的法子永远得到她的身体。
顾子月眼中只剩下疲累不堪,“芸儿,与你眼中,我早就是恶人了,所以我根本不在乎,我只要你留下就足够了,哪怕是一具尸体,你也得留下来。”
“你这个疯子,你根本不是爱,你只是私心的占有,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去爱一个人。”冬芸儿愤怒地吼道。
“走吧,跟我走,还有好戏等着上演呢。”顾子月不管不顾,强行扣住她的手臂,“跟我走,不是想见昊天炎吗?想疯了对吗?”
他难以忍受,她明明每天晚上睡在他的身边,梦里却还喊着昊天炎的名字!他痛恨极了,所以要亲手毁掉昊天炎,让她永远断去念想,哪怕让她恨一辈子,也比不在乎强,他的心理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扭曲状态,以至于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昊天炎?你把他怎么样了?”冬芸儿惊愕地大喊,无比憎恨地看着跟前的男人。如果他伤害了昊天炎,她一定会亲手将他杀死,她说到做到。
“等一下,就有好戏看了。”顾子月故意卖着关子说道。
半个小时候后,A城东海岸边,海风肆意地吹拂着岸边的礁石,冬芸儿远远地变看见几个人影站在那里,其中一个挺拔的身影,不正是昊天炎吗?他不是出国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荒无人烟的海边?
冬芸儿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了,正打算靠近,顾子月忽然止住她。
“想听他们讲话,我给你机会就是,芸儿,你现在不能过去,明白么?”顾子月说完,就递给她一个耳麦。
冬芸儿快速带上,良好的音质,让她听到了对方清晰的讲话。
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极为熟悉,不正是她和昊天炎婚礼上,忽然出现大闹的女人吗?听说她是昊天炎的母亲,可说起话来,半点情面不留。
沈千云冷冰冰说道,“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连一条项链都不舍得送给我,真是不孝顺。”
昊天炎眼中尽显嫌恶,“母亲?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的母亲,只有一个人,她虽然已经去了,但永远活在我的心中,这世上,任何人都别想代替她。”
“那个贱人,她抢走我的一切,我只是要物归原主。”沈千云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陈园为难地站在中间,手里紧紧攥着一条价值天炎的钻石项链,这是世间流传许久的无价之宝,听说带上它,能够延年益寿,甚至是长生不老,所以,千百年来,一直是世人趋之若鹜的珍宝,沈千云这辈子什么都不缺,独独却一样,那就是永驻的青春。
昊天炎不愿再多跟沈千云废话,“陈园,你想清楚了吗?要把链子给这个恶女人?”
陈园摇摇头,又拼命地点头,“我……我不知道,你们别逼我好吗?”她真的很为难,一个是给了她生命的恩人,一个是给了她爱情的男人,她根本无法取舍,以至于纠葛了那么久,直到昨天才想通,打算偷偷地出来,跟沈千云商量一下,哪知道昊天炎忽然出现,仿佛早就洞悉了她的一切。
昊天炎什么指责的话也没说,只是很平静地问陈园,“你终究不是陈园对吗?”
陈园点点头,负疚地垂下眼帘,没错,她不是真正的陈园,虽然从小就取了这个名字,出行任务前,做个了整容手术,彻底变成了陈园,变成昊天炎心间上藏着的女人,那段日子,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奢望的,她拥有了一个家,一个丈夫,一份从未有过的温暖,她沉迷其中,忘记了最初的目的,忘记了自己的恩人,她每日看似开心,却又活在痛苦和不安之中。
昊天炎情绪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即便你不是,也感谢你,曾经给了我一份希望,让我能够用行动弥补对她的缺憾。”
陈园哭了,无声地哭了,如果命运可以重来,她多么希望变成真正的陈园,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为他排忧解难。
沈千云无法再耗下去,厉声喝道,“陈园,你想清楚了吗?你打算背叛我?”
陈园痛苦地摇头,“不是的……我不想,我一直想要报答您的,可是我真的无法背叛自己的丈夫。”
“丈夫,你够了,你醒醒吧,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假的,一直跟我们演戏呢!陈园,别痴心妄想了,男人的心,永远比不上女人青春永驻,乖,把钻石项链交给我,我们做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沈千云循循善诱地说道。
陈园下意识地后退,“您和他就不能和好吗?你们终究是母子啊,为什么要闹成这样?”多么希望,两个人能够和平共处啊,那她的境地就少些痛苦了。
沈千云冷眉竖眼,“闭嘴。”说着,就强行扑过去抢对方手中的项链。
“别逼我。”陈园皱眉喊道,一步步退到石头的边缘上,后面的一片汪洋大海,波涛汹涌拍打着礁石。
“陈园,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昊天炎仿佛掌握了一切,高深莫测地看着女人。
陈园点点头,一下子扬起手,将项链扔进了大海中,海水瞬间淹没了一切,沈千云激动地差点掉下去,眼睁睁看着自己费尽心思的东西化作了乌有。
陈园闭上眼睛,等候女人的处罚,“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您……”
她瞪着美目,杀气凛然,“昊天炎,你这个杂碎,我要你死!”
昊天炎抱拳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生还是死,从来都由不得你操心。”说罢,转身就走,这里的空气太过污浊,他的生命就剩下几个钟头了,得找一个清幽的地方度过才行。
沈千云狰狞地大吼,“哈哈,这一回,可由不得你了,看看那边是什么?“她手一伸,指向冬芸儿和顾子月站立的方向。
昊天炎惊的瞳孔剧缩,“你这个疯女人,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恼羞成怒地说道,自己暗中派出去的人,一个个都是饭桶,竟然又让冬芸儿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他无法想象,今后没有她的日子,她能否在这个吃人的社会存活下去。
冬芸儿泪如雨下,看着昊天炎陷入艰难的境地,却无能为力,因为顾子月早已控制了她的身体,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沈千云的笑声无比刺耳,“呵呵呵,昊天炎,我说过,我要你死,你还能活下去吗?”她失去了珍宝,仇恨越发浓烈。
昊天炎恢复惯有的平静和沉稳,“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肯收手了?沈千云?”冬芸儿身体里的毒素,全拜这个恶毒的女人所赐,而他因为寻不到解药,只能把自己当做药引,用欢爱的方式,把冬芸儿身体里所有的毒素转移过来,这一点,只有他自己清楚。
沈千云承诺道,“当然,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只是你这小野种,其他人是因为被你牵连,才会受到折腾。”
“那好,我现在就死,希望你遵守那个承诺,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昊天炎走向海岸边,脚下的步子那般沉重。
再见了,芸儿!都不能好好地跟你道别,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做夫妻,做真正的夫妻,你要等着我。
冬芸儿哭成了泪人,眼睁睁看着男人伟岸的身影纵身越下,她心跳几乎停滞了,许久都找不回思绪,呆呆地看着悲剧上演。
昊天炎,竟然为了她选择了死亡!呵呵,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梦,昊天炎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选择自杀呢?他不是最爱陈园吗?他究竟怎么了?她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真正的答案了。
昊天炎,你怎么能?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你的魄力呢?你就屈服在那个老女人的威胁下吗?
顾子月终于送昊天炎去了黄泉路,原以为心中会很畅快,可看着脸容死寂的冬芸儿,一颗心狠狠地抽痛了,阵阵痉挛,无法愈合。
“恨我吗?”顾子月问,笑着问,笑的无比凄凉。
“恨?你配吗?配我穷尽一生去恨?”冬芸儿亦是笑了,笑的比花儿还绚丽。她没有哭,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顾子月无比挫败地倒在地上,“你真够狠心的,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我心里,只装着昊天炎,很小很小的位置,全世界只剩下他而已,这就是我的心,我最真实的心。”冬芸儿一字一句,强调着说道,无人知晓,她此刻遭受了怎样的灭顶之灾,以至于对生活失去了最后的热忱。
顾子月厉声打断她,“够了,你够了,冬芸儿,他已经死了,永远地死了,你还要惦记着一个死人吗?”
“谁说他死了,他永远活在我心里呢,生生世世。”冬芸儿又笑了,笑的诡异而美丽。
顾子月解开了她脚下的绳子,“芸儿,我给你两条路,一是死,而是跟我回去。”他无法容忍,她活着,而他比死还难受,所以他宁愿亲手毁了她。
“顾子月,我的路,从来都由不得你来选择。”冬芸儿目光坚定,冷然的语气说道,而后纵身,跳下了大海之中。
昊天炎,我来了,请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