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大早的整个王府就充斥着绵绵香味。
邙天祈躺在床上,看着趴在床沿睡得正香的小人儿。
这么近的距离来看,他也不像是个打打杀杀的暗卫司司长,反而像个深闺小姐——脸上一丝毛孔都看不到。
浓密纤长的睫毛自然的贴合在脸上,看起来根根分明又柔软,挺翘的小琼鼻下还有一张微微打开的小嘴,憨态可掬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杀伐果断。
这脸蛋……果真是能让王府的丫鬟们整天“六司长”长“六司长”短的。
目光往下,能看到他微微捏着被角的手,雪白干净,五指纤细。
莫名的,七王爷又记起来他帮他系腰带的时候——五指翻飞似蝴蝶。
莫名的,就看着有些喉咙干涩。
内伤未愈,猛地一口热血上来。
“咳咳咳。”邙天祈咳嗽起来。
冯亦程皱眉,缓慢的抬头,明显是被吵醒了。
某位爷睨了他一眼,还不等人彻底清醒过来就先发制人,“大胆,竟敢在本王房里睡觉!”
冯亦程:??
狗儿子的,翻脸不认人是不是。
冯亦程很想发飙,但是他到底是个识时务的,毕竟今晨比不得昨晚。
两人之间的风水,真是疯狂轮流转。
冯亦程扯出一个没睡醒的笑容,“王爷,您是不是忘了,昨晚上是您不让我走。”
“胡说八道。”
冯亦程:?
你白嫖是不是,是不是?
算了,我忍,我一定忍住。
“不是,王爷你讲道理,昨晚上……”
“本王记不得了。”
冯亦程:好啊,装失忆的是不是,是不是……诶?不对,既然不记得了,那是不是说明……
“除了六司长昨晚试图叛逃七王府之外,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冯亦程:gameover,实不相瞒,我十分后悔昨晚上没直接弄死你。
“不是,王爷你可能是记错了,你都说了昨晚上的事情你不记得了,怎么会觉得属下叛逃呢,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日月可见。”冯亦程面不改色的扯谎。
“哦,那六司长现在为什么穿着夜行衣,桌上放着包袱?”
冯亦程:草!
昨晚上就该直接砍手,砍他的!
冯亦程冷静了一下,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尝试,“没错,属下昨晚的确出去的了,但是属下是为了救王爷,否则王爷可能无法安然无恙的回王府。”
“那是因为本王替你挡了一剑。”
冯亦程:草!
你这是什么选择性记忆?
不对……
冯亦程这会明白过来了,这狗男人耍他呢。
还是不是人了,居然耍救命恩人!
“那你昨晚上说,如果我送你回来,你就放我走的。”
邙天祈挑眉。
冯亦程:……
“你过来。”‘
冯亦程:过来就过来,就你现在这个满身是伤的样子,难不成还能怎么样?
呵……弱鸡。
邙天祈捕捉到他这个鄙视的眼神之后,凉凉的说,“你用手按一下右边胸口?”
冯亦程:???
按就按!你冯哥就是这么刚猛!
于是冯亦程用力一按。
“啊!”差点没疼出眼泪。
这不对啊,这个穴道没有理由会无缘无故的疼。
“你对我做了什么?”难不成给我熊下了诅咒,你还是不是人。
“没什么,随便下个毒而已。”
“你!”冯亦程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木着脸问,“什么毒?”
“亡命散。”话罢还补充了一句,“专给皇家不听话的仆人用。”
冯亦程:“……”你信不信我把你马杀了骨灰扬你床上?不是你妈是你母妃。
你这个看似光明磊落的男人怎么这么阴恻恻!
“给我解药。”冯亦程走到他床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
“不给。”
冯亦程:“……”你在傲娇什么?
“你不给我就不会自己找?”趁着你现在是个废人的状态。
于是冯亦程开始上下其手,脱了外套脱中衣。
“卑职来给王爷换药,卑……北北北北而别别被……卑职出去了。”医者简直快要吓出心脏病了,为什么敲门也不回应,就因为忙着干这种事情吗、。
可是王爷的伤没好,可是现在还是大白天,真是!
都撞见好多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大早上的真是好糟心……
冯亦程神情一凛,随手给他把衣服拉好。
“进来吧,我在给王爷更衣。”六司长说的非常正气凛然。
“啊,是,六司长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医者颤颤巍巍的进来,还捂着心脏,还一脸不相信的看了一下冯亦程。
冯亦程:“……”
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你信不信我打你了?你这是什么不信任的眼神?是什么敷衍的口气?
冯亦程觉得自己心里堵,就那种开车遇上一个小时红灯的堵。
冯亦程霉里霉气的回去了。
路过晨训场的时候正好遇上散会的张二狗。
“冯哥,你怎么穿着夜行衣?”
“六司长你不是在房间里裹着棉被吗?怎么穿这么单薄的夜行衣。”
裹棉被?冯亦程不明就里。
也懒得解释了,总之现在的六司长,就不想说话,就很酷。
“冯哥冯哥。”
但是架不住张二狗的唠叨神功。
于是只能随口胡诌,“我就是白天出来测测夜行衣的反光面,试试看要不要改良一下,尽量让面料更加吸光,这样的话穿上就不容易被发现。”
暗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六司长在说什么,感觉好深奥,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但是听不懂没关系,一个会“化尸掌”的男人一定是在做一个与众不同且不甘平凡的事情!就是这么热血!就是这么沸腾!
于是大家纷纷表示六司长真是牛叉,真是了不起,连这种技术活都能做,简直是我们的偶像!
以至于大家还集体鼓起了掌。
冯亦程:“……”
就……行吧。
冯亦程回去洗个澡,顺便关上门看了看自己的右胸。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就从皮肤状态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啊。
但是越是这样表面正常,就说明毒性越强。
哎,冯亦程叹一口气,他已经猜到这男人是什么时候下毒的了,应该就是上次他给他挤毒血的时候。
难怪这狗男人这么好心,原来是察觉了他晚上外出,觉得这种不服从管理的暗卫不好管教,所以下了毒。
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阴毒!
冯亦程气的不行,但是他还是想要想想办法,找邙天祈拿点解药才行。
总不能白白送命不是。
于是冯亦程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准备仗着自己“宠卫”的身份,直接进入前院,然后进入邙天祈的房间,然后捏住他的喉咙,就这简单粗暴的问他,“狗男人,是交出性命还是交出解药!”
没错,就是这么酷!
冯亦程联想了一路,但是还没正式进入邙天祈的房间,这个计划就显示胎死腹中了。
因为侍卫们一遍一遍的报,“启禀王爷,凉城太守求见。”
“启禀王爷,段城知府大人求见。”
“启禀王爷,修城知府求见。”
“启禀王爷……”
冯亦程站在一边看着,这是干啥?当官的今天开会?
总不能是叫人来安排画他的通缉令吧?
嘶……
冯亦程还没想明白,七王府主院的门就开了,邙天祈身穿华服,身姿挺拔的站在门口,冷淡开口:“传。”
冯亦程:震惊!
他那么重的伤,居然还可以下床?
这么刚健?如此狼人?
要不是他嘴唇泛着白,冯亦程都要觉得这是个替身了。
不是他为什么要专门去看那个男人的唇,啊不是!哎我去!就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