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六司长吧?这一路上老臣可听了不少六司长的传闻。”
冯亦程正在发神,然后就被cue了。
“属下见过则将军。”冯亦程规矩抱拳。
“六司长果真是一表人才,难道七王爷看中你。”多看了冯亦程两眼之后,则予又看向七王爷,“老臣一路上听的六司长的传闻可不少,那能耐,就算是老臣也不敢比拟啊。”
“则将军过谦了,怎么还和小子比较上了,他就是个浑小子仗着有几分本事,在本王面前也是没个正行的,则将军要是在路上听了些什么不雅的传闻,可不要当真才是。”
“是,王爷说的是。”
则予是个沙场将军,但是因为这些年国与国之间少有摩擦,再加上整个大楚最多摩擦最难管理的地方也只有一个辽城而已,所以沙场将军相比于前朝的战乱时期来说,地位降低了不少。
但是这位则予将军几年前也在骁骑营挂过职,骁骑营是皇城军,所以依靠这份差使,则予将军在京城也有一定的地位。
今日一个京城将军,一个辽城七王爷,两位大佬做在客厅喝茶寒暄,作为城守将的褚大郎就只能和冯亦程一样,站在堂下等着。
“瞭望台修建的怎么样了?”最终则予还是把事情扯到了正事上。
“已经在修建了,地基已经挖好,正在填充。”褚大郎端着袖子恭敬回答。
冯亦程轻蔑一笑,这褚大郎还真是狗一样的城守,面对这种身份不及七王爷的落魄京城将军,那恭敬的态度简直恨不得要喊爹。
之前看到不受宠的边关王爷的时候,那姿态……
啧啧。
我们六司长看这个城守大人越发的不顺眼了,简直很想取而代之。
“正好天色还早,不如褚大人带本将军去看看地基填充的怎么样了。”则予说着就要起身。
“将军且慢。”七王爷发话了,“本王要是没记错的话,将军此时达到东阳城是为了运送赈灾粮食吧,怎么这么关系这瞭望台的修建之事了。”
这话一出,则予愣了一秒,又看了看远处点头哈腰的褚大郎。
后者会意,“将军舟车劳顿,下官这城守府也的确太小,倒不如去和开阔的地方看看,舒缓舒缓疲劳,那修建瞭望台的地方,正好隔山望水,是个展望视角的绝佳好去处。”
这话说的圆润,只是比较适合早几天说。
“褚大人是不是忘了,就在前几天那绝佳的好去处还经历了一场厮杀,属下估摸着那血腥气就是现在都还没散去,怎么能让则将军去看那种地方呢。”冯亦程接了一句。
“这……”褚大郎被堵得没话说。
“无妨无妨,本将军也是沙场来往的人。”说着又看向七王爷,“王爷可要同往?”
“也好。”
随后七王爷和则予将军走在前面,褚大郎和冯亦程一人一边走在两侧。
“老臣在路上是就听说七王爷身边有个红人,乃七王府暗卫六司的司长,此人能文能武言辞善变,今日所见,所言不虚啊。”
冯亦程:“……”他总有一种被捧杀的感觉。
“嗯。”七王爷点点头,“的确是本王手下不可多得的将才。”
冯亦程:“……”你会不会谦虚一下啊?你就这么承认了?
这狗王爷脑回路果然和寻常人不一般呵。
人家则将军刚才那番话明显是带着刺,刺冯亦程之前在大厅不顾身份的插话,冯亦程才不信这狗王爷没听出来。
既然狗王爷护着他,那他不如再放肆一点又如何。
“则将军,属下听闻您这次来还多带了些余粮,可是为了个建筑工人的?”
则予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七王爷,“王爷,七王府的暗卫司,已经能和微臣正面搭话了吗?”
之前他拐弯抹角的表示不满,这位王爷似乎特别宠这个六司长所以假装不明白,那么这会他就只好直接说了。
“将军有所不知,粮食分配这件事守城军现在无人能做,所以只好交给本王的暗卫司,六司长问问数量也在情理之中。”
则予没说话,但是脸色明显的不好看。
七王爷笑着继续说,“除非将军根本不重视这次灾情,只是想来东阳城看看风景呼吸呼吸血腥气?”
“微臣不敢。”七王爷这话说的稍微有点重了,则予也不敢过于放肆。
冯亦程走在旁边摇尾巴,不是……摇袖子。
狗王爷护短起来,还有那么一滴滴的帅是怎么肥四。
这段话之后,一行人在前往瞭望塔修建地的路上都没人再说一个字了。
到了地方之后,则予显得很积极,明明是个将军,但是仿佛对土木之事非常感兴趣一般。
问这问那。
褚大郎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但是直接让将军和工匠对话又明显属于大不敬,所以只能把曹永旭这个监工拉了出来。
“这片地挖开多少时间了?瞭望塔能修多高,工期是多少日?现在能上工的人吃饱了吗?桩底够不够厚……”
一系列的问题丢出来之后,就连曹永旭都听出来了,这位将军赈灾是其次,最主要的怕是来监工瞭望台的修建的。
于是本本分分一五一十的回答。
“基座的石材和木材找一些过来给本将军看看。”
“是。”曹永旭带着人去搬木材,路过冯亦程身边的时候,听到六司长的手指骨节似乎响了两声。
于是曹永旭非常识时务的搬了最实心的木材过来。
六司长在心里给曹老大点了个赞。
曹老大乖巧!
则予全部检查了一遍之后,又问了些季节性的问题还有瞭望塔朝向的问题,然后才站在山坡上朝着辽城的方向看。
“冯哥。”张二狗摘了野果塞给冯亦程。
冯亦程在袖子上擦了擦,卡茨卡茨……
七王爷:“……”就知道吃,一天到晚的吃。
和青越那小郡主到底有什么分别?
西边的太阳逐渐落山了,地表的温度也逐渐下降,余晖余热仿佛都聚集在冯亦程手里的那颗青唧唧的野果上。
“王爷想吃?”冯亦程从兜里摸出一个给他,怎么还盯着不放了。
七王爷睨了他一眼,然后非常高傲的转身就走。
冯亦程:“……”不是,这人怎么又莫名其妙的不高兴了。
到底是哪根筋有问题,有问题你去看大夫好不好,别老是给老子脸色看!
狗男人。
但是骂归骂,到底两人是老板和雇佣兵的关系,所以随性保护还是要做好的,毕竟要等着拿下个月的双倍月俸呐。
只是冯亦程才刚转身,就听到后面“撕刺”一声。
好像是人踩断了木头的声音。
冯亦程心里咯噔一下,不好!
他耳力好,但是从沙场上下来的则将军耳力更好,刚听到声音就发现了源头。
“这种地桩木怎么会这么轻易断裂,来人,给本将军拿上来。”
随后随性的几个士兵三人一组,就将已经埋下来的木头合力抱了上来。
冯亦程摸摸鼻子,完犊子。
仿佛是要印证他这三个字一般,则将军检查了地基木之后,当然一掌将这一人粗的木头一段为二。
“怎么是空心的。”褚大郎也跟着嘀咕一句。
“褚大人这是在问本将军?”则予目光不善的看着褚大郎,“褚大人可知,假公济私这种事情,是要掉脑袋的。”
褚大郎一听,吓得当场下跪,想要解释吧,但是修建的事情他全部交给了曹永旭,于是只好把曹副将拉过来,“还不给则将军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