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现在还活着的冯家之人,他一个都不允许出事!一个都不允许!
“三婶……”冯亦程走至三夫人李氏身旁,轻轻握住李氏的手,“有平叔和沈青竹跟着,小四不会出事的。”
三夫人李氏望着冯亦程含泪点头。
冯锦稚因一道圣旨出发奔赴春暮山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朔阳城。
族长冯岐禾想起练兵之事,原本冯亦程说要高义县主冯锦稚和一个冯府护卫军负责的,如今冯锦稚奉命奔赴春暮山,谁负责练兵这还得冯亦程拿个主意。
刚用完午膳,冯岐禾派人去唤儿子冯卿平随他一同去冯府。
方氏一听,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儿,看着正在漱口的冯岐禾道:“既然要去见镇国世子,不如将咱们两个女儿都带上,让他们也同镇国世子亲近亲近,叙叙兄妹之情!”
方氏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儿靠谱,放下手中的筷子,兴致勃勃道:“这高义县主不是刚被陛下派到春暮山去了吗?镇国世子担心高义县主定然心情不好,咱们两个女儿去了,说不定能替镇国世子排解排解,以后咱们女儿要是成了冯府的常客,将来议亲的时候……媒人还能说与镇国世子如同亲兄妹,也好听不是?”
冯岐禾用衣袖掩口,吐了漱口水后,用帕子擦了擦嘴,侧目朝一脸喜悦的方氏看去:“你觉得镇国世子,像是那种会和自家族妹叙姐妹之情的人?你那点儿小心思我明白,还是收起来吧!不要将镇国世子当做普通人,你就算是让两个孩子去了镇国世子府,也不可能让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且镇国世子为人眼里不揉沙子,若是知道这两个孩子在镇国公府内打听什么消息,怕是届时我们全家都要跟着没脸!”
方氏听冯岐禾怎么说脸一下拉长:“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着让两个女儿去镇国世子府同冯亦程交好,打听打听冯亦程的喜好,我也好给他保个媒!怎么说他都是咱们的晚辈,我一个做长辈的关心关心这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像不安好心一样!”
“镇国世子孝期未过我们就不说了,况且镇国世子已经立誓此生不娶的事情你不知道?”冯岐禾眉头皱的越发紧。
“对啊!我当然知道啊!”方氏拍了一下手,“所以我这个做婶子的才要操心啊!虽然不娶……但高义县主可以招婿入赘啊!你看……大都冯家满门都只剩女儿家了!招婿入赘延续冯家嫡支血脉,这是不是正道?”
冯岐禾听方氏这么一说,似乎觉得有几分道理。
大都冯家才是冯氏正统嫡支血脉,五夫人齐氏又是生了一个女儿,若是不招婿入赘,那大都冯家这一支就要断了。
或者便是从旁支过继?
可是看镇国世子那个态度,怕是不会接受从旁支过继子嗣。
冯岐禾心里清楚,大都冯家现在是镇国世子说了算的。
见冯岐禾若有所思的模样,方氏眼睛更亮了,他凑近冯岐禾压低了声音说:“你看,我娘家二哥的嫡次子……”
方氏话还没说完,冯岐禾一双凌厉的眸子就炒着方氏瞪了过来,吓了方氏一跳。
冯岐禾一向温和,还从未用如此骇人的目光看过他,方氏后面的话顿时卡在嗓子眼儿里说不出来,只望着冯岐禾。
“你二哥的嫡次子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心里不清楚?”冯岐禾陡然就一肚子的火,“你想给娘家谋利并无大错,可不能太过了!”
方氏二哥的嫡子次,那是个正儿八经吃个玩乐的混帐东西,成日里和娼妓厮混,没个正形,这样的东西给别说入赘冯家,就是给高义县主提鞋都不配,方氏也好意思说出口!
方氏绞着手中的帕子,脸色难堪,梗着脖子和冯岐禾狡辩:“那能一样吗?那是要一个好好的男子入赘,不管怎么说……那可是我二哥的嫡子!”
“既然如此,不若你去给你大姐家保个媒,看看你大姐愿不愿意将亲生女儿许给你二哥的嫡次子!”冯岐禾是真的动了怒,可清俊的脸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语气明显是恼了。
原本以为冯亦程此次出手,干净利落料理了宗族,他这个妻室方氏定然能够看清楚如今冯氏宗族需要依仗镇国世子,收敛收敛态度,不成想竟然还敢在镇国世子身上盘算。
方氏脸一阵白一阵红,死死揪着自己的帕子,一副想哭的模样:“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若是冯锦稚和我二哥的嫡次子成了……”
方氏身边的贴身侍婢蒲柳急得忙给方氏使眼色,让方氏可别再说了。
可方氏这会儿正说到兴头上,完全没有看到蒲柳的示意,更没看到冯岐禾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你这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娘家,你自己心里清楚!”冯岐禾起身打断方氏的话,看也不看方氏,道,“方氏,你为你娘家在我这里谋利可以,但你若是将主意打到镇国世子头上,连累我们冯家满门,你便回娘家去吧!我们冯家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完,冯岐禾拂袖而去。
方氏一脸错愕愣在那里,半晌缓不过神来。
直到冯岐禾掀了竹帘离去,方氏才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看向蒲柳:“冯岐禾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说……要休了我吗?”
蒲柳忙上前低声劝道:“夫人,您今儿个的确是过火了,那镇国世子是冯氏嫡支的嫡长子!即便是咱们方家大爷的嫡长子怕是都配不起,更别说是二爷那位嫡次子又是个只会玩儿乐的主,您将二爷的嫡次子拿来同高义县主凑作对,这不是打咱们老爷的脸呢吗?那可是县主!”
“县主怎么了?”方氏不服气高声喊道。
蒲柳真的是被方氏惊得一身汗。
“夫人,您好好看看那高义县主,不说旁的……就那样貌,那需要怎么样的人物才能配得起?就不说王孙公亲了,明年二月一开考,就是榜上捉个状元回来入赘也是当得起的!您这一开口……竟然要咱们方家最不成器的嫡子与冯氏嫡支嫡女凑对,老爷可是冯氏族长,这对老爷来说这便是奇耻大辱!不论如何您可都要记得……老爷和镇国世子还有高义县主都姓冯!”
方氏听蒲柳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错了,绞着手中的帕子委屈的红了眼:“那他不能好好和我说啊!人家都说人后教妻,他也不教我……就会冲着我板脸,我还不是为了他啊!他这个族长只是一个暂代的,若是镇国世子身边有一个能替他说话的,他这族长之位能不定下来?”
蒲柳叹气:“夫人您听奴婢的,等晚上老爷回来您去同老爷致歉,好好说话!”
“我不去!”方氏赌气扭过身去。
“那奴婢晚上让人炖上猪脚汤,晚上给老爷送去,替夫人认个错!夫妻之间总要有人低头,这日子才能和美。”
方氏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抽出帕子抹了抹眼泪。
晌午刚过,冯岐禾带着儿子冯卿平一同蹬了冯府的大门。
冯亦程听到下人通报,便知道冯岐禾和冯卿平是为练兵只是而来。
毕竟原本练兵的人选已经定下,冯锦稚却被一道圣旨叫去了春暮山,卢平也走了。
此事冯亦程想过,可以让太守帮忙想办法,若是太守也暂时找不到人可以练兵,他也能自己来,亲自带几个人出来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