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会!”最后面的一个晋兵道。
“好!”冯亦程点了十个人,对那晋兵道,“你等脱下晋军盔甲,骑马以梁国土话传令梁军,先杀入城者,宝物自得!你就教他们这一句话!”
“是!”会说梁国土话的晋兵抱拳称是。
冯亦程又道:“你等传令之后不必回城,绕城快马直奔天澜山!”
“是!”
十人脱下铠甲,牵马从城门挤出,一跃上马……散开往两侧奔袭,绕至梁军先头部队,高呼传令。
“先杀入城者,宝物自得!”
“先杀入城者,宝物自得!”
“先杀入城者,宝物自得!”
梁军眼看着大胜,杀红了眼,再加上知道龙阳城里有之前春暮、濮文两城的宝物,甚至还有天下第一富商萧容衍的宅子和珍宝。
财帛动人心,谁人不想要?!
这命令一到,梁军更是振奋不已,有在前方拼杀的梁军将领高呼:“梁军将士们!杀入城财宝便尽可是我们的!拿了宝物回家娶媳妇儿置办田地,全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先入城者宝物可以占为己有!杀啊!”
“虎狼营的锐士们!春暮城、濮文城,两次宝物都让旁人夺去,我们虎狼营出力最多,却什么都没有抢到!此次两城宝物和天下第一富商的宝物尽在龙阳城!我们虎狼营的锐士定要第一个杀进去!拿到我们应得的宝物!”
梁军将领纷纷高呼,梁军亦如同饮了鸡血亢奋不已,嘶吼着拼杀,气势上早已经压过了晋军。
“撤!快撤!”晋军被梁军这不要命的气势吓到,眼看城门近在咫尺,高呼道。
梁军高呼:“快!别让他们关城门了!快杀!冲入城财宝就是我们的!”
冯亦程就骑马在骑兵护卫下立在城门内,只要晋兵入城,便会有人高呼:“丢盔弃甲……一路直奔城北!快!”
“冯将军!撤吧!”奉命护住冯亦程的人开口道。
冯亦程朝着城外看了眼,颔首带着骑兵一路奔袭出城。
晋军撤退,梁军杀入城后,见晋军丢盔弃甲哭爹喊娘的朝着被城门外奔逃,如丧家之犬一般,梁军见大势已定,谁也没有去追杀晋军残兵的念头,一入城便再也顾不上晋军,纷纷去搜寻财宝。
果然,梁军纷纷涌入城中,开始四处搜寻抢掠。
就连梁军的将领也都快马入城,赛马似的,朝着龙阳城内宅子最宏伟的方向奔袭,都想抢在最前面找到天下第一富商的财宝。
荀天章的儿子听说晋军溃败,已经往幽化城的方向逃了,心中不免觉得可惜,原本水淹龙阳城,定能折损晋军大半兵力。
可是若是没有办法水淹龙阳城,等大军开拔前往幽化城又要恶战。
“冯家军小帅……”骑马随荀天章儿子缓慢进了城的赵胜冷笑一声,抹去脸上雨水,“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打的溃逃!”
荀天章的儿子问赵胜:“找到赵同了吗?”
“赵家军的人去找了,应该快了!他们那么狼狈逃走,定然来不及带走赵同!”
赵胜话音刚落,就见赵家军的一个十夫长疾步而来,单膝跪地道:“将军,找到赵同将军了,赵同将军被……被……”
赵胜心头一紧,下马一拉拎起那赵家军十夫长问:“我弟弟怎么了?!”
荀天章的儿子也下马:“你先别急!”
“赵同将军被晋军……用了赵老将军所创的审讯之法!子孙……”
那人还没说完,赵胜便一脚踹在了那十夫长的心口,那十夫长捂着心口忙撑起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无能!”
赵胜咬紧了牙,拳头紧紧攥着,心头恨毒了冯亦程。
他踩着雨水,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问道:“此事,还有几个人知道?!”
“回将军,只有我们去牢狱之中救赵同将军的六人知道!”
赵胜蹲下身,如同鹰隼的眸子望着那十夫长道:“回去告诉其余五个,此事要是传了岀去,我要了他们的命!”
“是!”那赵家军的十夫长连忙低头称是。
“带我去!”赵胜起身开口。
荀天章的儿子看着赵胜急着去救弟弟骑马走远,抿了抿唇冒雨上了城楼,看着城内梁军举着到四处搜寻财宝破门而入的情景,总觉得梁军这样的习性还是要改一改!
他抬手抚着龙阳城城墙的砖石,总觉得不淹龙阳城也好,他们梁军又不是为了打了就走,之后龙阳城便是他们梁国的城池,也避免了以后梁国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来重建龙阳城!
他拍了拍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城楼砖石,转头吩咐道:“回去同主帅报信,我军已经攻下龙阳城!请主帅入城!”
“是!”
天澜山就在龙阳城和幽化城之间。
且从龙阳城往天澜山的方向,越走地势越高,自古便有龙母之怒止天澜之说,只要到了天澜山,便不惧水淹。
冯亦程与刘宏派部分兵力撤回天澜山,早早将附近船只全部备好就在天澜山与龙阳城之间静静等候着。
当夜,暴雨依旧不曾停歇。
经过今日一战,身体已经有些城不住的荀天章更是难受不已,他住进了龙阳城县衙之内,却还在担心龙母河会引发水患之事。
“父亲不必担心,今夜雨太大了,实在不适合在城外驻扎!”荀天章的儿子端着药过来低声劝道,“明日一早,我军就开拔前往幽化城!就算是会有水患也不会这么快!您就算是不为您自己想想,也要为咱们梁军将士们想想!您听听外面还正在搜寻财宝呢!您现在一声令下让撤退,谁愿意?”
荀天章接过儿子端来的药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再派些人去驻守河堤渠道,万一有松动的话,我们提前撤出!”
暴雨浇不熄梁军搜寻宝藏的热情,外面吵得热火朝天,有的攀比自己抢到了什么,也有人问在萧宅翻出什么没有。
荀天章听到有人笑着高呼说,程将军几乎将萧宅的墙都砸了,正在找密室呢!
也有人开玩笑喊道:“何苦纠结于萧宅的宝物?!到时候主帅一声令下要要,你们不是白忙活!”
“去你娘的!咱们主帅才不是那样贪财之人!”
府衙外有荀天章的亲兵把守,可是这样的吵闹笑骂声还是不断传来。
荀天章坐在府衙内心不安啊……
晋军的确是丢盔弃甲逃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次就是可惜了!”荀天章的儿子叹气,“是我忘了,晋军并非冯家军,他们是会弃城而逃的!要是冯家军就好了,冯家军在这里一定会死守龙阳城,届时水淹龙阳城谁都逃不了!”
“我这心不安……总觉得,有那个冯亦程在,他是绝不会这么轻易弃城而逃的,那……可是冯威霆的嫡长孙!就连冯威霆都称赞过的将帅之才!”荀天章拳头收紧。
“再厉害,这里的也都是晋军,并非他们冯家军!再说了……这次主帅是刘宏,刘宏难不成还能听他的?”荀天章的儿子给荀天章吃定心丸,“父亲别忘了,我们的探子可是说了,晋国皇帝应当十分不喜欢这个镇国世子冯亦程,以晋国皇帝连冯威霆那样忠臣都容不下的性子,能容得下在他面前肆意妄为的冯亦程再建军功?”
荀天章点了点头。
“而且,晋军着一战的确是拿出了不战死不退的架势,后来大约是真的觉得大势已去,才丢盔弃甲跑了!父亲不必想太多!好好歇息,明日这雨若是还不停,我等冒雨开拔父亲还有得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