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尛尛讥笑道,
“机会?你给过我机会吗?当我苦苦哀求你的时候你又是怎样的狠心?当我埋没自己的心试图既往不咎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说的?我几乎把自己低微到尘埃看着高在云端的你,你又是怎样的决绝?”
温艺的手指蜷缩,他艰难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猪,当年我是有难言之隐,其实我是……”
“够了,温艺不管我以前怎样的爱过你,请你记住那只是曾经,现在我已经把你当成了陌生人,也请你把我当成陌生人。我现在很好,请你不要打搅我的生活。以前我傻过,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毕竟我轰轰烈烈的爱了,并且是全心全意的付出过了,那段青春我没有任何的遗憾。”
袁尛尛释然的看着温艺,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无视他的纠结,他的伤痛,因为他只是自己青春的一部分,现在她要忘记那段伤痛,她始终要向前走的。
温艺颓然的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臂,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在那场爱情里他到底是扮演了负心汉的角色。她知道的也仅仅是他的花心,他的负心,他的狠心,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他的痴心,他的真心还有他的良苦用心。他很想摊开自己的心给她看,从始至终他始终只爱她一个人,可是这句话他似乎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因为她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
袁尛尛从温艺的身边走过,从此之后你我只是陌路。果然温艺似乎再也没有出现在袁尛尛的面前,他的文件都是让助手送过来打印的。艾利似乎也没有过多的为难袁尛尛,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都跟温艺有关系,不过她倒是乐的清闲。
没有工作的时候就跟崔花花聊聊天,崔花花是一个正宗的八卦女加花痴女,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润诚公司的帅哥细说一遍,艾瑞克今天的领带搭配的很好看,李希的五官很精致只是缺少点男人的阳刚之气,巴图的腿好长啊几乎能够当模特了就是不够直,最帅的还是温艺,整个人有温润的气质,而且眉眼和煦让人如沐春风,身体的线条不错,那身西装穿在他身上不输电影明星。
袁尛尛勾了勾唇角,崔花花眼中最温暖的人却是伤害她最深的人,她丝毫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温暖,想到温暖她真的有点思念她的宫先生了,虽然每天晚上两个人都会煲电话粥,可是这不够,她很想他,想的发疯,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每天晚上他会抱着她入睡,可是当他不在她的身边,她甚至体味到了孤枕难眠的滋味。
崔花花依然喋喋不休的犯着花痴,袁尛尛很想堵住她的嘴,她想了想,崔花花几乎将公司的帅男人都点评了唯独没有点评蒋政坤,蒋政坤也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虽然有些时候她觉得那双隐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有些冰冷,可是他也是长腿帅哥,并且五官刚毅线条不错。
她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花花,我觉得蒋政坤其实也挺帅的,剑眉星晨,鼻梁高挑,紧抿的薄唇很是性感,身上也很有阳刚之气,你觉得呢?”
崔花花顺利的闭上了嘴巴,她似乎在愤怒的隐忍着什么,而后似乎又在掩饰什么,只不过有些理屈词穷,
“帅是帅,就是看着不是好人。”
她心里嘀咕道,简直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她低头整理自己的文件再也不搭理袁尛尛。
袁尛尛奇怪的看了一眼崔花花,她为什么这样说蒋政坤?两人似乎有仇。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袁尛尛习惯性的想去坐公交车,她实在不想让小斌开着那辆招摇的法拉利去接她,她现在是新人,最好能夹起尾巴做人。
忽然一辆银灰色的宝马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落下露出温艺那张隐晦不清的脸,
“上车。”
袁尛尛的步伐并没有减速,她依旧向前走着,可是温艺似乎很有耐心。
“难道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即使不是朋友,我们仍然是同事不是吗?”
如果继续僵持下去,后面的行人和车辆就要开骂了,袁尛尛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她坐在后排掏出手机浏览着网页,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道路上车辆行驶的声音还有穿过闹市的喧嚷。
温艺绅士的打开车门,袁尛尛客气的说了声谢谢,温艺的额头紧蹙成一个川字,
“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袁尛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她的嗓音似乎没有一丝的波澜,听不出恼怒或者其他,
“我怕我先生误会,他是一个很小气的人,如果吃醋了估计受苦的还是我。”
直到袁尛尛消失在温艺的视线,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上了车,这样的袁尛尛他很陌生,这样的拒之千里,这样的冷若寒冰。温艺似乎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他很想去抓住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他将车速开到最大,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路边的灯光璀璨成一条直线,凌厉的将他整个生面线贯穿,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她遗忘,他甚至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即使他知道明明事实不是这样的。
吃过晚饭袁尛尛早早的便上了床,可是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随手将枕边的一本厚厚的书拿起来,看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才感觉灵魂归位。
“喂,老婆,睡了吗?”
“嗯。”
“有没有想我呢?”
“为什么每天都问这个问题啊。”
“呵呵,因为我天天想你了啊,香港的月亮很圆很圆,可是有些伤感,有些空虚,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思念。”
袁尛尛拉开窗帘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圆圆的如同一个大玉盘,她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大概是月色朦胧,她的声音也晕染了一丝朦胧,
“快点回来。”
“嗯。”
一声嗯拖着长长的尾音在朦胧的月色中多了几分蛊惑,思念在她的心中疯狂的攀爬,紧紧的将整颗心密密匝匝的包裹起来。
今天是周末,袁尛尛理所当然的睡着懒觉,她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只要有多余的时间一定会睡美容觉,时间长了玛丽苏就知道了她这样的习惯,便去邻居家打牌唠嗑,反正她也乐得清闲。
可惜一阵紧密的电话铃声将袁尛尛的美梦打碎,袁尛尛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喂,谁啊?”
对面传来崔花花兴奋的声音,
“袁姐,晚上公司聚会,到时候全公司的帅哥都会去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们赶快去买几件时尚的衣服好乘次机会将自己推销出去啊。”
崔花花无时不刻在找机会将自己推销出去,其实她本身就是美女不需要这样可以的曲意奉承就有男人围上来,真不知道这傻姑娘怎么想的。
袁尛尛困得很,她的眼睛半眯着,
“不要啦,我还想睡上一上午呢。”
“姐姐啊,我也是乡里的娃,没有你的眼光好啦,再说了我一个朋友也没有,难道你忍心我孤孤单单一个人逛街啊。”
袁尛尛似乎看到崔花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自己的面前哭诉,她的头都要大了。
“好,好,好,我陪你去,不过你要请我吃早饭。”
崔花花遵守约定和袁尛尛先去吃早餐,袁尛尛毫不客气的点了一份鸡腿汉堡,一份清粥,还有一个鸡肉卷,她还想点其他的可是当她看到崔花花那张绿了的脸时连忙住了嘴,她玩笑的捣了捣崔花花,
“吃你次早餐都被你心疼成这个样子,要是一会去买衣服你还不得割肉。”
崔花花毫不客气的将鸡肉卷放在嘴里,
“那不一样,没听说过嘛,女为悦己者容,我今天就是要狠心打扮一番最后能够钓个金龟婿,争取年底把自己嫁出去,你不知道在我们老家像我这个年龄就是老姑娘了,家里的老人总是催呢。”
袁尛尛笑了笑,崔花花比她还要小上两岁,她要是老姑娘,那袁尛尛岂不是老姑婆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出去?还想钓金龟婿怎么不好好照照镜子,你到底有什么,脸蛋不够漂亮,胸不够大,腰不够细,还有就是腿太短了,啧啧啧……崔花花我劝你如果急着出嫁还是回村里找吧,估计有一大把的男人等着你吧,哎对了,你这个年龄在你村里是老姑娘了,估计等你的也只是老男人或者缺胳膊少腿的。”
袁尛尛没想到吃个早餐也能在这里遇到蒋政坤还有他身后的温艺,只是蒋政坤的话有些恶毒了,袁尛尛看了看崔花花,一直争强好胜,在嘴皮子上从不输人的崔花花竟然缄默了。
只是她握住勺子的手指泛白,樱桃小嘴失去了血色,她低头依旧喝着粥,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蒋政坤一眼。
温艺抱歉的看着两人,他似乎想跟袁尛尛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一会儿服务生将两盘辣鸡块端了上来,他说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先生送过来的,袁尛尛知道是温艺,她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吃辣,每次辣的不行了,她便伸着舌头用手扇着,温艺总会扳过她的头与她深吻,他总是温柔的替她擦拭嘴角,这样还辣吗?袁尛尛的脸如同下肚的辣椒,火辣火辣的。只不过她已经不吃辣了,她将辣鸡块推给崔花花。
崔花花连忙摆摆手,
“我不吃辣的,一吃辣两片嘴唇就会肿起来。”
说无意说也不会相信的,温艺和蒋政坤吃过饭便从她们的餐桌走过,温艺看到那两盘原封不动的辣鸡块脸上写满了愕然,脱口而出,
“你不是最喜欢吃辣了?”
袁尛尛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戒了。”
连你都戒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温艺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蒋政坤似乎兴致盎然,
“我没有带钱,你们两个就替我们结账吧。”
说完之后他潇洒的留给了两人一个帅气的剪影。
崔花花咬牙切齿道,
“强盗,流氓!种马!”
袁尛尛本是喝着粥的被她一声种马呛到了,她放下汤勺,抬头看着崔花花,
“你,似乎很了解他。”
崔花花立刻掩饰道,
“他的口碑本来就不好,经常有花边新闻的,我去结账了。”
她慌忙的起身去结账了,才被服务员告知已经有两位先生替她结账了。麻蛋,又被这小子耍了,崔花花反反复复将蒋政坤这三个字在脑海里凌迟,不过一想到晚上的聚会蒋政坤不去,她就觉得兴奋。
两人逛了好几家店,都是因为看了衣服的价格而让崔花花望而却步,最后袁尛尛帮着崔花花选了一个比较平民化的牌子,而且衣服的款式也不错和适合崔花花。鹅黄色的抹胸小晚礼服,胸口是花朵起伏的正好将崔花花美好的曲线勾勒出来,腰间是珍珠点缀的蝴蝶结,符合她俏皮可乐的气质。
崔花花穿着礼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不是蒋政坤说的那么糟糕嘛,虽然腿是短了点,可是这是娇小可爱。
“要不要帮你选一件?”
袁尛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用了,我穿这一件挺好的,再说了我又不打算钓金龟婿。”
公司聚会是在一家叫不见不散的酒吧里举行的,大家都是盛装出席,男的帅气,女的靓丽,只有袁尛尛依旧穿着宽松的蝴蝶衫和普通的牛仔短裤与此刻的奢靡格格不入。可是即使是这样,依然有很多男人围了上来。
一个看似事业有成的男人凑了上来,他端着一杯红酒,眼神轻佻,
“美女,怎么一个人呢,可不可以赏脸?”
她正要拒绝的时候,温艺已经坐了过来,他冷冽的看着那个男人,然后用手将袁尛尛搂在了怀里,
“她是我的女朋友,请你放尊重点。”
那男人抱歉的离开。
袁尛尛看了看那只依旧放在她肩头的手,有些微凉,凉到了心底。曾经她觉得这双手是世界上最全能的一双手,既好看又能打篮球,还能飞快的点击键盘,而且做饭也是不错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很碍眼,
“谢谢,你可以将手拿开了。”
温艺有些留恋的将手拿开,他夺过袁尛尛手中的红酒,
“别喝了。以前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袁尛尛勾了勾唇,她的红唇上沾了红酒,越发的妖艳,她的笑容在灯光下如此的明媚,可是那样的灼烧,灼烧了他整颗心,生疼,痉挛。
“别跟我提以前,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以前我不会并不代表我不会尝试,人总是要变得,如果不变早晚也被这个社会抛弃。我只不过是想让我自己过得快乐一点,幸福一点。”
“那你幸福吗?快乐吗?”
袁尛尛点了点头,她惬意的将红酒一饮而尽,
“这都要感谢你的不娶之恩,我现在很幸福。”
温艺将头埋在手臂里,袁尛尛只能看到他半张侧脸,他似乎很痛苦,袁尛尛心里生出一丝丝的可怜,可是这种可怜瞬间荡然无存,她讥诮的将目光移向别处,不再看温艺。
她看到舞池中那个疯狂扭动的身影,崔花花似乎喝大了,身体跟着音乐疯狂的扭动,她根本就不是跳舞简直就是疯牛乱舞,呵呵,这样的率真,有时候她真的有些羡慕崔花花。
崔花花的身边围着一圈男人,他们就像是一头头等待猎食的狼觊觎着这个喝大的女人。忽然酒吧的灯灭了,有男人的吼声还有女人的尖叫。
一个熟悉的怀抱将袁尛尛紧紧的抱住,他仿佛在安慰她,没事的。
下一刻灯光亮了,袁尛尛冷冷的看着温艺,
“你可以放开我了。”
温艺有些吃痛的松了手,他点了一杯果汁塞在袁尛尛的手里,
“还是喝这个比较好。”
袁尛尛再去搜寻崔花花,可是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袁尛尛实在不想挨着温艺,她想离这个男人远一点,便借口去洗手间。
可是当她走到拐角的时候看到了一对男女纠缠的身影,虽然灯光有些昏暗,可是她依旧清晰的辨认出那个女的就是崔花花,因为那身礼服的腰间是一排水钻,在灯光下闪亮着璀璨而悠长的光芒。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向前。
崔花花似乎在挣脱开男人的钳制,
“你放开我。”
“放了你,让你跟那些男人纠缠在一起?”
“哼,也比跟着你强。”
接着是布料撕碎的声音,袁尛尛正要向前的时候,听到男人阴测测的说道,
“你可别忘了你是怎么留在润诚的,就凭你一个高中毕业的文凭能够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
崔花花的声音有些无力,
“别说了,我跟你回去,求你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家好不好?”
原来是一场权色交易,袁尛尛想这是崔花花的秘密,而且是见不得光的秘密,她也不想把这个秘密暴漏在阳光之下,她还是不要撞破这个秘密的好,任何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顶着破损的尊严和骄傲,一旦被揭穿就会战战兢兢。
袁尛尛不想做这个恶人。她实在觉得这个聚会索然无味便想回家,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到有几个未接,都是宫少彬打来的,她走到酒吧外面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