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一阵放肆嚣荡的笑声在小莫掩门而去的霎那狂颠而出,女孩吃惊的感觉到,这一霎似乎连空气都跟着抖颤起来,好象某些本质的东西也在这样的大笑声中变得混淆、变得荒谬了。其中,那种类似于陈年臭水沟在阳光下膨胀发酵的浊气密密层层地从大笑声中急窜而出,女孩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捂着嘴巴迅速而慌乱地瞥了一眼那个笑声不绝的男人——邦三,此刻他胸前的那只鹰也好似苏醒了一般神经质地抖动着、摇晃着,尤其是它那双鸷翳的眼神几乎同这颠荡的笑声一样,一种振翅而出的欲望正在这包厢里弥散开来,女孩直觉自己脑海中的某一根神经越发的纤细而紧绷了,而她自己则在那根神经上气喘吁吁地奔跑着,她几乎每跑一步都会产生一步踏空、坠入深渊的错觉,有一瞬间这种感觉却是空白的、毫无知觉的,仿佛只有视觉还依稀存在着,但同样的也被这变形的笑声覆盖了所有想象,因为这笑声已象一个黄色的、神秘的招魂符一般摇晃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这是一种结束还是一种开始。
随着笑声渐渐歇止,邦三从烟盒里拔出一根烟,递给女孩说:“小美女,给,来一根。”
女孩看也没看,冷冷的说:“我不会抽烟。”
“不会可以学嘛,来,我教你。”邦三把椅子挪了挪,和女孩又凑近了些。
“不,我不要学。”她嫌恶地往旁边靠过去,那握杯子的手此刻渐渐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不学就不学啊,小美女,哥哥在你跟前没辙了。要不,那就跟哥哥喝杯酒吧,在座的几位哥哥你还没有跟一个喝过酒呢,这可不可行呀,规矩岂不是不成规矩了?”邦三边说边对一桌人挤挤眼,“兄弟们,我说的可对啊?”
“对!对!这一杯一定要喝!众人齐声附和道。
“小美女,你要跟我们每人喝一杯,只一杯!其实要按我们的规矩,你应该跟我们每人喝三杯才对,你问莉莉是不是?她当初可是与我们每人喝了三杯,一杯不少的。”胖子揉着莉莉篷篷松的卷发,又把那只手往下滑,在她的胳肢窝里按了一下,说,“莉莉,你当初可真是跟哥哥长脸呀!”
莉莉咯咯的发出一串惑人的嗔笑:“虎哥,讨厌啦!”转脸又对女孩说,“每人一杯酒,不多,你就喝吧。”
女孩涨红了脸,也不说话,只有那双眼睛怔怔的盯着眼前的杯子,而她那神态看上去就好象一朵水花,随时都会湮灭了似的。此时,那只杯子不知被谁渐渐倒满了酒,有泡沫溢出来,流到桌子上,化成了水。
女孩端起杯子,慢慢地举高了,邦三愣了一下,在他神经质的抓起杯子的霎那,他看到她已仰起脸,闭着眼睛,而她手中的那杯酒却渐渐的越来越少了。好!好!包厢里的人开始哗哗的鼓掌。这一刻,这个黄头发的男人忽然间兴奋起来,他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当他把杯子放在桌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女孩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钦佩之感。这种感觉让他自觉得非常的荒谬,不过这也只是倏忽一闪而已,他的大脑中枢早被一种莫名的刺激感充溢了,在他看到女孩捂着嘴巴咳嗽的那一瞬间,一个大胆的计划让他激动的搓起了双手。
“小美女,来,吃点菜就好了。”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糖醋莲藕,笑嘻嘻地递到女孩的嘴边,女孩立刻以手遮了过去,同时皱着眉头冷言说道:“不劳你的大驾,我又不是没手。”说着,又象没事似的,自顾自的夹起了一根青菜,嚼了几下,又喝了一点茶水。
邦三倒也不在乎女孩冷淡的反应,他又不失时机的说:“小美女,再接下去跟我们每个弟兄喝一杯啊,你看,我旁边的这位炮长弟都端起酒杯等不及了。”他说着的时候,同时抓起酒瓶为女孩跟前的杯子倒了个满杯。
女孩咬了下嘴唇,端起酒杯举过去,淡淡的说了句:“这位哥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然后一仰脖子,一杯酒又毫不含糊的喝了下去。叫炮长的男人哈哈一笑,嘴上忙不叠地说:“好说,好说。”然后也滋溜滋溜的喝干了酒,末了,向她亮了下杯底。
“小美女,你和我喝酒的时候板着一张小脸,好象我逼迫了你似的,你咋和我这位小兄弟喝得这么爽快?我TM妒忌。”邦三吸了口烟,眉梢扬起,同时向他旁边的那个人徐徐地吐出了烟圈。
“邦三,小美女八成是喜欢炮长弟了,哈哈,她还真有眼光啊,炮长弟那玩意多长啊——肯定比小莫那个衰瓜强,哈哈!”
莉莉接口说:“你们这几个赖头歪货,趁小莫不在,就要打他女朋友的主意,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们可不能乱来呀!小心到时候小莫火了,扒了你们的皮。”
“哈哈!就他那脓样!谅他也不敢把老子咋的!说实话,他现在火不火咱不知道,老子我现在可是火得很呢!告诉你吧,莉莉,这话说得越歪,这**可就越直,不信,你来摸摸看。”邦三的话又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莉莉隔着桌子向邦三的脸上啐了一口。
“莉莉,你……”邦三尴尬地用手揩了一下,然后拿眼望着胖子,一付受委屈的样子。
“行了,行了,莉莉口直心快,小三,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混话在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能说。要是娜娜和咱们坐在这里,你想说什么都行。好了,好了,别打扰了小美女和咱们喝酒的兴致,这年头,喝酒才是硬道理嘛。”
对,对,喝!喝酒才是硬道理!现如今,不喝酒的男人都是王八蛋!这时候,包厢里的人好象都在一刹那燃起了激情,他们的眼睛灼灼发亮,他们带着一种近似于歇斯底里的意味,高高地举起了手挥动着,狂舞着,其中还有人故意的把那个硬字念重了,竞引的又一阵狂笑声发作,这样疯狂的笑闹声简直就如一阵遽风吹过了芦丛,女孩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她想她的脸一定不再是脸了,而是她小时候看到父亲在春节时写剩下的那张红纸,那红纸上有她用毛笔胡乱画的树叶、树枝、小鸟和白云。现在,她以为她的脸就是那样的一张红纸,只不过上面没有树叶之类的涂鸦,而是叫她恶心呕吐、驱之不尽的苍蝇,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杯杯喝下去的,在她突然间“哇”的一声蹲下来狂吐不止的时候,包厢里有一霎时的宁静,那种感觉就好象劲风扫过时,一竿芦苇突然间被吹断了发出的清脆的断裂声。
“小美女,你怎么了,要不要紧?”这时的邦三象一条飞鱼,“嗖”的一声离开座位戳到了女孩的身边。他随即也蹲下来,双手掐着她的腰,有意无意的捏了几下,又递过去纸巾,关切的问:“没有事吧,来,哥哥给你擦擦。”
那女孩用力摇了下身子,双手想要拉开他,却似乎没使上力气,身子晃了晃,被身边的男人顺势就抱到了椅子上,同时他向胖子递了个眼色,那胖子半天没言语,但眼前的情景好象让他兴趣大增,他同身边的莉莉小声的说:“莉莉,你出去看看,怎么小莫还没有回来?可能他不知大兴水果店在哪,要不你去买点蛇果来,给他女朋友解解酒啊。”
“蛇果能解酒?”莉莉半信半疑地。
“嗨,那东西是洋玩意,功能多着呢。”胖子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好吧,”莉莉有点犹疑地说,“那你们可不能乱来啊。”
“放心吧,我的大小姐,有你虎哥在,那妞儿不会有事的。”说着就拍了拍莉莉的脸,直到看着她起身出门了,便向身边的那个男人呶了呶嘴,那人识趣的把门反锁上,待来到座位上时,他看到女孩已被邦三拦腰抱起,而那女孩则如同被一根鱼叉叉住的小鱼,挣扎着,扭动着,在她那濡湿的睫毛下,一串串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流出来了,流到她的嘴巴里,发出了困兽似的哀鸣。
“小美女,哥哥太喜欢你了,来,再喝一杯!”邦三端起酒杯,就往女孩的嘴里灌,酒液顺着她的下颌滴下来,把她胸前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邦三就拿着纸巾轻轻擦拭着,那手指却悄悄探进了女孩的衣服里……
不!不!女孩惊呼着,她狂乱的模样此时犹如一只在大风中摇摇欲坠的蝴蝶,也许她并不知道,她的反抗和挣扎对包厢里的这群男人来说,已是一种久违的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