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看着北方的天空,火烧云慢慢扩大来,像血的浸染。高房林立的天地,竟逼仄的人喘不过气来。
而在另一方,杨旭正坐在自家的阳台,欣赏着同一片天下的风景。那片火烧云在杨旭的眼里夺目起来。她记得青鸾说过“当你抬头看到火烧云的时候,如果你看到它变成了一个人的脸,这说明那个人正在想你”杨旭死死的盯着那一片火烧云,他多么想从那里面看出青鸾的脸庞。
他在那片火烧云里慢慢的看到了青鸾细长的眉毛,水汪汪的眼睛,秀气的鼻子,甜美的小嘴,还有耳朵,还有头发,还有、、
“旭哥,你在看什么”郑萍的声音把那朵云里青鸾的脸给打散了,杨旭眨了眨眼,发现天边只是一朵血红色的火烧云,并没有刚才所看到的一切。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一个幻觉,而他多想这个幻觉可以持续长一点的时间。
“我就想看看天”杨旭说。
正在这时杨旭的妈妈卖菜回来了,六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如四十多岁般。
进门就说到”儿子,你别让郑萍站着,快让她坐呀!”
接着又对郑萍说“小萍呀!我儿子有时候脾气不好,你呀就多担待一点,”
“阿姨,哪儿的话,旭哥对我很好”
“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妈,我帮你教训他”杨旭的妈妈对郑萍那叫一个喜欢,郑萍家是有钱人家,却没一点娇气,相反跟着杨旭的妈妈一起在厨房做饭一起洗碗,有时也唠唠嗑。
“对了,儿子,你和小萍的婚事就要举行了,你也不带小萍到处去转转让她熟悉熟悉我们这个地方,你也带她去见见那些长辈,别让别人说你要讨媳妇儿了,大伙些却不知道媳妇儿是啥样”杨旭妈妈一边择着菜,一边冲着儿子说。
杨旭点点头,拉着郑萍就往外面走,他们的身后传来他妈妈的嘱咐“记着也别耍的太晚,别让小萍感冒了”。
杨旭拉着郑萍的手在出门口的时候就松开了,郑萍的脸上显示出一分落寞,她偏着头看周围的事物,想以此来打破尴尬。
“郑萍,我对不起你”杨旭说到,郑萍没有回头,加大了脚步。
杨旭追上去把她拦了下来,双手固定着郑萍的肩。
“郑萍,你认识我就是一个错误,爱上我更是一个错误,我就他妈的是一混蛋”说着开始打自己的巴掌。
郑萍慌了,大声叫着“你不是,你不是,你是一个好人,你是一个值得我爱的人”郑萍的话让杨旭更加有一种不能原谅自己的感觉。
为何世间上总有那么多的不完满,他和青鸾是如此的相爱,命运却活生生的把彼此给拆开,郑萍是如此的爱自己,可自己却没有爱上她的勇气和力量,因为那些勇气那些力量早已在爱青鸾的时候用完了,现在的他更像一个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的废人,只会让爱自己的人深受伤害。
郑萍善良勇敢,敢爱敢恨,和她比起来,杨旭竟有一种更加鄙视自己的感觉。
杨旭看着泪流满面的郑萍,紧紧的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如果不是那件事的发生,他和郑萍或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他和青鸾应该也还能回去。可是他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那天他去找青鸾,让青鸾听他解释,郑萍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可是青鸾一直把他拒之门外。他离开了,去了酒吧,在醉人的酒里,能够短暂的忘记所有的伤痛。
拥挤的人潮,身着暴露的舞女,一张张肮脏的手伸向那裸露的地方。杨旭就是在这种肮脏的地方买醉。
他记不得自己喝了多少杯,他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记得的是当自己昏沉着脑袋醒来时,身边躺着的是一丝不挂的郑萍。她正睡得香甜,像一个做着美梦的天使,而杨旭就是那个把天使推向地狱的魔鬼。
郑萍醒来时并不i惊慌,她看着杨旭,至今杨旭都记得那个眼神,眼神里是一种一无反顾,杨旭痛骂着自己酒后乱性,而郑萍却对他说“放心吧!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可正是这句话让杨旭想起了那时候他和青鸾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他在心里说要娶她,要爱她一辈子,可是自己没有做到。
杨旭看着床单上那一抹鲜红,他知道这是郑萍的第一次。他竟夺去两个女人的第一次。第一个是他爱的也是爱他的人,他以为可以守候她一辈子,许下一世的承诺,可是命运弄人。而这一个是一个爱他而自己却不敢爱的人。
杨旭看着他对郑萍说“我会对你负责的”,他许下承诺,这个承诺对她来说无比的重大。而对他来说也是一次生命的转折。
“旭哥,我不会因为那件事便缠着你让你对我负责”郑萍说。但这句话却抨击着杨旭作为男人的尊严,杨旭爸爸曾经说过“做男人就要敢于担当,敢作敢为”。对于青鸾,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懂得好好爱她的人,她一定会幸福的。而面前的这个故作坚强的女子让杨旭心疼。他要好好来把她疼爱,杨旭对自己说。
婚礼将会在十天后举行,杨旭带着郑萍去了很多亲戚家,郑萍的大方让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个姑娘,都在嘴里不断的夸着杨旭“真是好福气,能够去讨到这么一个好媳妇”。
郑萍推了推杨旭说“旭哥,听到没,说你好福气,能够逃我做媳妇”,杨旭笑笑,把郑萍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那是和青鸾不一样的味道。
夕阳慢慢的落下,消失在西边,那群冰冷的建筑身后。青鸾看着地板,突然觉得它很脏,享有很多小生物在上面爬,看着无比的恶心。青鸾冲进厕所,拿出拖把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拖地,直到那些幻觉消失,她累的蹲坐在地板上,抬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桌上的日历正显示着明天是星期一。
她查看自己以前关于杨旭的记忆,发现颈上那条项链不见了,心里莫名的恐慌了起来。那是杨旭送给她的,怎么能够掉呢!
终于想起是在周五的时候在校园跑得时候像是挂到了什么东西,当时自己没有注意。原来项链在那里挂掉了,怎么会这样呢?
青鸾拿着手机和包奔跑着出了门,打了的到学校门口。
整个校园笼罩在夜的怀抱里,三三俩俩的学生从青鸾面前走过。青鸾没有去看他们一眼,此刻她想着的只是快点把那条遗失的项链找回来。那是唯一留下的回忆。
她找到了那棵和她一样高的树,只是这儿只有路灯投下的昏黄的光,要找一条项链着实不易。
青鸾拿出手机借助手机屏幕发出的光在地上摸索着,一不小心,被地上的碎玻璃渣滓扎伤了手。
她把手放进嘴里允吸了一下。接着继续寻找。
或许是她的决心感动了上天,在花坛的边缘终于找到了那条在外人眼里普通至极的项链,而在她手里却是无价之宝的项链。
拿着它,像是初得它一样的喜悦。连忙把它挂在脖子上,这样才能给她带来一份安全感。
青鸾不经意的抬头,发现头上正有一轮皎洁的明月在看着自己。
走着走着,青鸾来到了荷花池,池里的水像是一块通透的翡翠,打磨上了月的华姿。池边有一块大石头,后面是一片小树林,透过月光看过去可以看见小树林里有好几对身影。那是校园里的恋人,正在有月的晚上互诉钟情。
欧阳青鸾坐在荷花池边那块大石头上,看着月亮投在水里的影子,无限美好。这不是七月,没有莲花,只有碧绿的莲叶在池中摇曳,看上去像池魂。
欧阳青鸾看着那轮月,想着从前。
“杨旭,你说今天天上的月亮为什么那么圆”青鸾睁着大眼睛看着杨旭,眼睛里想要流出水一样。
“因为因为——”杨旭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因为杨旭喜欢青鸾,所以月亮很圆,你个笨蛋”杨旭说着竟不好意思了起来。
青鸾此刻还记得那时杨旭脸上害羞的表情,想要对自己表白喜欢,却又说了这么一个很没水准的理由。她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可是却只有她一人知道她笑得有多辛酸,因为夜太黑,是没有人看到她眼里的泪的,她以为自己的泪已经干了,可是竟在这样的夜里又流了下来。
杨旭曾说,他的泪不想让别人看见,尤其是自己心爱之人。可青鸾想说她的泪只允许杨旭看见,因为他是她最值得信赖的人。
但今时今日,青鸾的泪只有黑黑的夜看见,夜会懂得她的悲伤,即使夜不会说任何的话,但它送来的风对于青鸾来说足够了,足够把她脸颊上的泪风干,即使会有泪痕,也会在明早的洗漱里被水洗刷的无影无踪。
青鸾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想起,但她不想接也不愿意去接。现在她只想安静,如果生命之中没有出现杨旭,自己会变得如何,青鸾想着。或许现在是学校里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每天开心的笑着乐着。按部就班的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和老师开开小玩笑,没事时和朋友一起去逛逛街,这多好。
校园继续安静着,小情侣继续说着甜蜜的话语,青鸾一个人悲伤着自己的悲伤。脚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腿,头埋进腿里。难受着这凄清的夜里唯一的温度,竟会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或许是那些曾经很美,美到她一想起就以为在做梦,因而不想醒来,最后竟真的沉睡在了梦里。
等有人拍着她说“青鸾,你怎么来的这么早”,青鸾睁开迷糊的眼看着面前的人。是班上的刘希,一个善良的女孩。
“青鸾,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你不要告诉我你昨晚就在这儿睡的”,刘希一脸诧异的模样,把手放到青鸾的头上,
“青鸾,你发烧了,很烫”刘希很着急的说,看着刘希的这集的模样,青鸾冰凉的心温暖起来。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关心自己那是一件幸福至极的事。
“刘希,没事的,我们一起去上课吧!”青鸾说着就准备拉着刘希往教室走。但刘希拉住青鸾,说“你这样不行,出事怎么办,走,我们一起去医院,去了我们再上课”刘希一脸的担心,在班上,刘希算是青鸾少数朋友中的一个。
“真的没事,你忘了我们接下来的课可是专业棵,而且老师次次点名,还有我才不想因为我的一点小感冒被点名,我们走吧!小祖宗,要不等把这课上完我就去医院,好不好?”青鸾努力表现很轻松地样子,但她知道自己很虚软。可就是想和自己较一次真,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