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华永年忽变了色,容颜惨淡的说道:"我们的始祖黄帝……"有些老人便问:"我们哪里是同一始祖?"华永年道:"如今我中国人的姓,但是周朝以上的国各与官爵之号,考之书传,系是以国为姓,以官为姓。那周朝以上诸国的国名,都是黄帝后裔。那为官的,又都是国君族人。所以我们以官为姓,以国为姓的,都是黄帝子孙。上古之时,这中国本不是我们的。那我们的始祖黄帝,却身经百战,逐了野蛮人种,得了中国全土,以养育我们子孙。不料传到四千余年,被外族占领者二次。加今却为异色人种分了去,只存着这里一粒砂一点雨似的一个乡土,那我们同胞被外人残杀的又不计其数。你想我们这祖宗黄帝,若是有知,见着我们子孙不肖,不能将他艰难创造的地方守住,竟一次二次的给外种占了,而今又被异色人种分割而尽,又想着自已一脉相传的四万万子孙,又几乎尽受这枪击刀割的苦恼,我们这时虽有得免祸的,其实不能得四万分之一分。想到这里,不晓我们这祖宗是若何难过呢?"说着,早直流下泪来。又道:"如今尚须望我们这黑子弹丸的兴华邦能立得住。若是立不住,恐我们祖族黄帝创造的地土,真个尺寸不留。那我们神圣之裔,真个无地容身了。"众人道:"如今我们须是尽着我们的心力,去助那兴华邦独立到底。我们神圣的祖宗在天之灵,必能庇佑我们独立。"华永年道:"人死了,魂魄销灭,哪里尚能有鬼神来助子孙?只也只靠着我们为子孙的,自己奋励为祖宗争些志气而已。"大家道:"我们如今当抽选丁壮,前去我们同胞的独立国内,预备与外人尽力抗拒。若至失败,我们这些人必要前仆后继,和众同胞,与外人力争独立。常言道:'有志事竞成'.又有俗语说什么'众志成城',什么'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心志既坚,后来且能恢复全国,岂但保守一隅之地乎。"永年道:"诸君果能如此,此吾族不幸中之幸也。"于是众人定议,抽了丁壮五千八百人,付与武士道领了,前赴兴华邦独立国而去。
却说郑成勋辞了大统领夏震欧,前去与郑国存、海邦城详陈了与兴华邦独立国大统领所立之约。二人大喜道:"我们前此不知全国的土地及那财利是全国人民公有的,所以不知向大处着想,不知人生须要争个人权,与那全国之人一律平等,同享受国内的利益,只作鼠窃狗偷的举动,求些无根的小利,几弄得不成个人,专为人害。而今才晓得原来我们也是国内一个主人翁,国中土地及一切利权,我们都得有分的,国内大小之事,无论何人,都有议决之权的,胜败存亡,我们皆有责任的。所以改邪归正,转成爱国男儿,不为那害民乱国之盗。后来建出功业,也可令天下钦仰,此皆先生之赐也。"
成勋谦逊一会,便商议召集全党,打着兴华邦独立国的旗帜,同赴兴华邦去了。不多几日,便已到了。是时璇潭乡五千八百人,也早己到来。独立国的军声,忽已大震。只见先前夏震欧派人前往美、德二国购了好些新式器械,都已到了;那本省海军,也都换了独立国新旗,驻泊国境的沿海岸旁;又有旧船在船厂修理的,都已修好,布在海口;又在机器厂内,自制了好些枪炮,真是兵力日盛。那不肯承认独立的两国,先前那西洋的,因自己领地有急事不及来助;那要尽得这全省之地的那一国,以该国不得西国之助,加以省中诸事方忙,不及顾此一方,且以为蕞尔一隅,何足介意。不意及今已居然军声大震,独立规模早已毕色,已有美、法两国派了公使来此恭贺。若是十分强硬,也恐碍着两国;且他兵力已足,若争战起来,究不知谁胜难败;更兼夏震欧兵法过人,前日曾经以少胜众,也着实怕难胜。又探知此邦人民老幼男妇,无不人人存一以死报国之志,以求独立。民气如此,想必难屈也,只得承认了他的独立,只与定约,除璇潭属地外,不得窥伺旧省尺寸之地。震欧想着,虽立此约,若到果然强盛之时,已不怕他借着此约压制我们不许发作。到了那时,再行强硬手段,未尝不可。只得将此意与各议员议了,便与该国订了约。即日彼此签了字,该国也便派公使来致贺。随后东西各国,都承认了。自此兴华邦遂独立海畔,为汉种仅存之一片土,以延黄帝之裔,不至尽数为奴亡灭。虽由夏震欧才大,亦由人民肯听忠言,及早布置之故。闲话休提。
且说兴华邦得各国承认独立之后,次月便是独立一周年之期,全邦悬灯结彩,以申庆贺。那华永年因璇潭乡举为代表人前来祝喜,路上恰遇一个心中绝记念的一个人,不由得雀跃欢喜。正是:
天涯突现自由国,烈士欣逢挚爱人。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