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自古以来,苏杭两州便占尽了天下的便宜,更有甚者,江州自古多才俊,一遇风云便化龙;直接点出了这是块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
  夏日的骄阳刚刚升起,透过层层云雾,给江州这座城市增添了些许神秘的面纱,街道旁古老的建筑在这个著名的旅游胜地更是彰显了它的威严与价值。一阵凉风吹过,坐落于街角的一间酒吧门口聚集了众多酒色之徒,进进出出的各种人物,或达官显贵,或三教九流。最近市区接二连三的严打似乎丝毫不影响这间酒吧的生意,接待下班的兔女郎依然带动着场上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的便是坐在墙角沙发上的两个神秘人。
  “小白,你确定要对他下手了?”中年人环顾四周,悄悄地对着身边的这位年轻人问道。
  “哦。”年轻人简简单单的回答,随手端起桌上的酒杯将剩余的果汁一饮而尽。
  “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条件虽然艰苦了点,但也不至于趟这趟浑水啊,道上想出名的混小子多了,到最后死都没个好下场,你家就剩下你这个独苗了,你妈欠下的高利贷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啊?”中年男子努力地解释着,尽量的言简意赅,他可知道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即将误入歧途。
  “哦?”年轻人吸了一口指尖的香烟,将头转向了一边。
  “也罢,罢了。也怪我做着这样的生意,当年你爸临走的时候一再嘱咐我要将你抚养成人,真是命不由己,作孽啊。”中年男子深知年轻人的倔强,摇头晃脑的自责不已。
  “天叔?”年轻人松了松脸上坚硬的表情,伸手掏出兜里的契约递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
  “小白,契约就免了吧,像我做这行的,求的就是两清;天叔也只能帮你到这了,你的个人物品一会到后台取,我会跟他们特别交代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转身正欲离去。
  “天叔,事成之后,我定会让您安度晚年的。”年轻人站起身,千言万语表达不完心中的喜悦。
  “罢了,你好自为之吧。”中年男子说完,左顾右盼地快速离开。
  “大爷的,我成功了。”看着天叔消失在人群,小白喜上眉梢,愉悦地吸完最后一截仅剩的香烟,取了属于他自己的物品带,看了看舞台上忘情的兔女郎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酒吧。
  四平县城算得上江州市最为平静的地方,在这个偏远落后的地方,人的生命会显得尤其廉价。也正因为如此,四平县城的居民区变的人烟稀少,零零散散的破旧大楼与随风摇曳的窗户,月夜降临,宛如一座鬼城。
  密密麻麻的草丛中,堆放着废弃的木材,七七八八的突兀而出,后山的坟场烟雾绕绕,甚是诡异。
  刷刷,一个黑影闪入木垛之中,接连翻了几个跟头便迅捷地影藏在月色之下。
  “大爷的,要不是天叔卖我一个面子,我还真不知道肥波这厮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小白躲在黑暗之中,顺手掏出了那个物品带,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大爷的,这厮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说话间,小白咬牙切齿,看来的确是有不解之冤。里面无非就是一张照片,一封信以及一把匕首。
  小白二话不说拆开信封,原来是天叔的亲笔信,大致内容就是:为你提供真实地址,彻底两清什么的。
  “人就是自私的家伙,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小白自言自语,有种被激怒的意思。
  滴滴,灯光伴随着声音顺着木垛一边的小路传来,两辆车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灯光随着车身的跳动时不时的射向小白藏身的地方。
  “大爷的,糟糕。”小白暗道不好,有意压低了身形,钻进木垛边尺许高的草丛里,大气不喘一声。
  造化弄人,两辆车子不紧不凑地停在了距离小白仅仅五六米的路牙子上,良久没人下车。
  难道是被发现了不成?小白依旧趴着不动,手中抓着一把稻草捏的死紧,汗水顺着鼻尖流淌而下,现在动就是死,自己身上可是带着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有史以来第一次恐惧在小白心中占据了整个思考的空间。
  “大爷的,赌了。”小白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观察着车上人的举动。
  砰,后面那辆车门一开一闭,走下来一位身材纤细的女子,夜色漆黑,虽然看不清长得啥样,但是举手投足间那股骚劲让人有欲罢不能的冲动。女子观察了下四周,越过了路牙,朝着小白栖身的地方走来。
  这一切小白都看在眼底,紧张的攥紧手中的匕首,万不得已先办了那女人跑路再说。
  一步两步,危急时刻,小白正欲起身行刺;车门又是一声响。
  “贱货,害怕我看着不成?”说话间,车子里一堆横肉的肥波走了出来,脸上的肥肉在淫笑的同时抽搐着,偌大的肚腩来回滚动,站在路牙旁左摇右摆,实则是被酒色掏空了的一副行尸走肉。
  一时间小白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压了压心中的冲动,全身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倾听着一丝丝的风吹草动。
  肥波的一句话,眼前这位女子方才站住了脚,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尿急,却找不到一块好地方。”说完也不在寻找,环顾四周,拉开了中空的内衣蹲在草丛之中,嘴上骂骂咧咧道:“老娘跟你一路了,今晚是最憋的一次。”一袭凉风吹过,女性荷尔蒙的味随风蔓延,趴在地下的小白虽然不满却也知道自己此刻还算安全。
  足足十来分钟,小白心中早已将那贱人骂了个体无完肤。臃肿的肥波等的很不耐烦,开口催促道:“玛德,你这个臭娘们还没好么?老子站的腿都软了。”
  “哟,肥仔,老娘软的时候你不是照样折腾么?我这就好了。”女子妩媚的声音传出草丛,意境甚是诱人。
  “嘿嘶嘿嘶??????”肥波猥琐地笑了起来,嘶哑的嗓音宛如一只嗷嗷的绿巨兽。
  “美妾你别动啊,等着。”肥波焦急地安抚着女人,转身跟车子上的人说了些话。顷刻间两辆车调头离开。
  肥波朝着女人撒野的地方挥了挥手,满脸淫笑地跨过了路牙子,踏进了浓密的草丛?
  小白在女人过去接肥波之际,慢慢爬到木垛后,站了起来。
  “大爷的,这样就省事多了。”小白咬咬牙,凝神观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作为新一代的他,真人版的还是对他打击有点大的,长达半个多小时的表演中看的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终于弹尽粮绝了;肥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女人在一边数着散布在地上的钞票。
  “美妾,你快去家里拿几颗镇心丸,茶几上那个就是,快点。”肥波说话间支支吾吾,怕是玩的过激,心脏病又犯了。
  “肥仔,那你先在这躺着,我很快就回来了。”女人也不拾钞票了,慌忙顺着肥波所指的地方跑去。
  大爷的,荒野奇遇,人间自有真情在啊。小白暗骂几声,爽也爽了,是时候让这厮上路了。
  肥波此时心力交瘁,哪里还知道距离自己几米外的地方有人一心想要取了他的狗命。
  小白静步猫着身子凑到肥波的身后,看着这个恶贯满盈的恶魔,小白难忍心中的悲痛,大叫一声手中匕首顺势刺向肥波的后背。
  没那个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没有金箍棒也就不穿小短裙;肥波之所以能在道上混也不是徒有虚名的。
  此时心力不足的肥波虽然行动缓慢,却也在闻声后,暗叫不妙,硕大的身躯右转躲闪,使得背后的匕首软绵绵的刺进了肥波的腹部。
  “妈的,竟敢来偷袭老子?”肥波瞪着眼对着这个不自量力的青年大叫。
  小白致命一击未能成功,想要拔出匕首伺机一刀毙命,不料肥波皮糙肉厚,一双大手愣是硬生生的抓住小白的右手,大脚丫子狠狠地踹向小白的裆部。
  大爷的,手法当真是龌龊,不躲闪岂不是废在这里了,美好的年华还没造就名族呢。小白自知这厮出手重,万急之中,下意识的跳起,命根总是保住了,但大腿却承受了肥波来势汹汹的一脚,小白连人带刀被一脚踹的爬在地上,肥波的伤口被外力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打战就不怕这种又阴又不要命的,肥波双手捂着伤口,气喘嘘嘘,看样子现在清醒了许多。
  “这位大兄弟,有事我们好商量,他们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哦不,我给你双倍。”肥波情急之中举起满是鲜血的手伸出两个手指,点头哈腰频频示好。
  “我要你的命。”小白深知肥波是在等救兵,此人心狠手辣,要不不会弄的他差点家破人亡的。
  肥波也不是好惹的,对方一心要他的命,看来也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混混;两只牛眼转来转去,随即说道:“兄弟,要不这样,只要你今天放过我,我在市区买的那个副局的位置就给你来做,我们两一明一暗,遥相辉映,何愁大事不成啊。”
  小白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肥波,他要看着这个平日里欺扬霸市的大佬流血而亡。
  妈的,那婊子还不来。肥波心里暗自骂了一遍又一遍,顿时一阵虚弱感袭上心头,久混江湖的他岂能坐着等死。
  “大兄弟,你看?”肥波试探的又询问了一遍,语气算是诚恳,态度明显的不耐烦了。
  小白还是很安静,估摸着肥波这厮此时体力透支,再者估计着那女人也快来了,江湖仇杀,就坏的就是怕给敌人留下念想,也就是杀了个不彻底。
  “我就要你死。”小白也不再废话,抖着匕首刺向摇摇欲坠的肥波。
  “妈的,老子今天就带上你了。”肥波打了一个踉跄抽出腰间的皮制腰带,两米多长的皮鞭抽向小白。
  没有多余的念想,两人撞到了一起,肥波连退几步倒在了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
  小白不顾粘在后背的腰带,只见小路上有手电筒的光芒射来,便拾起匕首消失在荒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