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之役,以老湘营为首功,故提督刘忠壮公,松山旧部,其犹子今新疆巡抚锦棠所统者也。忠壮伤亡后,所部出战,辄著灵异。回贼尝目击公临阵指挥,以故见湘军旗帜,辄狂走。
左文襄公尝出巡,忽一卒攀舆大哭,舆不得前。遂言曰:“吾日助若战,军士寒饿不堪,须衣粮,并西洋枪炮子药勿迟。”审其音,即忠壮也。文襄颔之。
卒昏去,有顷乃苏,文襄觅匠制冥器相生焚之,亦奇事。新抚亦将才,有权略,尝与金将军顺等择地度岁,歌舞酣宴甚乐,而密使四出侦贼所至。既元夕后,谓将军曰:“吾辈乐亦足矣。
曷一出剿贼?”牵师即日行,不数日大捷闻矣。而将军等方集麾下,议论未定也。故改建行省诸大政,文襄粗立其基,经营部署,率皆新抚成之。
然回孽未尽,俄众相逼,求其百年无事,殆未易言。天欲成文襄之名,独为其难,卒如所愿,亦伟矣哉!闻出关以后,无大战事,老湘一军,号称无敌,实在甘凉一带著绩云。
左文襄公在西疆时,湘部而外,旗营、勇营林立其间,遇有饷项支绌时,无不立予协济,以是人服其公。
然意气甚盛,虽官秩相等,而言语酬酢,书函往复,皆自处于卑下,则遇有所求,无不如志。英果敏公任乌鲁木齐都护,一见倾倒,派兵派饷,以供使用,概辞不受。嗣奏陈边事艰难情形,极推文襄之功,遽得月协八万巨饷,情好以是日密。
时将军金顺颇不能事,将奏荐代领其众,未及而英卒矣。英病亟时,以寸纸手书告诀。文襄为之痛哭,告僚友曰:“西边少一替人,吾且伤一知己矣。”飞草表其夙勤,为理身后事甚备。
文襄向论旗员习气重,解事少,遇金将军犹以部曲等之,至果敏则称为有用才,近世督抚罕有其比云。
淮军之兴,由前山东布政使六安李公元华。当咸丰四年,发逆踞庐州,李以抚部门生带团勇助剿,张制府树声、潘抚部鼎新、刘抚部铭传、周提军盛传昆仲皆奔走其间。
如是数年,虽未有成效,而战阵之事,练习日精。时合肥相国在籍办团,或居帅幕,或领军事,尚无专主,殆庐州事亟,由间道投曾文正公。江右李亦随赴吴清惠公淮安矣。
张、潘诸公乃保境自守,徘徊俟时。及咸丰、同治之交,楚军日盛,由西路径克安庆。刘抚部族子东堂与韩提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