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和好以后,总算是宁静了些许日子,等到从西山回宫也都好好的,让几个做下人的也放心了不少,不然他们两个吵架,遭罪的还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
  他们两个的气场合拍了,下面的人日子也就好过了,否则天天生活在一股子的杀气里,可不让人害怕吗。
  回来以后白阅颜就又住进了承王府,她白阅颜坐在承王府的凉亭里纳凉,忽然听得外面一阵骚动,正是韩泽承回来了。
  她急匆匆的跑过去,却见韩泽承皱着眉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白阅颜顿了顿,把笑容扬得更大,亲自替他把外衣褪了下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韩泽承淡淡的摇了摇头,不说话,他笑着点了点白阅颜的额头,“你在家里可有乖乖的练习?”
  “自然。”白阅颜应的飞快,她最近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学习,不论是文还是武,她都在很努力的学习,近来她已经开始上手与紫尧一道处理情报处的事务了。
  “那我便放心了。”韩泽承清浅一笑,十分养眼。
  白阅颜挑了挑眉,眉眼纷飞,还没等到她说话,韩泽承便继续道,“我回一趟塞北,你呆在京城,要好好的。飞鸽传书传不了那么快,估计不能给你一天一封信了。”
  “什么?为何?我与你同去!”
  “塞北有事,近来你便先回宫里,等我回来了,我亲自去宫里迎你。”韩泽承一番话说得不容置否,白阅颜一张嘴翘的老高,十分不满。
  “你这人说话不算话,上次在江南,你明明说过你去哪里都要带着我的。”白阅颜大声的控诉他。
  他却看了白阅颜一眼,无奈的道,“我这次是要偷偷前去,带上你太过扎眼了。”
  “偷偷?为何?不是为了公务?”
  韩泽承睨了她一眼,面不红心不跳的道,“回来一年,我想家了,回去看看。”
  “你这未免也太任性了吧?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时候。”白阅颜惊奇的道,笑得不行,想着韩泽承难得有这么随性的时候,也就干脆放过了他。
  “既然如此,好吧,”白阅颜勉为其难的道,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抓着韩泽承的袖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之前我不懂事,不知你递给我的那帕子是你娘亲亲手给你绣的,才会把它扔在地上。你回塞北之后,记得在你娘亲墓前替我说几句好话,可别让她不喜欢我。”
  她战战兢兢的样子让韩泽承忍不住笑话,韩泽承忍住笑意,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放心吧,我娘亲为人最是大度,不会记恨你的,她也不会不喜欢你,你可是皇后娘娘的女儿,不管你做了什么,我爹娘都会疼爱你的。”
  “真的?”白阅颜开心极了,头一次觉得当张晴的女儿也不错,至少很讨韩泽承的父母亲喜欢。
  韩泽承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打发了白阅颜回到房里,他又恢复了一副沉重的样子,眉毛不自觉的纠缠在一起。
  李睿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把心里想的问出了口,“王爷为何要骗公主殿下,王爷要去的明明是南疆。南疆和塞北可是天差地别啊,您就不怕公主跑到塞北去寻您?”
  “无妨,让她去宫里便是不让她乱跑。南疆世事纷乱,牵扯良多,她不能卷进来,否则之前的所有都是白费。”韩泽承皱着眉头道。
  那日在西山,楚君传来书信,为的是那木鲁其皇子所中的毒,他们到了木鲁其,楚月亮查了好几次,也不确定究竟是什么毒。
  她翻阅了许多书籍秘辛,才发现这毒竟然是当年南疆出事,巫医尽数消失时所研制的毒,名为天凝散。
  毒研制出来自然就是要用的,只是奇怪的是,木鲁其皇子的毒,在他们之前所查到的秘辛里,是皇帝与木鲁其的王爷做交易,而替他下的毒。
  这层关系一出,就不得不令人重视起来了。这天眼处,或者说皇帝,究竟与南疆的巫医们有什么关系?
  楚月亮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当年巫医研制出来的这毒,分明不是这个功效,还闹得生灵涂炭不得安宁,书籍中的记载也不过寥寥数笔,最有用的,自然还是亲自去一趟南疆查看。
  于是乎,楚月亮与楚君,便差了信送回来给韩泽承,与此同时,他们二人也一同启程返京,整治一番后再与韩泽承一同去往南疆。
  李睿叹息,“当年将军的事越查牵扯越广,真不知道还要挖出多少已经埋进地里的秘辛来。”
  “其实我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韩泽承沉着脸喝了一口热茶,“我父亲与皇帝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才让他如此赶尽杀绝,当年,那群人是连我都不想放过的。”
  李睿也沉了脸色,心中隐隐的不安起来,“想来如今在京城还不如在塞北,出去一趟都这么麻烦。”
  韩泽承一笑,“说来,还不知那迟渊究竟是为阅颜而来,还是为我而来呢。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且试他一试。”
  李睿点了点头,“是,越看越觉得,龙椅上的那位着实不简单。”
  韩泽承不屑的笑了笑,不简单又如何?一个半拉子老头,不过是他们这些新人的踏脚板罢了。
  “这次你和灵儿都呆在府里,哪都别去。”韩泽承淡淡的吩咐,李睿称了是,便退下去了,留着韩泽承一人坐在桌子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
  ……
  韩泽承虽是准备周全,毫不惊慌,白阅颜却是讶异极了,总扯着韩泽承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若是他们非要来见你我该如何?”
  “若是你被拆穿了我该如何?”
  “若是他们罚你怎么办?”
  韩泽承哭笑不得,只得无奈的告诉她,“你只需咬定我是生病,时不时来府里走一遭便好。其他的,无需担忧,不会发生那些事情的。”
  “可是……”
  “好了,听话,没有可是,我会尽量快些回来的。”韩泽承搂着白阅颜,不停的抚摸着她的肩头,也有些不舍。
  他要离开那么久,京城的变数尚不可知,她再怎么说也是管理着天眼处,万一查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可该如何是好。
  其实,她想跟着去,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次去南疆,势必要牵扯出皇帝的所作所为,若是她一时冲动,回来打草惊蛇就麻烦了。
  她还是呆在家里为好,还能替他照应一二。
  “那,你要去多久?”
  韩泽承想了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知。也许几天,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说不准的。”
  “那么久?”白阅颜一听时间便坐不住了,她心急如焚的抓了抓韩泽承的衣袖,“你若是称病那么久,他们一定会起疑心的。”
  韩泽承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他们不会。”
  “怎么不会啊?你病了那么久,他们会请来太医的。何况你想家了回去一趟,为何要住那么久?我可以去求了父皇,让他给我们告假一同前去的。”
  白阅颜急得难受,一想到半年不见就万般不舍,两年前也是这样,两个人才认识了不久,一到塞北便要分道扬镳,而如今好不容易温存在一起,韩泽承却莫名其妙的要离开半年之久,她这是什么命啊?
  白阅颜闹了许久,才渐渐困得睡着了,被韩泽承小心翼翼的抱回房里,他安顿好白阅颜,轻声轻脚的走出来,李睿正等在门前,十分不解的问,“为何要和公主殿下坦诚,明明瞒着她离开她也不会发现的。”
  “骗了她那么多,自然要有几句真话,”韩泽承抬眸,眼睛里全是乳白色的月亮,“有时候真想把她敲失忆,可想了想,终归还是不舍。”
  李睿听着韩泽承的几句揶揄,忍不住笑了,“王爷自从有了公主,便明朗了许多啊,这样真好,有血有肉的,比从前那样一块长了苔藓的石头好多了。”
  韩泽承听了他的比喻,忍不住挑了挑眉,“长了苔藓的石头?”
  “可不是,外头看着生机勃勃的和煦又温存,可看里头啊,那确实是硬着呢,全是石头,冷冷冰冰的难以接近,谁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呵,我还能想什么。”韩泽承没好气的冷哼,转身出了白阅颜的院子,李睿连忙跟上,他瞧着韩泽承这一日是近来心情最好的时候,不免又多说了几句。
  “诚然,王爷的心里啊,恐怕除了那件事,也就只剩下公主殿下了,”李睿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那若是王爷不在,可不是没有人能压住公主殿下了?哈哈哈恐怕这京城啊,又要翻天了。”
  韩泽承闻言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倒是,我不在时,她确实难管,我得想个法子压一压她的性子才行。”
  他又转念一想,深觉不对,“那岂不是压抑了她,不行,还是找些趣事给她玩玩吧。”
  李睿不禁感叹,“从前都是想走那便走了,如今心中有了人,牵挂的考虑的也就多了。这么一个可人儿,又如此不会照顾自己,留她一个在家里,还真是不太让人放心。”
  “我不在时,你与灵儿多看着她点,惹祸可以,别惹大祸。”韩泽承细心的交代,一串话交代下来,也说的他有些劳累,他无奈的一笑,几乎是认命的摁住了眉心,“这说得差点就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