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阅颜刚想说话,许久没见过的天眼处统领唐铭从门口走了进来,面沉如水,阴恻恻的盯着韩泽承,仿佛把他当成了敌人。
他还是规规矩矩的见了礼,之后便走上前去,靠近白墨昀的耳朵说话,而白阅颜已经早就被白墨昀给支走了,现在全然听不见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只能看到白墨昀的脸色越来越差,不停地咳嗽,几乎要呕出血来,他的眼睛落在韩泽承的身上,看不清眸中的颜色。
白阅颜却不喜欢白墨昀这样的眼神,她横在了两个男人之间,问道:“出什么事了?”
唐铭直起身子,正直的看向前方,并不说话。白墨昀也沉默着,韩泽承皱了皱眉头,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他不知道这意味深长的眼神意味着什么,这难不成是他设计的哪一步行动被发掘了吗?
白阅颜看了看韩泽承,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前面,直截了当的对白墨昀道:“父皇,你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我很不喜欢,请你不要这样。”
白墨昀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这才给了个面子,缓缓的移开了视线,不过心下却算计开了。
这个韩泽承不简单啊。
他对于白阅颜肯定是真心,这点倒是不用担心,只是他勾结木鲁其前太子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为了报仇,只是这个复仇倒是十分的微妙。
他该不会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大概是不会的,白墨昀想了想平时韩泽承恭顺有礼的模样,还是把一颗吊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毕竟不是谁都能对着一个仇人卑躬屈膝的。
“出了些事情,没事,你无需知道。”白墨昀挥了挥手,唐铭领命退下。
白阅颜看着唐铭,深深的叹了口气,她这手受伤了,当然也就不可能再管理天眼处,而迟渊在她身边呆的久了,也就被白墨昀当成了侍卫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好想念天眼处啊,有好多事情我都还没弄清楚呢。”白阅颜可惜的叹气,韩泽承顺手揉了一把她毛茸茸的头。
她的头发如今都是他一手打理的,从一开始乱七八糟的一团,到如今各种发型信手拈来,都是灵儿的教导和白阅颜的容忍换来的。
“难不成我陪着你的时间不够多吗?你怎么还有时间去想这些别的事情?”韩泽承委屈巴巴的说道,白阅颜愣了一下,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没有啊,我只是看见了唐铭忽然想起来说一说罢了,你不要想多。”
白墨昀看着他们两个,已经开始渐渐地接受了韩泽承这个人。
虽然之前东海国的太子凌佑也有意无意的表现过想去白阅颜,并且也不在乎她的手究竟能不能好,但看起来两个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白墨昀勉强的笑了笑,心中想着的却是刚才唐铭与他说的话——三皇子的症状与中了巫蛊之毒的木鲁其前太子一模一样,也许是催动那边的蛊虫时也干扰到了这边三皇子身体里的蛊虫。
他的儿子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而这个承王又是为了什么千辛万苦的替一个木鲁其的前太子求药?
最后他只是敷衍的道:“等你的手能握住笔了,我还是把天眼处交给你。”
“如今太子位一直空缺,哥哥们也都……不如父皇这次你直接定太子吧。”白阅颜提议道,说不定立了太子他们这小一辈的人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储君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你那些个弟弟,有的都还没启蒙,哪里看得出什么资质,朕这个时候立太子,是对百姓国家的不负责任。”白墨昀摇了摇头,又把气撒在了那些宫人们身上。
他皱起眉头,恶狠狠的砸了桌子一拳,“你们这些人,出去以后不许再透露一个关于三皇子的事情,否则朕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宫人们应了声,才能慢慢的退了下去,白阅颜却是愈来愈好奇了,回去的路上,她像只猫咪似的蜷缩在男人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男人的头发,闷闷不乐的念叨:“你说怎么会这么突然,明明我皇兄的身体在吃了那解药以后就好了不少啊。”
韩泽承宽慰她道:“无妨,生死自由天命,你郁结于此也无法挽回,倒不如快乐些,三皇子在远处看着可能倒还欢喜一些。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喜欢你哭哭啼啼为他痛非的。”
“这也有道理,只是紫尧……”白阅颜摇了摇头,“这不好交代啊,我听说那日在梅园他们两个还相谈甚欢,只怕紫尧是真的动了心了的。她今日的样子着实吓到了,那么多年了,我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
“你多多陪陪她,安慰安慰她吧,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韩泽承也不住的叹惋,这个三皇子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可惜以后的挖掘却都没什么意义了。
等两个人回到了府里,还没下车紫尧便迎了过来,顶着两只猩红的眼睛问道:“三皇子他……”
白阅颜瞄了韩泽承一眼,斟酌着道:“我没见着,父皇说已经封棺了。”
紫尧踉跄了一下,堪堪的稳住了身子,几乎要栽倒下去,她弱弱的道:“公主,我可以请假吗?”
“做什么?”看着紫尧这个样子,白阅颜也心疼得紧,只觉得答应她的什么条件都没问题。
“我想给三皇子守孝。”紫尧垂下了头,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白阅颜却吓了一跳,惊讶的问道:“什么?守孝?那不是……你们……”
“都是我不好,我若是早些答应他,便不会是今天这样了,我早就该名正言顺的呆在他府里陪他。”紫尧抹着眼泪,十分的伤心。
白阅颜抬头看了韩泽承一眼,韩泽承水灵灵的眼睛也看向她,就一个意思——你自己看着办。
白阅颜叹息,“我同意当然没问题,但是你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以后嫁了人被人计较可怎么办啊?”
“我自然是无所谓的,本来就是打算一直跟在公主身边,只是他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一些动摇,如今他走了,我为他守孝两年,也算对他仁至义尽,今后我便专心致志的伺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