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女孩,头发丝都没乱,完好无损的站在了正中间,正悠悠的打开那把折扇,折扇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一双眼睛有要杀人的嗜血。
  她的声音是笑着的,她笑吟吟的看着抓着女孩的两个家丁:“你们两个是自己放手还是我让你们放手?”
  常宰向来凭着自己姐姐的关系在京城里横行霸道,从来没遇到过有人这样打他的脸,当下就觉得被人下了面子,气急败坏的叫喊:“你们两个要是敢放手就给老子死定了。”
  闻言,白阅颜恍然大悟转过头:“啊呀,漏了一个。紫尧。”
  “是。”紫尧应了,手中的利刃瞬间出鞘,精准的落在了常宰的脖子上。
  常宰只觉得身边有风吹过,便被人架住了脖子,竟然还是个女的,给气的不行。而那两个家丁一见此情此景,连忙扔下了那女孩,逃也似的跑了。
  常宰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
  女孩一得了自由赶紧过去扶住了老人,和老人哭做了一团。
  白阅颜懒得理常宰,也并不想听他祖孙二人互诉苦楚,便摸出怀里的玉佩交给女孩,交代道:“你拿着这个,去承王府找灵儿,她会安置好你们的。”
  “是。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我无以为报。”说着,她竟然又要和着爷爷一起下跪,白阅颜连忙拦住了,催促他们赶紧走。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二人是承王府的人,那便不足为奇了。承王风头正劲,府里人得势也是必须的。自然不把常宰放在心上。
  那常宰被人架着脖子也不消停,叫喳喳的,惹得白阅颜差点直接在街上弄死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个臭婆娘!要是我姐姐姐夫知道了定饶不了你!”
  白阅颜冷笑,“噢?那你姐姐姐夫是何许人也?”
  “我姐姐乃是尚书大人的嫡长媳,你敢伤我她饶不了你!”
  “呵,我当是谁呢,真是冤家路窄。谢谢你啊,我终于有机会报仇了。”白阅颜差点笑出声,当初她胸口郁结的那口气还没出掉呢,这人竟然是常雨的弟弟,他还真是撞枪口上了!
  白阅颜兴奋的对紫尧招了招手,“这可是大恩人,才让我那么快就能报复常雨的。不可粗鲁——把他绑起来,押送回宫!”
  “你!你敢!你信不信我姐姐……”
  “我不信。你以为你姐姐算个什么东西,难不成他尚书大人为了你姐姐要跟我作对不成?”
  “你!你凭什么说我姐姐!你又算什么!”
  “啊不好意思,太激动以至于忘记自我介绍了,”白阅颜及其欠揍的舞动着她的那把折扇,高贵又神秘,“在下不才,姓白名阅颜。”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常宰的脸骤然难看起来,他不是没听说过白阅颜的难搞,当即就以为自己没救了,要被她当场处决了。结果没想到,她只是吩咐了紫尧,把他一起带回了宫里。
  毕竟怎么说也是朝廷重臣的亲戚在外为非作歹,让父皇和母后知道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而这事才出不久街上就炸了锅,到处赞颂着白阅颜的光辉事迹。
  “公主殿下当真是英姿飒爽!她几招几式快得都看不清!就这么一晃眼,嘿——那几个家丁啊就全倒地上了!”
  “了不得啊了不得,公主殿下侠肝义胆,是我民之福啊!”
  “今日公主治了恶霸啦!以后家里黄花姑娘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来啦!”
  “公主殿下果真是长大了啊,再也不是那个走街串巷扰民的小魔头了!”
  一时间,白阅颜在众人心里的形象就从整天游手好闲爱挑事儿的小魔王变成了值得歌颂的英雄人物。
  再说这白阅颜,她一身素净的白袍,干净清爽,甩着她的一把折扇走在前面,好不逍遥,她的后面是一脸肃穆的紫尧,她一身轻便的紫衣,头发冠在脑上,配剑垂在腰间,威风堂堂的用常宰的发带绑了他的手,像遛狗一样带着他走。
  刚一进宫门,白阅颜就让人去通报皇帝和皇后了。
  常宰的姐姐是常雨,尚书大人的嫡长媳,尚书大人在皇帝面前十分得宠,权势滔天,他狗仗人势多年也没人敢来惹他。
  一是因为达官贵人们要么与他是一类人,像是白晖染之徒,要么就是韩泽承这种,根本不屑搭理他们这种小蝼蚁的大人物。
  二也是因为常家两姐弟实在是太嚣张跋扈了,要是没有一举能拿下他们两个的方法,没人敢轻易动作,生怕他们事后报复。
  但遇上了白阅颜就不一样了,先不说她与常雨的恩怨情仇,就说是这常宰世上唯有他一人独大的态度就令白阅颜看不惯,而且白阅颜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好不容易被她找到个乐子,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毕竟她可是白阅颜。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是皇后所出的嫡女,是护国将军张家现在唯一的小辈。她怕什么?大不了也就是挨几句数落罢了。
  常宰虽然常常在市井处为非作歹,但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这些道理,当下就被吓傻了,他没见过皇帝,但也知道皇帝多么的英明神武且厌恶别人仗势欺人。
  他一路嚎叫着被紫尧拖进了宫门。
  守卫的士兵一看这阵势,连忙接过紫尧手中牵着的常宰,替她押送,紫尧松了松有些僵硬的手臂,愤懑的踢了常宰一脚,差点把他踢跪下。
  这常宰虽然还不如八岁的白阅颜能打,但毕竟体重在那里,紫尧已经好久没经历这种体力活了,不免有些肌肉酸痛,再加上他像个乌鸦一样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更是令紫尧心烦。
  “你再叫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常宰不知道紫尧其实是个女官,只以为她是白阅颜身边有点身手的宫女,他怕白阅颜,可也不至于怂到连她的一个宫女都怕,于是被踢了一脚的他忍不住骂道:“你个臭婊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割我的舌头?”
  紫尧皱眉,利刃出鞘,直逼常宰的面门,却被白阅颜轻轻一推,剑光一闪,划破了常宰的脸,一道红痕在微微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