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第二天,外婆就打电话说要看看自己的乖孙。
说到乖孙,安宁觉得自己并不乖。就像在高考以前,随口听着他有一个表哥在,安宁现在的大学。
于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就只填了一个学校。固执的倔牛。
只是想偶尔在学校,他来看他表哥的时候,会想到,有那么一个人,也在这个学校。
会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的,全是他。
不贪心,就只想要那么一刻。
所有的人都说傻,为什么选一个那么冷门的专业。
只是似乎J大,就只有这么一个适合她的。
毕业的时候,在我们都要离别,选择一个不同的命运的前夕。那种情愫的冲动,可以做出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开满了茶靡的青春里,总还想要去看一看,那下一次短暂的花开。
晃了晃神,十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想想看,还是套上了一件粉红色的外套。
衬得肤色白里透红,颜色好了许多。
抬头看着小朵小朵的白云,那么轻,陪着那湛蓝的天空,就像顾北喜欢的白色。
还有安宁,喜欢的蓝天。

忽然,她就浅浅一笑。不想坐车去,看着路边的风景,看着不在家乡的日子里,发生了多少变幻。
路边的桂花,悄悄的盛开。
那在枝头垂挂着的累累的黄色小米粒,发出幽幽的清香。
秋天,芬芳桂花的季节,就不知道会不会是收获的季节。
“哎,前面的,找死啊。”是谁在对着她说话?茫茫然的转过头去,才发现时一个凶神恶煞的出租车司机。
迎上那个锐利的视线,随即瞪了他一眼:“这么宽的路,你哪里不能走?偏偏要抢我的道?”
她走她的路,想一个人,为什么也有人来打扰?
在这么一个白天,她忽然有了朱巧玲的霸道,不喜欢陌生人的闯入。

第一次发现,其实她也可以是一个坏人。一个自私的坏人。
只是,这种霸道,让人很不习惯。

所以,当她逃离,逃得很快的那一瞬,风中传来司机的恶语:“神经病啊,刚才还说的那么冲,现在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跑了好久,才茫然地停了下来。
想起要去那里。
外婆家很好认,周围的栅栏,圈着外公亲手种的青菜。现在到了秋天,青菜叶焉焉的,没什么精神。

门户大开,刚走进大门的那一刻,外婆就拽住了她的胳膊,笑逐颜开:“小宁,你总算来了。”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外公,也走了过来:“我孙来了啊?怎么好像瘦了啊?”
“这么这样瘦?大学里伙食不好么?还是不习惯?刚军训那会儿,你天天给我打电话,哭着闹着要回来。看你,还跟个孩子一样”外婆的话也一串一串的来。
安宁心中感动,笑着摇摇头:“才不是呢,我现在不开灯,就能爬上去了。”
老人们笑了笑,接着拿着各种小零食,巴不得一下子都给她吃完。

眼睛有点犯酸,打开电视,cctv里面还在联篇累牍的说着,麦迪的膝盖微创手术。
磨损的膝盖腔植入的一些软骨,现在还好吗?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非常热爱作为火箭球员的生涯,热爱休斯敦,也渴望着给这支球队、这座城市兑现我的承诺。”

这是麦迪在二月说的,恢复期要六个月或者十二个月。
安宁静静看着,忽然涌起不胜荒凉与孤寂的感觉。没有了某个人,那些火箭队的胜利,那些涌起的老兵不死的感情。
不知道要说给谁听。
那些火箭队和湖人拼到第七场的辉煌,也可能,再也不会来了。
一颗猝不及防的眼泪落下,是不是,都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