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胡大海为将,号令严明、攻必克,战必胜,体爱部曲,抚摩遗民,务尽其心。尝自诵曰:“我本武人,不读书,然吾行军惟知有三事而已:不杀人、不掳人妇女、不焚人庐舍”故其军一出,远近之人争趋附之。其死也,婺人莫不哀恸流涕,如丧父母。
耿再成威名亚于大海云。
安庆乃长江上流之要地也,双刀赵普胜据守。太祖发兵,攻之不利,后调黑先锋领兵水陆并进,船至枞阳,普胜先于水中暗以铁索横截,柁着索不行,黑先锋及所部将士尽皆被擒,陆路军马亦溃散。
陈友谅陷太平,杀其主徐寿辉,自称皇帝。友谅与普胜同事寿辉,恐其变,诱执普胜往江州诛之,别留军马守安庆。太祖克之,命佥院赵伯仲、先锋程八守之。
友谅遣兵复破安庆,伯仲与程八走遁,直至龙江。知府谭若李亦遁,中途闻寇兵退复回,入城抚安百姓。事闻,太祖怒曰:“主将不能固守,城陷远遁避之。
知府不能远走,寇退乃能入城安民。将伯仲翟徽失陷城池诛之”常遇春谏曰:“伯仲等系渡江旧人,姑用赦之”
太祖曰:“不依军法,无以戒后”各给弓弦一条,发妻子与之,命其自缢死。太祖曰:“仍令各人子孙承袭本职”伯仲弟赵老哥后封南雄侯。
太祖谓参政张昶曰:“茶之所产,多在江西、湖广,所以前朝茶运司立在江州,专任茶课。尔差官分投前去各府州县踏勘见数,起科作额,以资国用”
抽分场官王资盗用竹木事发,供出高管、骆管等十余人。太祖怒曰:“尔等近侍十余年,岂不知法?今倚势强取官竹木到官私用,此与常人不同,处以重罪”
太祖曰:“随我渡江文官,掌簿书及军机文字,勤劳一十余年,如李梦庚、侯原善、阮弘道、杨原杲、樊景昭,与他子孙世袭所镇抚”
太祖以按察佥事喜山言:“浙江及直隶府设官店,除官收课,可给军用,就察奸细”
后处州任满抽分官马合谋诣富乐院宿娼败露,太祖曰:“钱谷官必侵盗课程,所以有钱”查有一百余名。太祖曰:“发一半滁州守门,一半辰州参军处随军”
太祖命乐人张良才说平话。
良才因做场擅写“省委教坊司”招子贴市门柱上,有近侍入言。太祖曰:“贱人小辈,不宜宠用”
令小先锋张焕缚投于水,尽发乐人为穿甲匠,月支米五斗。
太祖谓李善良曰:“江西、湖广湖池设官办课,岁得谷一百余万石,中间岂无情弊?尔每岁差官覆体,有欺隐者罪之”
刘基言:“处州青田县山多田少,百姓多于山上垒石作田耕种,农事甚难”太祖曰:“刘基有功于我国家,本县田亩止是一等起科五合,使百姓知刘基之心”
太祖谓李善长曰:“陈友谅用普颜不花提调湖池鱼课,今既得湖广,仍用普颜不花为应天府知府,兼提调鱼课。其原有湖官三百余人,仍旧与职名办课”后因亏欠课程,太祖疑普颜不花与湖官通同作弊,克落入己,俱罚筑城以赎罪。
韩林儿系栾城首作乱韩山童男,山童被擒,韩林儿与其母杨氏逃之武安。
颍州民人刘福通自砀山夹河迎韩林儿,立以为帝,号小明王,建都亳州,国号宋,改元龙凤。河南行省平章答失八都鲁围亳州,林儿遁于安丰。刘福通攻破汴梁,乃自安丰迎其主居之以为都。
察罕帖木儿攻破汴梁,福通奉其主遁归。癸卯年三月,张士诚围安丰,福通请救,太祖亲赴援之,先遣常遇春引兵至安丰,士诚遂解围。福通奉韩林儿弃安丰,退于滁州居之。
士诚兵复入安丰守之。丙午年三月,太祖取安丰。
徐达围苏州,太祖特命指挥傅友德领军马三百与同徐州陆参政出哨济宁,以警中原。
赐友德宴,命叶国珍陪饮,拨与歌妓十余人。太祖令内官觇视,后国珍令歌妓脱去皂冠、皂〈扌皆〉子,
穿华丽衣服混坐。太祖怒,令壮士拘执国珍,与妓妇连锁于马坊,妓妇劓去鼻尖。
国珍称说:“死则死,何得与贱人同锁?”太祖曰:“尔不遵我分别贵贱,故以此等贱人辱之。”鞭讫,又发瓜州做坝夫,后释之。
张士德即张九六,及部将史椿,皆张土城谋土。士德被擒,椿见士诚不是做事业人,诸将又骄不肯战,曰以子女玉帛奢侈为心,又左丞徐义谗毁椿。椿守淮安,遣使赍书归太祖。
士诚知觉,拘执椿到苏州诛之。
士诚弟士信,惟务花酒。到浙江省,将丞相答失帖木儿徙于嘉兴,自为丞相,夺其位。
不久,令潘平章守杭州。士诚回苏州,用王敬夫、叶德新、蔡彦文谋国。三人出自小人,顺从行事。
太祖闻之,曰:“我诸事无不经心,法不轻恕,尚且人瞒我,张九四终岁不出门,不理政事,岂不着人瞒!且士德,史椿皆死,惟侍弟士信行事。”
时有十七字谣曰:“丞相做事业,专用王、蔡、叶,一朝西风起,干别”丙午三月,太祖命徐达围苏州。士信守阊门,正与妓饮,中炮死。
城破,械张士诚同王、蔡、叶到京,太祖命缢杀之。及获原叛降人王哈剌不花、徐大舍、单同佥、熊天瑞,太祖曰:“此等叛逆之人,皆明正典刑。”
太祖谓李善长曰:“湖广、江西、直隶府州县六房,有主文老先生、书手,积年把持官府,蠹政害民。
尔行文书,尽起赴京,发云南五开卫充军。”
河南、山东等处府、州、县官朝京,太祖曰:“此几处有司官,不思牧民之职专在劝民耕桑,使之无冻无馁,不失养生送死公上之心。却乃反役男子种田,妇人养蚕,夺其耕织,利己损民。俱发与指挥毛骧取问明白,杖一百。”
太祖谓李善长曰:“濠州是吾乡里,兵革之后,人民稀少,田土荒芜。天下无田耕种村民尽多,于富处起取数十万散与濠州乡村居住,给与耕牛谷种,使之开垦荒田,永为己业。
数年之后,岂不富庶!”以监丞周谋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