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伟下定决心,和诗葳见面之时,无论如何也要把话说清楚。可是当志伟见到诗葳时,竟有股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想说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雅蓉看志伟把他带到一个,风景好优美的地方,心里好生感动,觉得志伟好浪漫,好有心喔!雅蓉开心地跳下车,抬头望着这都市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忘情地转着圈圈,大口吸着好新鲜的空气。
转到后来头晕了,才跌坐在草地上,最后干脆躺在草地上。
诗葳这一举一动,是那样的天真,可爱,美丽动人。志伟深深地被她吸引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要把这么美的画面,深深地烙印在心底,因为以后再也没有这机会看到了。
“志伟,你也躺下来嘛!看这么清澈的天空,这么白的云,好美呀!”
志伟被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坐到诗葳身边。
“这种天空,南部常常有的,让人看了会心旷神怡,都市里的天空,都是灰灰的,生活也是好紧张,这也是我搬来这里的因素”志伟哀哀的说。
“好喜欢这样的晴空万里,到处绿油油的一片;真希望也可以来这里住喔!这样就可以天天看到小祥和…和你了”
看诗葳还沈醉在,她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志伟几乎开不了口,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可是想到现在两个人之间,情况还未失控,若不及时阻止,可能会引起更大的混乱,志伟就提起勇气开口了。志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诗葳,我们是没有未来的,还是结束它吧!”
志伟突然说出来的一句话,让诗葳那美丽的脸孔上,忽然之间停住了甜美的笑容,整个人如触电般的跳了起来。她的眼神之中交织着悲伤,错愕及茫然,全身簌簌地发抖着,用颤抖的声音问志伟:“你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吧!你不该是说这句话的,是我听错了,对不对?对不对?”
志伟看诗葳如此绝望的神情,好不忍心地继续说:“诗葳!诗葳你别这样,别这样!你的心意我知道的,我承认我也深深地被你吸引着,更无可救药地想着你,唸着你,你简直让我无法抗拒;但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牵绊,我们不可以的,现在还来得及,让它停止吧!”
志伟终于把他心里对诗葳的情意说了出来,但却也是要结束这情意,这叫人如何去接受这喜还是悲?原本以为志伟是要对“诗葳”表白心意的雅蓉,听了志伟这番话,简直是把她从云端,狠狠地摔到深谷里去一般,整个人,整颗心都碎了。
“不!志伟,我不要停止,我不要!你看你已经说出心里话了,你并不是对我没情意对不对?不管有什么牵绊,我们一起来克服它,好不好?我只要和你再一起,志伟!”
看样子诗葳已经决定要跟定他了,志伟没想到情况,似乎比他想的还严重,于是理智的告诉诗葳:“天啊!我没想到你已经陷得那样深了,也许是我们没缘份吧!你别再傻了好吗?”
“志伟!志伟!谁说我们没缘份?我们的缘是那样的深,那样的割舍不掉,我历经了那么多事,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已经爱你那么久,那么久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要停止它呢?你以为爱可以像自来水一样,说来就来,说关就关吗?停不了了!我停不了了…”
“诗葳”如此激动地哭喊着,这些让志伟似懂非懂的话;志伟忍不住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志伟惊讶的想,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诗葳竟对他产生了这样深的情感,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不得体了呢?
“诗葳!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在日本那夜我不该逾矩的,我们真的不该如此,在这样下去,会伤害到其他人的”
“不要,不要再叫我诗葳了,志伟……不是诗葳爱上你的,我是一直,一直深爱你的雅蓉,我是雅蓉,你的雅蓉呀!志伟!”
志伟觉得眼前的诗葳,已经是胡言乱语了。
“诗葳!你冷静下来好吗?雅蓉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我的雅蓉再也回不来的”
“志伟!雅蓉虽然死了,可是她没有离开你,现在我虽然外表是诗葳,可我内在是雅蓉啊!”雅蓉试图要让志伟相信她说的话。
可是也许是志伟所说的话,让她太过震惊了,所以现在雅蓉几乎是语无伦次,以至于志伟听不懂她的话。
志伟心里想:“天啊!我吕志伟是何德何能?竟让这样美丽动人的女人,甘心要做他妻子的替身,做我的雅蓉”
“诗葳是诗葳!雅蓉是雅蓉!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的,别理我,回到你的好老公孟华身边,好吗?”
雅蓉看志伟不相信她的话,更是急了,不知该如何向志伟说明她现在的处境。
“我不要回到孟华身边,我不是他的诗葳,我是你的雅蓉呀!志伟,不要不理我,不要!”
志伟看诗葳似乎失控了,不敢在说下去了,只有静静地把她搂在怀里,让她在怀里尽情地哭吧!希望等她情绪平稳后,再和她说了。
看在他怀里饮泣的诗葳,口中还喃喃地说着:“我是雅蓉!我是雅蓉…”
志伟真是心疼极了,心里想:“天啊!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竟让她如此伤心”
一颗原本坚定要结束一切的心,几乎要被诗葳这样的深情给软化了。但理智还是唤醒志伟,不可以让彼此越陷越深了。
也许是雅蓉没想到事情,竟会有如此的变化,而且跟她所想的完全相反。
所以才会让她如此的震惊急伤心失望,在志伟的怀里,哭得好久,好累,哭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肝肠寸断般的哭着,不知哭了多久,哭到后来一点力气也没有,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志伟搂着哭累了睡着的诗葳,一动也不敢动,深怕吵醒了她。
其实志伟也好想如此静静地抱着她,看着她,最好时间就此停住,因为这种机会再也不会有了。时间不之过了多久,志伟被从他怀里跳起来的诗葳,吓了一大跳。
“志伟!志伟!你别走”
“我在这,我在这,你别慌,你好点了吗?我很抱歉!”志伟满怀歉意的说。
此刻雅蓉才发现,自己竟在志伟怀里昏了或睡了。眼前的原本是蓝天白云,此时已悄悄变成了彩霞满天,好美好美!可是她的心却好冷好冷!雅蓉意有所指的说:“好美丽的夕阳,只是近黄昏了,黄昏了再来就是黑夜,会好黑,好暗的。”
志伟知道此话的意思,只好劝她说:“黑夜过去就是黎明了,光明又美好的一天,又会再来的”
“不!我的黑夜将会好长,好长,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看眼前这沮丧又失了神的诗葳,志伟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觉得好心疼,好自责。
“诗葳!你清醒一点好吗?我们都该清醒的,不可以再迷失下去,会越陷越深的”
“志伟!我是你的雅蓉呀!天啊!我要如何才能使你相信呢?要如何?要如何呀?”志伟看诗葳又激动的说这些傻话,故意大声的对她说:“别这样了,就算你要当我的雅蓉,那也是不可能的,你是“潘诗葳”,张孟华的妻子,我的小姨子,小祥的干妈,还有反正你不是陈雅蓉,知道吗?知道吗?”
志伟希望诗葳能清醒一点,才会如此大声对她说话。“志伟,我是”雅蓉想再说下去,志伟立刻阻止她再说傻话,接着说:“诗葳,别再说傻话了,好吗?一切都还来得及阻止,不要再继续了,真的不要,心再痛也要停止,好吗?”
雅蓉知道,现在无论她再说什么,志伟也无法相信“诗葳就是雅蓉”,这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
原本以为是甜蜜愉悦的一天,没想到却变成如此令人心碎的局面,雅蓉时在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先回“诗葳家”,再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做了!志伟不放心,心神不宁的诗葳,一个人回家。把小祥托给筱翎照顾后,坚持开车送诗葳回家。
一路上志伟蹙眉不语,因为他怕如果再说太多,会让他及诗葳更无法自拔。
志伟发现诗葳此时也是不言不语,在宁静和平的神情里,眼神却充满了愁绪;双眼直盯着他看,让他全身不自在。对诗葳志伟实在是充满了歉意,也许是自己说话太直接了,真的伤了她的心。为了不伤害他人,却要忍痛伤害彼此。
唉!只怨未曾相逢未嫁时,现在只有空无奈了。
在这漫长的车程里,雅蓉不断地思索着,看样子志伟怎样也无法接受,“诗葳就是雅蓉”这件事。一向循规蹈矩的志伟,更不可能接受现在这个“有夫之妇”的诗葳,不顾礼教来和他在一起,那她要如何再和志伟“重续前缘”呢?
雅蓉心里想,也许等彼此心绪都冷静一下,再来向志伟说她真的是雅蓉的事,比较妥当,否则现在说什么,志伟也都当作她在胡言乱语,慢慢来!相信事情一定有转圜的余地的。
看诗葳都不说话,志伟有些急了,说:“诗葳!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这一切发生的。”
“志伟!这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上天的错,它不该让我再回来,再找到你的;一切的一切早就该结束了,是上天让这场人生的格局,又再次混乱了,真的不是你的错。
是我太天真了,也是太贪心了”
虽然志伟听不太懂诗葳的话,但看她情绪似乎平复一些,也较放心了。
“诗葳,你是个好女孩,你有很美好的未来,我不值的你这样对我,真的不值得!”
“不值得?那就让它值得吧!”看诗葳还是那么死心眼,志伟有些担心。
“诗葳!虽然我希望我们要把“不该发生的事”停止掉,但在未来人生的旅途中;我希望仍可以彼此互相关心,况且你还是小祥的干妈,我们一样可以是好朋友的,对不对?”
“志伟,你知道吗?男女之间由友谊变成爱情,就像葡萄酝酿成又香醇又浓烈的酒一样,发生得那样的自然;酒虽苦涩,但人人想饮。
但你要把爱情变成友谊,就像葡萄酒要变回葡萄,你说可能吗?”
“诗葳”志伟忽然间,又觉得诗葳说的这些话,似乎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况且我们之间,就像陈年老酒了,再也变不回去了,变不回去了!”
“那么就让我们把这陈年老酒,好好地收藏在心灵的角落里,回到真正属于你的人身边,好吗?”志伟心里想,也许和诗葳真的无缘,但他们这短暂的火花,将永远留在他心灵的一个角落。
“唉!人生真的有好多,好多的无奈!谁都希望爱情能够永远,但常常事与愿违,和一个不是真心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既使物质上多么优渥,也不会真正快乐的。”
听诗葳如此无奈地说着,志伟心情也觉得好沈重;但他也很讶异,孟华不是一直对她很好吗?
“孟华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他有什么对不起你吗?”
“没有,他很好,对我很好,就是对我太好了!才会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唉!这就是我认为我们不该继续的原因,我们不该伤害这样一个好男人的,不是吗?”
“可是我不是他的诗葳呀!我是,唉呀!反正再怎么说,你也不相信,更是不懂的”
志伟心里想,他是不懂呀!为何拥有这种好老公的女人,竟会对别的男人动心呢?
自己和张孟华比起来,除了外表比他俊了点之外,论才华,家世,孟华都比他优秀许多;难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他的老婆“对外发展”呢?
志伟不解的说:“我是不了解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我想能成为夫妻,是多么难得的缘分,应该彼此互相扶持及珍惜的”
“可是:”
志伟接着又说:“除非像雅蓉这样,是不得已的,别轻言别离,知道吗?”
听志伟这么说,雅蓉心里更加难过,她好怨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平?这么好的男人,为何要让他失去爱妻?而自己又为何无法永永远远,拥有这样一个男人?却落得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
诗葳从不说她和张孟华之间,是否真有问题?志伟也不好意思问,不管如何!他们是该结束的。
到了诗葳家门口,想到以后可能很难再相见了,志伟竟有些舍不得让诗葳下车。
当然此刻的“诗葳”,也和志伟有同样的想法,于是两人就坐在车子里,彼此无言地相望。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两人再度失控,紧紧的相拥着。就当志伟再也克制不住要用双唇,再次封住诗葳那绵软的红唇之际,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把两人都惊醒了。
志伟用充满依依不舍得眼神,看着匆匆下车的诗葳;心里想着,这一别也许再无相见之期,有的只是埋在心底的爱苗。而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诗葳,却又回过头来跑到志伟车旁,在志伟的脸上亲了一下,才再度挥了挥手,走进屋里去。
志伟被诗葳这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直抚着脸呆愣在那里。
直到又听到急促的喇叭声,才回过神来开车离去。
风吹向何方?情飘往何处?
船航向何方?爱何处靠岸?
任谁也没有想到,那“喇叭声”竟是孟华的车子所发出来的。而孟华当然也没想到,竟会在自家门口,看到这令他震惊无比的一幕。
看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幕,脸上所呈现出来惊讶的神情,是当一个人在面对他完全意想不到,会发生的事情时,才会显露出来的表情,接着孟华感到一阵接一阵的晕眩。
待孟华镇静下来时,那辆车早已远离,不知去向了。忽然他好懊恼,怎没看清楚车里是怎样的一个人,这个人竟会让他心爱的老婆,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
天啊!诗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此时此刻的孟华,完全失去了头绪,只觉得胸口象是被重重的一击,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原本想冲进屋里,向诗葳问个明白,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无法克制住激动的情绪。
万一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这样去责问诗葳,怕是会让最近情绪,较为稳定愉快的诗葳,又再失控了。
于是孟华克制住自己,不冲动去责问诗葳。但他实在无法平息内心的激动,不知该如何面对诗葳,只好又把车子开回医院,编了要紧急开刀的借口,告诉诗葳今晚无法回家。
在主任办公室里的孟华,一脸愤怒又痛苦的神情,一直来回踱步的走着。
虽然他先前就感觉,诗葳心里似乎有事瞒着他,但他绝不相信竟会是“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