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上总有些地方特别脆弱,比如太阳穴比如后脑勺还比如男性朋友的双腿之间……
哪怕是一个颤巍巍的老妇,只要拎起棒子向这些地方敲上一下,不管是多么魁梧的壮汉也得低下他昂贵的头。
所谓命门,就是指的这种地方

但对强者来说,这些表面的要害基本都构不成问题,只有心脏或是斗气源还有魔力种子才是真正的要害。
只要一个守护不住,被人击伤这些地方,重者当场送命轻的也很可能要毁去一身的功力。
后果如此严重,哪有人敢掉以轻心。
若是正常情况下,凯瑞拼着不攻击对手也一定会好好的护住自己的心脏要害。
但是现在,他却偏偏就失去了这种警惕。
其实也怪不得凯瑞,换成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可能再像平时一般警惕。
骷髅战士这个最大的威胁变成了普通的骨头,尉迟伟标这个差些的威胁则耗尽了魔力连普通人都不如,而被他扛在肩上的南宫景栋压根就没被凯瑞放在眼里,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没错,南宫景栋早就已经死了。之前被凯瑞又踹又抽,他就已经丢了多半条命。而后来又被凯瑞如同丢垃圾一般狠狠的摔上墙壁,他最后的生机也就此断绝。

要不是凯瑞用大剑师的实力给他凝聚了个结界,就连他的尸身现在也已经毁在了凯瑞与尉迟伟标的战斗之中。
一个是不能动的亡灵生物,一个是变成废物的死灵法师,还有一个则根本就是一具尸体……
面对这么三个存在,又是在外人无法闯入的王宫之中。凯瑞就算是再小心谨慎,也只会提防对面的尉迟伟标和骷髅战士,哪会想到有人在他身后发动了攻击。

但这种意料之外的攻击就是出现了,还击中了他的后心,刺破了他的心脏。
他的身体虽然特殊,即便是重伤也能轻易的恢复。但不同部位的恢复速度可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却并不相同。

心脏是支撑身体的源头,这一点即便是凯瑞也并不能例外。心脏被刺破,任他有千般力量万般本领,也将发挥不出来。
体内的力量正以无法想象的速度飞快流逝,肩头那一点重量都渐渐成了难以承受的压力。

砰——
凯瑞一把将肩上的南宫景栋抛了出去,同时大吼一声。
“不!这不可能!”
凯瑞这一嗓子已经破了音,就像是个被强暴的中年妇女,尖利而凄惨。
他嚎叫着,同时蹬蹬蹬连退数步,这才抬头望去。

而一抬头,凯瑞的瞳孔就猛地一缩。
他首先看到的是骷髅战士,仍然如之前一样死板的站着。
接下来他看到了尉迟伟标,但尉迟伟标却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
尉迟伟标额头的汗水仍在,但脸上的苍白却已经全然消失。
现在的尉迟伟标正带着一抹笑容与他对视着,那一双通红的眼眸正射出撼人心神的寒光。
“他是装的!他的魔力并没有耗尽!”
凯瑞心中顿时腾起一股被愚弄的愤怒,但却没处去发泄,也没心思去发泄,因为真正让他瞳孔紧缩心中发颤的场景就在眼前。

早就死了的南宫景栋,竟然就在他的面前从地上站起,并且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过来,走到了他与尉迟伟标中间的位置。
在南宫景栋手中,正握着一把闪着寒光仍有滴滴鲜血滑落的——匕首!
就是它!就是这把握在南宫景栋手中的匕首,刚刚刺入了他的后心!
这把匕首上除了寒光与血液,还有一道道如皓月般的圣阶光辉正在闪耀。这一道道光辉证明了匕首的身份——光系魔兵。

也只有魔兵,而且是品阶不低的魔兵,才能那么轻易的就刺入他的身体,刺穿他的心脏。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凯瑞连声问着自己,全然不敢相信。
他想不通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会再站起来。
而且他更想不通,这个废物南宫景栋怎么能够伤到他,还是重伤!
身上的力量正在快速消失,但震惊让他似乎忘记了这个现实。
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景栋向他走来,凯瑞口中喃喃竟好似疯癫了一般。
“红眸!死灵法师!难道是……亡者复生!”
凯瑞仿佛被一道炸雷劈中,身子猛地一颤。

他想起来了,为什么死灵法师能够引起整片大陆的恐慌,为什么死灵魔法会被灌上邪恶的恶名!
不是因为死灵法师有多么强大,不是因为死灵魔法本身有多么邪恶,而是他们能做到的事情让人不寒而栗。
亡者复生!就和亡灵召唤一样,它们都是死灵法师的招牌魔法。但他们作用的对象和取得效果,却全然不同。

亡灵召唤,不管召唤来多么强大的生物,哪怕强如骨龙也仍是一堆骨头。
可是亡者复生控制的,却是刚刚死去的不久的尸体,是外貌都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的人!
身边的战友刚刚死去,却又重新站了起来。
重新站起来的战友没有客套没有寒暄,却是向自己挥起了屠刀。

这样的场景,谁能接受?
就算是心里素质超强反应超快的高手,就算是能够抵挡对方的突然攻击也能醒悟对方只是被控制的尸体,又如何能狠下心肠让对方再死一次?
除非是习以为常,否则没有人能做到。但这样的事情是能够习以为常的,怕只是想想便已经浑身冷汗了吧……
死灵魔法连带死灵法师都被认为邪恶的,亡者复生这个魔法便是主因。因为这个魔法违背了人伦,对英烈不敬!
凯瑞终于想起来原因也终于明白了真相,尉迟伟标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

“这真的是我相当讨厌的一个魔法,但用在他和你的身上倒正合适。”
话音如重锤,锤在了凯瑞破碎的心坎。而在尉迟伟标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被死灵魔法复活的南宫景栋竟然还对凯瑞咧了咧嘴,扬起了匕首。

羞辱!这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