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伟标一拳砸上了身旁的墙壁。
他突然感到很懊恼很气氛。他明白维克特瑞说的没错,无法准确的判断那种先后差别,也无法掌握那瞬息的时间。
就算是这亮点都做到了,他们也没有实力同时解救这上万人!
可是,他们不能,不代表珈蓝王国的其他人也不能。
就那些以议会成员身份藏身在布诺城中的人,那些个守护者,他们便应该可以。
尉迟伟标抬头望向天空,此刻阴云密布仿佛是老天也不忍看向下方的惨烈。

只是在乌云之中,并没有那些如神灵般的强者。
尉迟伟标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阴谋论者,但现在他真的开始怀疑。那些守护者之前离去,会不会就是为了躲开眼前这一幕……
嘭——
又是一人支撑不住轰然爆开,而这一次,这个人,正处在叛军的最外围。

之前爆炸的两人都是在叛军的人群之中,他们爆炸身亡的同时也带走了身边的数百条生命。不过他们都距广场外围较远,爆炸只是杀死了其他叛军,并没有威胁到维克特瑞和两位老将军的人。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这个人本就处于叛军的最外围。
而据他不远的地方,正是维克特瑞留下的最后防线。
这是两队黑甲士兵,看他们甲胃如新,显然是刚刚换上。而且最奇怪的,就是他们虽然是最后一道防线,却与广场上的叛军还有后面正在退走的军队都泾渭分明。

他们,竟然是两方之外又一伙单独的人。
这一次爆炸的范围,正将他们中的十几人笼罩进去。面对如此威力,他们连一声呼喊都没有发出来,便魂归天际了。

尉迟伟标瞳孔一缩,维克特瑞身子一震,两位老将军早就闭上了双目,现在则将拳头捏得嘎嘣响。
一滴鲜血从罗林的铁拳中滑落,紧跟着血滴撞地之音便接连不断。
两位老将军,他们都生生捏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不住的流下。

“他们,便是我预先埋伏在诺兰三军中的兄弟!”
不用维克特瑞再解释了,尉迟伟标已经能够想到一切。
他们被安插进诺兰三军,他们引入负重承担大任。恐怕他们,就正是维克特瑞敢说一定能够入城,敢说一定能够取胜的真正原因。

他们,就是英雄!
但现在,这些英雄却必须带着一身的荣耀站在最前方。用他们的性命,用他们的身体,去做最后一道城墙。
因为他们的体内,也同样有着恐怖的——血雷子!
呼——
狂风骤起,尉迟伟标的头发的猛地向后飘飞,就连他的上半身都隐隐后掠。

他的脸上突然现出惊色,因为他看到了是什么激发出如此狂猛的气浪。
刚刚已经有四个人接连爆炸,他们都是最普通的士兵,只能勉强被称为武者。他们承受能力有限,所以率先支撑不住。

但到了现在,却是大多数人都支撑不住了。
王城广场上,如疯兽嘶吼的痛呼声此起彼伏,一名又一名叛军在身体膨胀的同时撑破了绳索,一名又一名士兵在仰首嘶吼的同时也散发出一阵阵的力量的波动。
正是近万名叛军同时到了极限,他们身体上散发出的力量波动汇聚到一起,最终形成了猛烈无比的罡风。

这狂风,正在越来越猛。当再提高到某个程度,便是最终的恐怖降临。
就连那些被维克特瑞安插在诺兰三军的英雄中,也同样已经有人起了类似的变化。

只是他们都比较强,他们支撑的都比较久。他们在身体刚刚开始膨胀时便主动走出了队伍。
他们对自己的同伴笑了笑,似乎还说了句什么,可是尉迟伟标等人都听不见。

之后便看到他们离开了人群,然后走向了广场上的空地。无论是叛军,还是自己的兄弟,他们都刻意的避开。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这是要干净的走,绝不要涉及别人……
“退!都给我快退!”
维克特瑞猛地一声大吼,眼中再也不受控制的泪水挥洒在空中,然后随狂风而去。

他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人听得到。而现在,还有一部分黑甲士兵没有能退到广场之外。
谁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这些士兵并没有争抢着逃命。
他们的步伐一如之前般平稳整齐,就好像是在练兵,是在演练。
他们的头齐齐的偏向一侧,正是维克特瑞和两位老将军的所在。
就好像,他们是在向自己效忠的人,在行最后一个军礼。

狂风呼啸,强猛的力量波动让人已经睁不开眼睛。
但尉迟伟标等人的眼睛,却眨都未曾眨过。
他们知道已经没办法了,已经无力去阻止王城广场化为人间炼狱。

他们不忍看,但他们更不忍躲。
这个场景,他们要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同时记住的还有这上万人,以及这必须要报的血仇。
尉迟伟标悄悄抬起了手掌,翡翠指环绿光闪耀,那是生命之力已经被他引动……
已经无法再数清,广场上无数个身躯在这一刻都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形态。

他们的身体鼓胀着,看不见脸也看不见四肢,恍如睁开血眼的恶魔,正在凝视人间。
“神啊!不要!”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本当让人身心愉快,但这一刻却也已经没有人再能听到。
卓亚玛终于崩溃了,她捂着脸孔,偏过头去。
这样的场景,对她而言太过残忍。这样的一切,是她不敢去看的噩梦。
她现在只有在心中祈祷,祈祷那飘渺的神灵,降下一丝希望,一份奇迹!
或许神灵真的听到了卓亚玛的祈祷,就在第一个到达的极限的人即将爆开时,一股奇异的波动却突然扫过了整片广场。

这波动如风,却比微风更柔。这波动如雾,却比薄雾更轻。
而随着波动扫过,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突然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个身子都已经悬浮起来的叛军士兵,他鼓胀的身体上暴突的血管都已经清晰可见。
没有人会怀疑,只需要下一秒,他的身子就将彻底爆开。
然而,他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