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焦急的小柔如何焦急的等待着,却始终都没有能够等到秦雪娇的回来。而这时的夜已经很深了。小柔已经等到慌乱甚至有些无措了,她不知道秦雪娇与扶松子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或者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是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却又不得不马上强行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这这么一座大山的顶上,竟然有人能建造出这么别具一格如临仙境的山庄。看着,秦雪娇的心里不得不由衷的从心底里佩服起起初建造这问天山庄的人。而随着这年轻小伙的带领,两人不觉已经来到了这问天山庄外。
  在这门外,首先映入秦雪娇眼帘的是,那两颗极其宽大壮观的大门前的柱子立起的牌坊。而这两颗柱子上的两列字在这通亮的山庄的灯笼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夺目:
  “愤然出世侠义在,世间大名乃无名”看着,秦雪娇不禁的在心中拍手称赞。这短短的两行字,却是淋漓尽致的体现了这山庄创办者的极为有修养的高深境界。秦雪娇一边称赞着,一边在心里揣测着这问天山庄创办者的当时的心境。
  谈到愤然,谈到出世,秦雪娇想着,那么这个人在此之前,一定是在非常积极的做这入世的事情,而且从这个士农工商的朝代里看的话,这人一定是有极大的可能在创此山庄之前是在朝为官的。而愤然表明的是,这个人一定在朝之时,不是受到小人谗言诽谤,就是受到小人排挤。总而言之一定是宦海沉浮,仕途不顺畅。所以终于是选择愤然出世,而到这远离了世道喧嚣的横山之巅处,创办了这么一个山庄。
  可贵可敬可佩的是,这个人的人生境界却是极其的高,为何这么想呢?因为“愤然出世侠义在”意思是,虽然他已然受不了那尔虞我诈小人得宠,自己一片忠心却始终无法得君行道的仕途而选择愤然离开。
  但是,他却并没有因为如此,而只是简简单单娇里娇气的做一个纯粹的出世者。在秦雪娇的知识范畴里,矫情出世的人多了去了。像什么林和靖陶渊明之辈比比皆是。而真正在出世之后还会回过头来做这入世的事情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秦雪娇想着,在此人步入仕途以前,一定是抱有为国为民的心态而去的。
  如今,他虽然远离的仕途,但却没有忘记为国为民,所谓侠义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而这后面的一句,则更能体现此人的境界的高超以及稳重。或许在他初入宦途为官之时,作为一个年轻气盛的男子,功成名就的想法是多多少少都存在的,一朝功成,千古垂青,几乎是每一个入朝当官的人最初时期的梦想。而当这人不知具体是什么原因,被排挤出了朝野以后,或许是来到这横山之巅,经过那如临山巅,一览山小般的感慨后,终于悟到,名利在于世,不过是虚无缥缈过眼云烟。何必对此这么妄执呢?
  任凭你现在如何的功成名就,百年之后还不就是枯骨一堆?纷纷扰扰过后,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何谓名?何谓大名?如果在你心中已没有了这个词,那么你就真正的功成名就了。所谓世间无名乃大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一边想着,秦雪娇与扶松子在这年轻小伙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这山庄的大厅。那年轻小伙回过头来说道:
  “二位请稍坐片刻,我去给二位端茶”
  “有劳了”扶松子与秦雪娇一同抱拳作揖说道。
  来到这山庄之中才发现,这山庄虽然外表上气势极其宏伟,但是这内部却显得极其的朴素简单。想必那外头高高悬挂起的众多的灯笼,也只是在给来此深山之中的行人,做迷途的指引罢。想这,那年轻小伙已经沏好了两壶茶端了出来,但是前头却多了一个一脸长须的中年男子。那年轻小伙将茶放到秦雪娇与扶松子的座位上。中年男子随即说道:
  “二位请用茶,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膳食了,想必二位还没有吃过晚饭的吧”扶松子立即的站起身来,朝着方才的年轻小伙问道:
  “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们山庄的管家。”听罢,秦雪娇与扶松子一同的弯腰作揖行礼说道:
  “多谢管家的招待”
  “哎,二位无须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向来就是我山庄的宗旨,如今二位在这横山之中有难,我们岂有不帮的道理呢?”那中年男子说道。
  “庄主大义,老朽实在感佩啊,敢问管家高姓大名,庄主高姓大名,可否让在下当面向贵庄庄主道谢呢?”扶松子紧接着说道。
  “鄙人姓何,本庄庄主乃方姓,单名一个天字。不过,庄主可能不能出出来与二位见面了”中年男子说道。
  “哦?”扶松子不尽疑惑道。
  “哎,不瞒二位,本庄庄主在去年不幸去世了,而如今少庄主也不在这庄内,所以……”听罢,扶松子赶紧的再一次的作揖说道:
  “实在是抱歉啊。”
  “哦,不必介怀,对了,二位这是为哪般如此深夜了还在这横山上行走呢?”管家问道。
  “哦,我二位是大夫,上此横山只为寻药而来,来,这位是我的徒弟”扶松子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秦雪娇走上前来。秦雪娇听罢,赶紧的走上前来,而后向那管家抱拳作揖说道:
  “见过管家”听罢,管家也作揖回礼。而谈着,几个下人相继的端上好几样菜上来。见状,管家随即开口说道:
  “来,想必二位都饿了吧!”
  这一会,看到那桌上丰盛的饭菜的秦雪娇才发觉,原来她是真的饿了。从中午出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进过食,而方才在寻找虫草的过程中,竟然不觉的忽略了这一点,如今见到那热腾腾的饭菜,不禁的有些冲动了。可是冲动归冲动,该有的礼节还得要有。
  “贵庄与我师徒二人非亲非故,能够收留我们一宿就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要你们为我们准备膳食呢?不行不行!”扶松子推辞着。
  但是秦雪娇却一点都不着急,因为这样的交涉,她实在是经历得太多了,在她的商场里。在她看来,这种情况下,往往说不要不行的,其实心中已经默然选择接受了,而听到说不要不行的那一方,越是听到这样的字眼,便越是要让对方接受。看得多了,不免觉得无聊甚至恶心。所以秦雪娇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不过说回来的话,这样的交涉却又与着自己平日里的那些商场上的交涉有着本质性的不同,因为这之中并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只是一种纯粹的施与者与被施与者之间的客套话,想来,却也无可厚非。总不能人拿出饭菜,我就一个劲的扑上去吃起来吧?总也要稍微的拒绝一下。而人也总不能因为你这一客气的拒绝,就把饭菜全部又收起来罢。
  “哎,二位不要客气,来来来!”那管家说道。而这时,即便扶松子不开口,秦雪娇也已经猜到了扶松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既然管家如此热情,那我师徒二人就只能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啊”说完,二人大口的吃了起来。而一边吃着,不禁的又有一番想法涌上了秦雪娇的心头。
  还是那个问题,那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从遥远的未来的几千年后穿越而来的她一直都会因为两个先后相隔了上千年的不同的世界的不同的经历与感受而不时的思考着“这个社会的文明到底是前进了,还是后退了呢?
  如今的她一边吃着这毫无交情的问天山庄里给予的饭菜,一边在思考着,如若是在她那个千年后的现代,有可能会有这样免费的晚餐给她吃嘛?身为堂堂跨国董事长的她,当然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可是,像这样的施舍与被施舍的问题,她却一直都在思考着。很多的例子和新闻摆在她的眼前。
  比如,什么又有哪里的哪个骗子又发明了什么骗人的新招数,就是利用人的同情心,去欺骗别人的钱财利益。她曾经也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见到路上的可怜的行乞之人,她都会不禁的施舍些钱财。但是越来越多的新闻,例子最后使得她即使有着那万贯的家财,也没有勇气再给那些行乞之人施以恩惠。
  因为她虽善良,但她更嫉恶如仇,她可以丝毫不犹豫的给那些真的需要帮助的人以帮助,但她却决不能够允许有人利用她的同情心来欺骗她。但是,最后是,她根本分不清谁是真正的需要帮助的人,而谁又是那可恶的骗子。真正的行乞者与施与者之间充斥着那要多出真正的行乞者数倍乃至数百倍的骗吃骗喝之徒。导致这原本很简单很明了的一层施与者与被施与者之间的关系,顿时显得倍加的复杂起来。
  施与者因为这些骗子,被骗过一次两次以后便不得不心有余悸不敢再施舍,而那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群,则更加可悲,求助不得不说,还无端端要被别人披上那么一层狼皮,以至于在大街上,人逢必说“骗子”,这么样一层狼皮却是怎么样也脱不下来。而如今的秦雪娇,正是以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的身份,在吃着帮助她的问天山庄施与的饭。就这么简简单单,不需要太多的思考。
  如此看来,这个世界究竟是进不了还是倒退了呢?人的智商,科技的进步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智商用在与道德伦理相悖的路上,究竟是一种文明的进步还是一种文明的倒退呢?想着,秦雪娇碗里的饭又见底了。
  饭能够撑饱秦雪娇的肚子,都却解决不了秦雪娇心中的疑惑。在她的那个社会里,现实教会她的第一个道理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如今在这个千年之前的社会,她却是的的确确的吃到了,只不过,不是午餐,而是一顿丰盛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