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晴鸢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但具体蹊跷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当然,这并不排除可能是她疑神疑鬼的原因。
跟着侍女前去的是当今刘贵妃的宫殿,刘贵妃到是很热情,很快让侍女拿来一套衣服给她换上。就在秦鸢换衣服的时候,秦鸢看到跟随的小侍女好像在她的衣服上撒了什么东西。应该是粉末之类的东西,秦鸢并没有声张,而是当做没看见似的继续走进更衣室换上衣服。
她就知道,这皇宫一进去准没有什么好事!正在她想着什么出神时,她发现头有一点晕晕糊糊的,眼前都分不清出自己伸在面前的手,秦鸢意识到自己是被陷害了!
“花小姐……花小姐醒醒……”刘贵妃推了推秦鸢,发现秦鸢没有要动的意思。刘贵妃放了心,这才把秦鸢小心翼翼地扶到里面。
“怎么样?”刘贵妃压低了声音道。只听外面传来一个男声:“嗯,这里也准备好了,我现在就把人带进来!”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悉悉嗉嗉的声音。随后就没了声音,整个屋子安静得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过了很久,又好像过了没有多久。秦鸢从那迷迷糊糊的意识中清醒过来,头脑仍旧昏昏沉沉的,但比先前要好得很多。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西域来的羊毛被子,摸起来很是舒服。
秦鸢想起来她是被一个丫鬟泼了酒后,来刘贵妃那边换衣服。之后的事情她就想不起来了!等一下,她突然眉间一挑,她旁边,好像睡着一个人!
秦鸢看过去,果然,她身旁睡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一个貌似全身裸着的男人!再看她自己,胳膊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印记,一看就像是……我滴个神,不会这么惊悚吧!
更惊悚的事还在后面,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即近,很快就到了这殿门口。身旁的美男子仿佛才醒过来似的,眉头动了动,一副就要醒过来的样子。
绸缎的黑发散在剪头,就像流水一样顺畅。白皙如玉的皮肤透着一种淡淡的病态之感,却没有一种给人不舒服的感觉。挺翘的青峰鼻,鲜红宛如玫瑰花瓣的唇。尤其是那双眼睛,睫毛一眨一眨的特别漂亮!
这还是个优质男!在短短的时间内,秦鸢已经在脑海里想了无数个问题。她不过是一个将军的女儿,什么样的人居然敢在这里陷害她和身边的男子,到底是男子的仇家还是她自己的仇家,她一概不知道。
“啊……”人们一进来就看到花二小姐和君烨躺在一张床上,更重要的是,他们好像没有穿衣服!这回真是出大事了,一个花家最受宠爱的小姐和皇上不怎么重视的皇子居然在四皇子的庆功宴上滚在了一起!
“你们……你们……”刘贵妃看见这场景眼底划过一丝毒辣,看来这秦鸢这回可是死定了!在场的那么多贵妇看见,秦鸢这回是再怎么能说也是无用的!当然,她的目的自然不是秦鸢死,而是有更长远的打算!
“咳咳,听说花小姐和四皇子好像已经有了婚约吧!”此时所有看热闹的男子们都自觉地回避,只留下几个不省心的朝中贵妇在那里,甚至带着嘲讽的笑意在那里扇扇火,点点火。而花铁此刻听到消息也正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皇上驾到!”突然一声尖锐的太监声音传来,差点震破了她秦鸢的耳朵,她真想朝着他吼一句,知道你声音尖,知道皇上要来了。
花铁跟在皇上后面,一看到床上的两人,脸色也不知是悲是喜。悲的是女儿竟然要靠这种方法推脱眼前这门亲事,没错,花铁从来没有想要将女儿嫁给君绝。与其嫁给君绝,倒不如这个看起来一身是病的潇洒公子。
“烨儿,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威严的眼眸扫过全场,洞悉世俗般惊骇。秦鸢低下头,毕竟现在她也只是穿了一件内衣而已。
“父皇……咳咳……”君烨咳了好一阵才停下,久到秦鸢差点以为这个王爷就要挂在这里时,君烨突然出声道:“父皇,你成全我和花二小姐吧!皇儿今夜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毁了花小姐的清白!皇儿愿意负起责任!”
秦鸢略带惊讶,如果她没有猜错,她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就是皇上的第七个儿子,大家都称他为烨王爷。烨王爷这一出生真的是体弱多病,但他还是没有白璟那么惨。
“皇上……你看这……”刘贵妃站在一旁有些为难道,“那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皇上沉吟了一下:“这样好了,既然烨他抢占先机,看来绝儿注定没有什么机会了!”倒是可惜,绝儿先前一直在夸二小姐,现在看来……怕是没有机会了!
“就赐烨王爷一座府邸用作娶亲,花家二小姐由原来的绝王妃改为烨王妃,择日成婚!”皇上说完也没有看床上的两人,直接甩袖离去。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总要做得像样一点。
花铁听到皇上的口谕,心里暗地里送了口气,这个烨王爷皇上不怎么喜爱,据说他的母妃是个西域大漠人,本来就不怎么受皇上宠爱。皇上越不喜欢的人越与皇位无缘,看来就算秦鸢真的嫁给烨王爷,一辈子安安稳稳的生活也是很好的。
等到那些人都走光了,秦鸢这才从被窝里出来。一入目就看到君烨那双青翠的眸子深沉似海,带着她看不懂的色彩。
“你没事吧?”男子开了口。
“嗯,我没事。”秦鸢也是个相当淡定的人,并没有像平常女子的惊慌失措。
君烨也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他背过去穿好衣服,秦鸢也趁机换上刘贵妃先前给的衣服。秦鸢很敏感地发现这衣服上的粉末居然是传说中的的十里香!
是她自己大意了,原先她分明看到小丫鬟往这里撒粉末,她以为只有自己穿上才会有事,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为了迷惑她。衣服上原本熏了香,在加上这一味特素的香味,两者混在一起产生奇异的迷惑人的迷药,秦鸢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昏迷了!
“怎么了?”一股好闻的男子气息袭来,那是一种带着淡淡药香,又夹杂着薄荷味的气息,秦鸢觉得煞是好闻。想到这男子平时多病,也难怪这身上有药香的味道。
“披上这件衣服吧!”君烨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身上的披风批在她肩头上。秦鸢心里一暖,这男人还真是挺体贴。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你好像很淡定的样子。”秦鸢说这话时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真是奇怪啊,她脸红个什么劲!好吧,她承认自己有一种流氓调戏小媳妇的感觉,只是这流氓不是君烨,而是她自己。
“呵呵……”君烨看了眼在床头纠结的女人道,“我身在皇宫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早已经淡定了,到是你受委屈了!平白无辜遭受这种罪,嫁给我这病得快要死的男人!”
“怎么会?我觉得你是一个干净的男子,反而被这皇宫束缚住,说实话,你不应该生在皇宫。”秦鸢看着他,一目不转睛地瞧着他,说出这一番话。君烨不受皇上喜爱,大家有目共睹。可在她看来,君烨是个很好的男子。
她虽然今天第一次见君烨,但她直觉一向很准确。或许,嫁给这种男人也算是好事,起码以后的自由什么的都有保证了,他乖乖到家里养病,而她没事可以翻墙去外面玩玩。想想就知道有多美好。
“我送你出宫吧!”
“出宫?嗯,也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皇宫上下到处肯定也是议论纷纷,说实在的,今夜倒是为难爹了,要他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的风言风语。还有君绝……一想到那个男人,她心里有些愧疚,这次确实是她的错。
没想到这次来皇宫一点收获也没有,不过有失必有得。虽然她没有见到皇宫盛宴的样子,但她到底不用嫁给君绝,不用再靠近这阴谋诡计多端的地方,只要能远离这是非之地,她也就没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只是她没有料到一件事。
天阴沉沉的,仿佛黑的像一块墨盘。四周安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秦鸢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周围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这种感觉她很熟悉,为什么会很熟悉,她不知道。
“怎么了?”君烨关怀地问了一句,秦鸢摇了摇头,想是自己可能还没睡醒,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感觉。
马车外马突然撕吼了一声,车上的马车夫惊叫起来:“不好了……血君来了……”
“血君!”秦鸢和君烨惊讶地对视一眼,血君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秦鸢知道,这祥云国有一个传说,血君嗜血无情,却也美艳至极。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无数少女就会被吸干鲜血。
马车突然被一阵阴风吹开,马车夫已经死了,他的喉咙冒着鲜血,连眼睛也没有闭上,简直就是死不瞑目的现场版。鲜血留在地上,秦鸢突然有些发晕,该死的,怎么没人告诉她这具身体还晕血!
“你先进去!”君烨一把把她推进马车,秦鸢都不知道一个病了那么久的男人居然有那么大力气!
“君烨,你要小心!”
“嗯!”君烨从来都不知道,不是烨王爷,不是什么皇子殿下,就是一个君烨的称呼居然可以这么让他满心欢喜。也许,这个名字可以让他有种自己是普通人的错觉吧。
“呵呵……”一阵绝对尖锐的声音传来,可在秦鸢看来,那声音好像带着一种特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