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去找公主,你要我帮你算一下能不能找到她,我算了。”他突然用力的抽一球。
“我知道啊!”我不急不徐地接下那一球,并且还他一记一样的抽球。“是“近在眼前”啊。”
“那只是前半段!”他趁着球弹到最高点时,一记杀球杀向我。
“还有后半段啊?”我接下,并还他一颗低弹跳的触网球,球碰到网子减缓了速度,用爬也似的样子翻过网子,落在网前。
“有!”他奋力往前一扑,整个人撞在桌子上,推动了桌子,然后桌子撞到了我。
我没办法反应,只能看到他的球再度翻过网子,落在我桌上。并在与桌面接触后,往回弹跳碰到网子,最后停在网子边。
我们两人都跌坐在地,喘着气。
我的膝盖处被桌子撞到,感觉上会瘀血及破一点皮;阿赣则是揉着自己的胸部,用力深呼吸。
我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忍痛一跛一跛的走向他。
“还好吧?”我笑着伸出手。
“还是接不到那种网边球!”他也伸出手来,让我把他拉起。
我们走到一旁的塑胶板凳上休息。阿赣伸展着自己的胸部,刚刚那一撞可能让他岔了气。
“果然还是生疏了!”阿赣揉着胸口说:“太久没打球,反而都被球打!”
然后,他噗嗤一笑。
“你不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我问。
“嗯。”他收起了笑容,沉重地把头点了点。
“那就说呗!”我放下手里的球拍。
“先说好,不管你听到什么话,都先别生气,你只要把我的话当做朋友的忠告就行了。”
“好。”
“这是件难以启齿的事,但我还是必须要告诉你。”阿赣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那天你要我帮你算一下公主在哪,我算到了,当然你也因此而顺利地找到了公主。”
“嗯,没错。”我拍了拍他。“说来还真该感谢你和你的童话故事。”
“不客气!”他淡淡一笑,随即又沉重了起来。“我就这样直接说了吧,童话故事的预言,告诉我你们其实……呃……不该在一起……”
从来不知道张惠妹歌声里所唱的“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那会是什么感觉的我,现在却感觉到我的心被他狠狠的打成了蜂窝。
他是我的好朋友,一直都是!彼此要好的程度大概像海葵和小丑鱼那样。但是现在当我正舒服地徜徉在爱情海的怀抱里时,他却用那长满细针的触角甩了我一巴掌。
“我……我不知道该回答你什么……”我只好直盯着我手中的球拍。
“你不用回答我什么,真的!”他的口气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坚定。“你只要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就当我这麻吉的逆耳忠言好了,童话预言固然没有证据可说它是绝对正确,但到目前为止,它说的没有一样不是对的,是吧?”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可惜的是它只能预言,不能追问下去为什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自古红颜总是命运乖违的吧。”
“喂,问你个问题。”我看着手里的球拍。“你觉得命运这东西是我们去创造的,还是它创造我们的?”
“这……”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的为难。
“那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就只凭几本破童话故事就能预言一切?”我不得不闪避他那直径持续扩张的眼睛,说着:“它说得很准,也许是你照三餐供奉它让它里面住了些笔仙钱仙童话仙,但是光凭这样就该阻止我们的交往吗?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小施……”
“它所说的是我和公主的命运,但很可惜的,我觉得我们两人的命运是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不愿意失去你这个麻吉,但是我再也不想和那些鬼书扯上什么关系了,麻烦请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什么狗屁预言了可以吗?”
我可以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着,每跳一下就在我脑子里撞出一声响亮的巨音,也似乎将包围我和阿赣的友情围墙凿出一个洞。而在我开始后悔对他说出这些话后的零点几秒内,我从他脸上的表情发现,我们的友情围墙已经被我锐利的话语给凿出许多洞,变得脆弱不堪了。
“也许你说的对。”他在无法言语的久久之后,缓了缓情绪说道:“我不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恋爱就是这样,有着让人能征服一切的勇气与信心。因此恋爱中的喜怒哀乐都是你们本该去尝的……不该因为我或者其他因素的干扰而破坏了你们体验酸甜苦辣的机会。”他微微一笑地说着:“打扰了小施,肉体或心灵都是。我不会再跟你提童话预言的事了,也不会再要求你到童研社来浪费时间。你该是好好享受恋爱享受青春的时候了!”
他起身,深深地伸了个懒腰,什么话都没说就大步走向门口。
就这样,我和童研社切断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