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信,那样的时光一定很美!
  “南忻,你怎么不吃?”慕子安做了一个三明治递给她。
  梦被打醒,洪南忻定了定神接过三明治:“谢谢!”
  她小口小口的吃着,吃的很规律,很慢,偶尔喝一口牛奶,她没有因为紫展白而吃不下饭,他们开开心心的度假,凭什么她要吃不下饭。
  文子城打量她,有时候过分正常才让人觉得不正常:“弟妹,你不要紧吧,想哭你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头。”
  “文大哥你以后不要叫我弟妹了,叫我南忻吧,因为很快,我不再是紫展白的老婆了。”洪南忻清冷而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要跟他离婚?”文子城问。
  “是!我已经联系了律师拟定离婚协议,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哭,能离开那种人渣,我觉得是幸运”洪南忻说了,停下来看看文子城,有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骂你的好兄弟!”
  “没关系,那家伙是罪有应得,我自认为了解他,不过有时,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文子城表情里透露出遗憾,他看的出洪南忻这次是铁了心的。
  也是,展白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去韩国就去韩国,还弄的人尽皆知。
  他本想对她说,他很看好他们两个,他一直觉得展白对洪南忻是特别的,比对方晓彤还要特别,展白的个性向来就是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果断,不会多看一眼的个性,可是跟洪南忻在一起时,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别扭的紫展白,这难道不是爱情吗?
  “他的想法我们谁都猜不到,但起码我到现在可以肯定一点,他不在乎我,从来都不在乎。”洪南忻低头,又开始咬三明治。
  她神情冷漠,目光浅散,仿佛已经看破了红尘。
  慕子安默默的把她杯子里的牛奶加满。
  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评论,好似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可星眸深处总是藏着一种炽烈。
  吃过了早餐,洪南忻要走了。
  文子城有事情跟慕子安谈,三人就此告别。
  调查的学长的结果可谓是毫无线索,平心而论,好像真的不是他,昨晚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很镇定的,他的每个眼神都很透彻,这要是能伪装的话,那就实在是太恐怖了。
  排除了学长,那么还有谁呢?
  她翻看之前随意写的一些名字,心惊的发现,文子城也写在上面。
  理由是他的身高,他认识她,也认识紫展白,而且那个神秘男人出现的时间跟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间是吻合,所以她就把他给写上去了。
  不要怪她乱来,她连慕子安就可以列为头号怀疑对象,何况是文子城。
  事到如今,以表象来判断,已经行不通了,在这个什么都可以伪装的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既然文子城有嫌疑,那就去查查看好了。
  去公司之前,她先回了一趟家。
  一进家门,就被管家堵住了。
  “少夫人,老太太这两天的血管都要爆了。”
  “奶奶人呢?”洪南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问。
  “在后花园呢!”
  “带我过去吧!”
  管家堵在门口的目的就是来堵她的,还是主动识相一点的前去比较好。
  来到后花园。
  老太太坐在藤制的椅子上唉声叹气。
  “奶奶,这里风大,你怎么坐在这里呢?”洪南忻拿去放置在一旁的披风,给老太太盖上。
  “南忻,你肯回来啦!”老太太欣喜的握住洪南忻的手。
  “您也知道了吧。”
  “南忻,你听奶奶说——”
  洪南忻也不想绕弯子的打断她的话:“奶奶,这一次请您听我说,您想对我说什么我都知道,不要说什么抱歉,也不要骂紫展白,我知道你想我们好,可是很多事情往往不受控制,紫展白喜欢的人不是我这不能逼他,强扭的瓜不甜,今天他们出国度假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我也实在没有理由在耗下去了,所以,奶奶,对不起了,你好好保重身体,以后,就算我不是您的孙媳妇,我也会来看你的。”
  说完了想说的话,洪南忻立刻直起腰来离开。
  她想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自已这一次的决心。
  “少夫人——”管家看着走远的少夫人,朝着老太太请示了一眼:“要不要把她给拉回来?”
  “没用了!心死了,就什么话都听不近了!”老太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姑娘倒真是个好姑娘,就是没福气。”
  毕竟是曾今叱咤商场的铁娘子,她又怎么会看不到这一次的决绝呢。Q
  洪南忻回到房间。
  她收拾的自已的衣服,凡事紫家买的首饰跟衣服她全都不带走,戒指在上次扔还给他的时候,他就没有在还给她。
  现在想起来,他也并不想让她继续做他的妻子。
  站在房间中央,发现内心也没有什么好感慨的,回想起来,点点滴滴都是虚情假意,那些缠绵悱恻也都化成简单的床上运动,与心无关,与爱更加无关,可心还是不由的酸涩了,像下起了绵绵细雨。
  最后看了房间一眼,她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拉着行李,走出房间。
  这是一个漫长充满痛楚的梦。
  走到楼下,佣人们全都侧头看她,却又不敢多问什么,管家也只能在一旁叹气。
  洪南忻开车离开紫家。
  公司的职务到蓝爵回来为止,离不离婚,她都会做到那一天的。
  今天,从她进入大门开始,就不断的有人看她,表面上还恭敬的跟她打招呼,可是一转头,全是嘲笑声。
  紫展白,你看看,你为我带来的是什么!
  要说她心里全然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还不至于没用的倒下。
  嘴里含满了涩涩的味道,她走进电梯。
  数字一个个的往上跳,她的视线在眼前渐渐模糊,他离开的时间越长,她心里的黑洞就越深。
  有时感觉自已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就赶去韩国把他们找出来,狠狠的甩上他两巴掌,把离婚协议书扔他脸上,痛快至极的结束。
  可有时她又想,自已干嘛那么把他们当一回事,他们值得她这里劳心劳力,肝肠寸断嘛,她可以很潇洒很冷静很无所谓的结束。
  “叮——”电梯门开了,散落思绪也回归了正位。
  走进秘书室,原本围在一起聊八卦的女人一见到她全都作鸟兽散了,那眼神仿佛见了鬼。
  洪南忻也不知道哪来的火,脚下生风的走过去,站在秘书室中央:“说呀,怎么不说了了?”
  她的眼睛从每一个秘书的脸上剐过。
  秘书们全都缩着脖子,低着头,假装工作。
  “全都给我站起来——”洪南忻表情冷凝的怒吼。
  秘书们吓的一个个怯怯的站起来,偷偷交换眼睛,干什么呀,自已成了怨妇,拿她们出去气。
  洪南忻走到一个助理秘书面前:“说啊,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嘛,不是你把总裁的情人送上飞机嘛,说啊,继续讨论啊。”
  “夫人,我——”那秘书紧张的捏着手。
  “聊啊——”洪南忻分别指着其他的四个人:“你,你,你,还有你,今天我准许你们什么活都不用干,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聊,给我大声的聊,做不好,明天就都不要来上班了!”
  她铿锵有力的说完,朝前大步走进自已的办公室。
  外面的秘书们悄悄的打着手势,有抹脖子的,有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做出噤声手势的,总裁夫人发起威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洪南忻坐在位置上,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就爆了。
  这一天,秘书室里除了打字声,纸张的翻动声,复印机的声之外,没有半点人声。
  下午,洪南忻约了律师,授意她为自已拟定离婚协议。
  次日中午,律师带着离婚协议来。
  洪南忻毫不犹豫的签字了名字,那里头带着一种杀人似的冲劲。
  在紫展白消失的第四天,给洪南忻一颗炸弹,她都敢去抱着去炸碉堡,那种快要从胸口溢出来的怨恨跟伤心,让她想要立刻摆脱那个男人。
  “麻烦你,在他回来之后,把协议带着他。”洪南忻收好钢笔,合上协议,递给她。
  “好的,紫太太!”曹律师接过协议,放入文件夹内:“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你慢走!”洪南忻客气的笑笑。
  曹律师走了。
  洪南忻坐了很久,当她终于走出咖啡厅,她感觉自已像是渡过了河,上了岸,那些迷茫,心动,挣扎,犹豫,伤心,害怕,悲伤全全都一一的抛在了身后。
  轻松是轻松了,可是失去了这些包袱,也荒芜了她的世界。
  车子慢慢的趟过街道,天空下起了绵绵的春雨。
  不知不觉,她开到一个地方。
  望着那一大片梨花林,她怔怔的下车。
  站在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眼前仿佛又出现当年的那一幕,穿着白色公主裙,却是个丑小鸭的女孩目光迷离的望着站在梨花树下,如天使般的美男子,那眉,那眼,那微微弯起的嘴角,温柔了震撼了她的整个心房。
  那时爱情就那么降临了,她的初恋,强烈的仿佛龙卷风袭击而过。
  十年过去了。
  一转眼,就十年了。
  捂着脸,泪水终究还是绝提。
  心刹那间痛到了极致,痛的她蹲下来,拼了命的用双手捂,泪水还是疯狂的滚落,仿佛要将心脏徒手摘下来,才能消除这种撕心裂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