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孙厚。家贫。渡江训蒙。偶失馆在塘西张氏抄写。其家一婢夜奔之。公大詈曰。感应篇谓三台北斗及三尸神等随身纠过。岂夜深人静而上天弗知乎。峻拒之。婢与同斋西席得合而出。端节。西席回里。疽发。旋死。主人即聘公为师。假馆归。遇其叔于江口。叔曰。吾侄且喜。吾因儿病。祷于城隍。夜梦城隍呼吏将饥籍所改者。唱名对册。唱侄名。潜问吏。孙某缘何改去。吏查册对曰。此人本四十六岁出外饿死。因今年四月十八日夜拒某氏淫奔。延寿二纪。改入禄籍。我是以为侄贺也。公后致富。年七十。无疾终。高忠宪曰。匹夫积诚。造物即凭之而施。孙厚之拒色。真是一片诚心。其获美报。宜矣。
玉山王生。母死纳妇。约七终成婚。生宿柩旁。将妇别居。夜闻叩门声。婢以告。妇欲纳之。婢解其意。即放入同寝。五鼓告去。曰。恐外人知。罪我不孝也。阅三夕复来。问嫁赀几何。曰。金簪珥若干。准衣银若干。皆在小箱内。此人遂携箱去。后夜不复来。迨七终。生置酒与妇成礼。妇问前事。生言皆不知。妇知为贼所卖。哭泣誓不复生。归告父母曰。财物小事。吾身为贼所污。何颜自立。遂缢死。会葬。此人亦来。引棺至墓。方掩土。雷电宾士。震死一人。跪棺前。则生之堂兄也。此正德九年事。
法戒录曰。铅山一人。悦东邻妇。挑之。不从。值其夫寝疾。天大雷雨。乃着花衣为两翼。跳入邻家。以铁椎椎杀之。仍跃而出。妇以其夫真遭雷击也。服除。其人遣媒求娶。妇因改适。伉俪甚笃。一日妇捡箱箧。得花衣两翼者。怪其异制。其人笑曰。当年若非此衣。安得汝为妻。因叙事之始末。妇亦佯笑。俟其人出。抱衣诉官。论绞。绞之日。雷大震。身首异处。若肢裂者。
宦裔涂生。有才名。见邻女美。诱其妻召使刺绣。使频往来。一日。生匿榻后。其女至。令妻出视庖。强奸之。自是女不复来。久之。事闻于人。女之父。故儒家子也。耻与讦讼。逼女自尽。生入试。辄见其女披血衣来扼吭。即昏愦。祷之不去。终身不第。死于兵。
宿松杨兼哥。有名庠中。奉关夫子极虔诚。梦帝赐以方印。杨自谓必中。一日于楼上淫良家妇。场后梦回家至小东门。帝骑马追之。向彼索印。杨云。既授我。又何索为。帝曰。不止索印。且索汝命。一月之后。父子俱亡。遂无后。
考验功过
功过格曰。女人私奔。守正不染。三百功。完一婢女节。百功。妓女可染不染。一事为十功。不二色。十功。配一子女及时。十功。配一婢仆及时。三十功。嫁娶一亲戚故人子女。百功。毁一部淫书板。三百功。造一部戒淫书。百功
起心私一女子。十过。淫一良家妇。三百过。淫一室女节妇尼姑。六百过。污一婢。百过。卖一婢为娼。百过。卖重价。致配非人。五十过。蓄戏子妓女俊仆在家。致启邪淫。一日为十过纵妻女听弹淫词。一次三十过。蓄淫书淫画。一日为十过作淫书。写淫画。流传天下后世。坏男女心术节操。无量过。卖淫书淫画及春药射利。俱无量过。
凡不淫之类十一,一昼夜不起淫念。为一功。
古人有言。万恶淫为首。盖淫念一起。诸恶皆生。邪缘未凑。生幻妄心。勾引无计。生机械心。少有阻碍。生嗔恨心。欲情颠倒。生贪着心。甚至妒人之夫。生杀害心。嫌己之妻。生厌弃心。大抵淫心一动之后。种种恶缘从兹而起。种种善愿从此而消。夫一动淫心。未必实有其事。而忮妄贪恶之害。已至于此。况实有其事者乎
见美色不互视。为一功。
今之少年。三五为辈。专事轻薄。值素女于帘中。逢青娥于陌上。或流连注盼。或辗转凝眸。未有苟且之事。先成意想之。乃至入人之家。低声浅步。潜窥内室。借亲朋之闺阁。供梦寐之淫污。事之不仁。莫过于此。此非礼勿视一语。所以为万世法也。
不蓄淫书。不履邪地。不交邪友。已上一日为一功。
遇友人谈淫秽事。能正言折之。他词乱之。为三功。
遇友人多病。能极言利害。使其节欲。为十功。
人虽不肖。未有敢肆为淫纵者。自邪书一出。将才子佳人四字抹杀世间廉耻。而男女之大闲不可问矣。每见名闺女子。素行无瑕。暂一披卷。情不自制。顿忘中冓之羞。遽作巫山之梦。亦有少年子弟。情窦方开。一见此书。邪心顿炽。或手淫而不制。或目挑而苟从。丧身失命。皆由于此。若夫巧作传奇。当场演出。以婉娈姣好之童。为阿媚淫媟之态。坏人闺门不可胜数。皆此书为之作俑也。畀之炎火。夫复何疑。
履邪地。即今人所谓闯寡门之类。自谓一时适兴。非有大损。岂知风流种子。落在八识田中。未有不濡染者。且勾阑中人。素有拿人手段。或为秾丽之妆。或为雅靓之态。或为大家子女流落之状。或为明诗习礼之容。其种种神情。皆与书生暗相吸引。而不知其心事之在于阿堵也。人奈何堕其计中耶。
种种邪事。必有邪友诱之使然。吾何以知其为邪友而舍之。曰平日好谈人闺阃。及讲论房术者。必邪友也。好薰香戴花以自矜炫。及窥人内室者。必邪友也。皆当拒之。勿与订交。
偶遇邪缘。守正不染。为百功。
士人守正与室女不失节无异。何功之有。曰。令人言清行浊。比比而是。记功所以劝也。以适当其会而不动心为上。其不及乱者。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