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岚呆呆地,刚刚那种咄咄逼人的姿态仿佛也在慢慢褪去:“时间?殿下,这个世界从来不只是尊贵的人才会觉得痛,也从来不只是尊贵的人他们受到的伤害才会留下伤口,最初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只玲珑剔透的瓶子,被摔裂了太多次,总会有一天分崩离析。”
  秦可岚慢慢站起来,神情神圣整了整衣衫,腰背挺直坐在床沿,绝美的容颜苍白却骄傲:“从丧礼上,你选择了伊芙琳的那一刻起,你已经……”
  秦可岚失声轻笑,慢慢地说:“不是那个值得我承受崩溃风险的人。”
  那样平静的神色,轻浅却笃定的口吻,突然让权烈有一种深刻的无力感,一种就算把这个女人锁在身边也抓不住她的感受。权烈看着端坐在床沿的单薄的身影,骨节饱满的大手紧了又松,紧了又松。
  突然一把抓住秦可岚削弱肩头,蓝色的眸子眯到极限,冷冽地重复:“不是那个值得你承受崩溃风险的人?”
  权烈指节不自觉的用力,秦可岚很快地感受到疼痛,琥珀色的眸子凝上泪意是自然的反映,可是秦可岚的眼神都像是更冷了,看得权烈害怕,看得权烈心寒。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就连连年在飞弹与枪火中争命的将士都不会有秦可岚现在这样的眼神,冷静,镇定,不容改变,让权烈意识到,只要这个女人想要做到的,倾尽天下都无法阻挡。
  “在我的面前,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与骄傲,对我说不值得?”人会因为恐惧而愤怒,又会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权烈骨子里流动都是顺者昌,逆者亡的血液,在这样的时刻这种强势甚至残暴的因子就爆发出来,他的蓝眸阴翳地盯着秦可岚:“你说该用什么办法,抽掉你的骄傲?”
  秦可岚将臻首轻轻偏过一边:“这个时候,就算你用刀子刺进我的身体,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经过丧礼上的一场伤心,秦可岚似乎已经不会伤心了。权烈一听,非但没有怔住,却露出了诡异的神色:“你会意外的。”
  话音刚落,秦可岚就听到了皮带被解开的声音,察里克斯皇家总务处所特质的皮带扣头掺有一定比例的黄金,所以声音特别厚重,就算一般奢侈品牌都不可比拟,像征着独一无二的高贵,因此也是多少女孩子还没被怎么样就能产生心理高潮的声音。
  秦可岚猛得一缩,却没有躲开,因为知道她躲不开,当在傅出云的别墅,权烈把手指探进她的身体秦可岚就有所预料,秦可岚只是像是呆了一样,心中一片苍茫,机械地去解自己的扣子,如果注定躲不掉,只求不那么狼狈。
  可是秦可岚想错了,权烈要得就是秦可岚的狼狈,他现在只想毁掉秦可岚的骄傲,所以秦可岚刚接开了一颗扣子,就被扣住了手腕。
  大手用一扯,秦可岚整个人都拉了过去,权烈本是身形高大,秦可岚跪坐在床上一下子撞了过去,就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腥浓味道,秦可岚没敢睁开眼就知道撞到了什么?
  她从来不是一个脆弱的人,这一次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耻辱,为一个男人咬吗?这果然是抽走她的骄傲的绝佳方式。
  这是另一个极端,就像是明知道一个风流艳绝的小姐却偏偏要做出学生妹的清纯一样让男人心神荡漾,按捺不住。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夜总会公馆会安排学生妹之夜,但这样的冲突往往可遇不可求,那些公关小姐往往风尘浸体,就连表面上的清澈纯洁都不能周全,所以那些前去寻欢追思的恩客往往不能尽兴。
  而秦可岚正好相反,她的清浅明透权烈掌握到骨子里去,这一刻秦可岚的荒靡艳淫又是实在真切,那股勾魂摄魄的魅人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被释放出来,让权烈沉醉,让权烈疯狂。
  可是正在这时候,房间的门一下子被推开,秦子扬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权烈本来只解开了裤头,扯过被子一挡就依然是衣冠楚楚,秦可岚连忙捂住脸,只知道现在这一刻整个人羞耻地头脑都是晕的,摇摇欲坠。
  子扬还是孩子,如果真的明白她们刚刚发生了什么,对他一辈子都会产生阴影,更别说在以后的时间该怎么面对子扬的问题。
  “可岚妈咪,权烈爸爸是不是欺负你了?”所幸小子扬似乎并不能联想到他们刚刚发生什么,但对于权烈,子扬显然是有敌意的,连平时屁颠屁颠追着权烈叫的权烈爸爸都不再叫了。
  秦可岚连忙摇了摇头,她现在嘴里也是权烈的一部分白浊,说话就一定会流溢。秦子扬看秦可岚的神色明显是不相信:“可岚妈咪,你是不是受伤了,让子扬看看!”
  秦可岚急得快跳起来,她想说话可是只能发出呜的一声,子扬更加紧张了,小小的身体无比灵活,选了离权烈最远却最快到达秦可岚身边的路线。秦可岚只觉得这一瞬急得头都要裂开了,不由自主看向权烈。
  正当秦子扬像是一个小炮弹一样撞向秦可岚,权烈一把把子扬拎了起来,他的裤子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整好,半抱着脚踢足蹭的秦子扬完全是一个慈爱又无奈的贵族父亲的样子:“子扬,爸爸没有欺负可岚妈咪。我们只是有一些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可岚妈咪已经原谅了爸爸。”
  “是吗?”秦子扬听了停了乱挣,表情无比怀疑,但是就算子扬掩饰地再好,也不能掩去与权烈相同的湛蓝色眸子里,那份清亮的期待。就算傅出云对他再好,就算傅出云的别墅其实比玫瑰庄园舒心一百倍,子扬还是希望跟权烈在一起,这是血浓于水的天性,不可割断的父子亲情。
  不管权烈之前做错了什么,子扬原谅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自己的爸爸是他。
  “什么样的误会?”明明秦子扬动摇地很,但是在权烈的怀中还是趾高气扬。
  “什么样的误会?”权烈抱着子扬掂了一下,眸色深遂:“爸爸有一个房子,可是有一群乌鸦天天在房间里吵,甚至想着把房梁啄坏了。这样子扬与可岚妈咪住在里面就会有危险,所以爸爸想把房子里的乌鸦全部赶跑,再把子扬与可岚妈咪住进去。现在爸爸在装修,要赶乌鸦,所以子扬与妈咪暂时不能进去,并不是权烈不要你们,这就是误会。”
  权烈一口气说话的字数,可能又刷新了纪录,但很可惜秦子扬还是没听懂,大眼睛看着权烈:“子扬没见过乌鸦,新房子在哪,还有子扬跟妈咪可以与乌鸦交朋友……”
  “乌鸦会啄掉子扬的眼睛。”权烈做势戳了一下秦子扬的眼睛,没有挨到边秦子扬就捂住的眼睛。
  秦可岚捂着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权烈突然抬起头来,浅笑着看着秦可岚:“现在可岚妈咪已经原谅了爸爸,以后会跟子扬与爸爸生活在玫瑰庄园,子扬愿意吗?”
  子扬大大的眼睛望了过来,秦可岚傻傻愣住,权烈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目光戏谑而玩味,透着对方不可能拒绝的冷冽,秦可岚真怕子扬看出点什么,只能胡乱地点点头。
  权烈的笑容扩大,在子扬的小脸上亲啄了一口,秦子扬抿着唇:“子扬不想原谅爸爸的,既然妈妈都说算了,子扬就勉为其难住在这里好了。权烈爸爸你应该很高兴,这个世界上可是有很多的地方希望子扬与妈咪过去住哦。”
  秦子扬虽然一副傲娇不愿意的样子,可是秦可岚知道,从小到大,子扬如果真正不想要的事,他是连敷衍的姿态也不会有。
  秦可岚赶紧走到了洗手间,闭着眼睛把白浊吐了进去,可是就算是闭上眼睛,那种腥浓的味道一下子呕得秦可岚反胃起来。她狼狈地扑到盥洗台上,又不敢发出声音,玫瑰庄园的一切熟悉又陌生,温暖又残忍。
  再出来的时候,权烈已经把子扬抱到了儿童房,没有关紧的门缝中透来儿童房特有的桔色灯光与子扬银铃一般的笑声,秦可岚从抽屉里拿出那本笔记本,一下子扯掉了10页,这是秦可岚寄居在傅出云别墅中的整整十天,原本厚厚的一本笔记本,已经被快要掏空,随手一翻就可以数清里面还剩下几张的单薄。
  12页,秦可岚不知道该微笑还是应该怅然,只剩下12天。
  当天晚上,是权烈把子扬哄睡了。子扬年纪小小,却很认床,他刚刚适应了傅出云的别墅里的小床,回到了玫瑰庄园的豪华智能自带诱眠功能的儿童床,却还是折腾到了很晚。
  到了快睡着的时候,秦子扬小小的身体蜷在权烈胸膛的位置,抬眼看了看权烈,权烈湛蓝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秦子扬已经到了孩子抽条的年纪,个子拨得很快,连小脸细看起来也是一天一个样,包子脸慢慢在消下去,开始可以看出像是权烈那样冷峻的线条。
  “权烈爸爸,”秦子扬突然伸出小手,抚上权烈如果刀削一般的侧脸,轻轻地说:“我们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