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岚说得语无伦次,啰啰嗦嗦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叶诗涵一看秦可岚的手中的东西,就知道秦可岚为什么会下半身湿透了,她手上赫然是一个被水氤氲地软嗒嗒的绿色钱包,这个小笨蛋为了把它捞回来,竟然走到了齐腰的湖水中,还把它藏在衣服里。
  “人们所有的失望,都是因为高估了自己,这句话说得真对!”秦可岚指尖一松,刚刚不顾危险捞回来的钱包掉在了泥泞之中,惨不忍睹。
  “秦可岚,不是这样的,你值得我们任何一个对你真诚,永远不会放弃你,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爱人朋友,你的期待一点都不过份。”这样的秦可岚吓坏了叶诗涵,她想抱住秦可岚,可是秦可岚让她如此害怕。
  秦可岚诡异地笑起来,毫无血色的唇挑出美艳的弧度:“是吗?”
  秦可岚慢慢地向前走去,一脚踩在那个绿色的钱包上:“可是,我现在不稀罕。”
  秦可岚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稳,叶诗涵想要留下她,可是根本没有立场,咬了咬只好跟上去:“我不会有事,我现在去参加比赛,但如果你拦住我,我一定会有事。”
  那样割冰断玉的语气,那种比生死更遥远的距离感,叶诗涵只有收下脚步,想要打电话给韩恩,可是决赛已经开始,韩恩的电话已经关机,只用军用联络仪进行紧急事态联系,当然权烈也一样,而且这个时候找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没准只能适得其反。
  叶诗涵焦急地跺了跺脚,一下子又把秦可岚踩了一脚的钱包踩进了泥里,只好弯腰把钱包拽出来,再抬头的时候秦可岚已经失去了踪影。
  秦可岚回到了化妆间的时候,关负责人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看秦可岚因来就猛戳秦可岚的脑门:“不是让你不要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吗?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你自己。你不会又砸了人家玫瑰庄园里什么东西,被保全人员追,所以为了逃走才跳到湖里去的吧?”
  秦可岚沉默地卸妆,现在她已经没有时间上妆了,洗尽铅华之后就是素面朝天,可是镜子中就是这样不着不着一饰的苍白容颜,却反而让人看到说不出的故事感。关经理独角戏独挑大梁还是可以喋喋不休,直接挑战人类神经的极限。秦可岚愣了一愣,把指尖伸向那件如同透明流彩一般的衣裳,
  关负责人一回看,看到秦可岚一半的肩带挂在台削的双臂上,立马捂起脸:“秦可岚,不准对负责人进行情色贿赂,也不允许对负责人耍流氓!”
  秦可岚拉好最后一根肩带,关负责人一下子停了口,因为现在的秦可岚简直惊为天人,就像是精灵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魔法衣,如果生出一双透明的翅膀就可以飞翔起来。
  除了这样如仙似梦的气质,身体上每一个细节都让一向火眼金睛专门将他人的缺点无限放大的关负责人都无可挑剔。
  像是为秦可岚量身设计的纱裙完美地勾勒出秦可岚不至于太过饱满却引人遐想的身体曲线,像是透明鳞片又像是小翅膀碎纱掩映了她清瘦如玉的锁骨,高耸挺立的胸形,还有翘圆的臀形,除了这些重点位置,就是短裙长度的边缘留有一点碎纱设计,在翩翩起舞之时,注定会尽情飞扬,像是森林中漂浮的莹火虫一样成为人们目光竞逐的焦点。
  最需要一提的是胸形以下,直缀而下都不饰一物的透纱处理,完全勾展示秦可岚不盈一握的腰肢,连小小的脐位也暴露无颖,秦可岚贴了一颗水钻,折射出隐匿而火热的星光,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秦可岚!”直到一阵潮水一般的掌声响起,关负责人愣愣看了许久像是终于才得以回神,关负责人对自己失神的事实显得十分痛心疾首,于是面对秦可岚显得更加严肃:“你不要企图用美色让我放下我的原则,你这种想法是十分有必要接受教育,虽然你马上就要上台表演了,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的思想从根本上得到升华……”
  “关经理。”秦可岚突然轻轻地说:“你见过死尸吗?”
  关经理本来张着嘴巴准备侃侃而谈,发表学术见解三千万,却一下子被秦可岚云淡风清的一句话死死噎在那,嘴巴微微长着却只有空洞:“这个,没有。”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马上变成尸体给你看。”秦可岚绝美的容颜似笑非笑:“现在的我,比死了还难受。”
  秦可岚上前一步,关经理嘴巴张得大大的,这样美得不像人间人物的女人,说着不应是人类会说的话,真的太可怕了,汗毛从脖子到脚背都瞬间起立,不会穿上这漂亮衣服,就高兴地变异了吧。
  台上传来一阵阵尖叫声,显然刚刚舞毕的毕心熤赢得了人们的空前喜爱。前台隐约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接下来即将走上这个舞台的是秦可岚小姐,她毕业于意大利……”
  主持人还在台上历数秦可岚的经历,把观众的期待一再拉高。这边毕心熤已经从台上走了下来,一边还往脸上扇着风,刚刚在舞台上一段激烈演出真是太热了。
  一走到了化妆间,毕心熤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的秦可岚太美了,连身为女人她都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这样美,而且是没有一点粉黛的修饰,苍白的容颜上还带着没有擦尽的水珠,可是她一旦把目光投向舞台,就有一种自然发光的感觉,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可岚,你想赢吗?”不知道为什么毕心熤突然这样问道,伊芙琳对自己说过,在大赛中经过一轮轮的淘汰能站到这个位置的人,比任何人都想赢,在自己的眼里毕心熤还能找到一闪而过的戾气,可是秦可岚一直是平淡如水的姿态,有时都让她误以为她并不在意,她能一路走到现在,只因为她的天赋。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感受到秦可岚身上这种瞬间雄盛的斗志,非赢不可,输了就是毁灭的气势,让所有人都自动略为背影,秦可岚葳蕤一笑:“当然想,爱情,友情,事业,我总得赢一样,我必须要赢一样!”
  輪掉一切的自己,伊芙琳以为自己会黯然退场吗?或是黯淡地草草走过这场她曾告诉自己必输的比赛?不!哪怕一路走过来都是丢盔卸甲,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战场的,她都不会认输!
  “舞台上的消耗很大。”毕心熤看了看秦可岚,跑过去把秦可岚没来得及喝掉的水杯端了过来:“你先喝一点水,到时好好表现。”
  秦可岚接过水,优雅地昂起头,把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紧接着响起主持人高亢的声音,下面有请秦可岚为大家带来精彩表演!”
  秦可岚走到灯光之下,一袭像是羽毛一样的纱裙被灯光一打,那么如仙如梦的感觉被渲染到极限,像是整个人都要半隐半现,秦可岚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国王与王后也来参加了这场的汇演,虽然不可避免有一些岁月的痕迹,但高贵优雅,浑身散发着皇室气度,是察里克斯人民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的楷模。
  权烈,伊芙琳,云静初,费斯,叶诗涵,韩恩。俊男靓女,一双一对看上去那么美满般配,契合无间地本来就不应该有自己的位置。
  秦可岚呆呆地看着他们,专注到几乎失神,突然传来潮水一般的掌声,还有一两声情不自禁的尖叫声,秦可岚还没有任何动作,人们就臣服于她逼人的美丽。
  秦可岚回过神,高高的抬起下颌,像是一只骄傲的天鹅,笔直的腿旋转出让人喟叹让咏赞的舞步,纤细的手臂上下飞扬,都是高贵又不屑的神态,但人们都如痴如醉,几乎一秒钟就沉入了秦可岚编织的梦。
  梦里一切都美得夺魂摄魄,美得无懈可击,美得凡人只有捧出自己最谦卑最虔诚的姿态,高潮的乐点袭来,秦可岚急速地旋转,快到几乎不关于自己的极限,身上的衣裙盛开起来,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不敢呼吸,在灯光中旋转这个女孩如同遗世独立,让人想像她随时会踏风而舞。
  芭蕾舞剧进行的过程中是不能鼓掌的,可是观众完全被眼前的景色虏获了,像是魔怔一样鼓掌,像是要冲破天际,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在一下一下敲起,秦可岚一下一下跟着数,数着数着,就掉了一颗泪,承着旋转的舞姿很快就隐入不知道哪个方向的黑暗中,终于哭出来了……可是只有一滴,只值得一滴。
  在钟声响完的那一刻开始,对权烈一百天的约定就结束。
  最后一下钟声响起,秦可岚身体内突然飘出无数细小细小的纸片,因为秦可岚旋转的气流像是雪花一般围绕着她飞扬,整个场景简直美到超过人类的想像,舞台中那个单薄的人儿,几乎可以在所有眼睛的注视下羽化登仙。
  那是秦可岚最后一张笔记本的纸签,秦可岚把她撕碎了,撕得碎得不不能再碎,终于在钟声最后一下敲响的那一刹尽数扬了出去,人们在鼓掌,在尖叫,在膜拜,在她最悲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