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就是如此,秦可岚不能透过厚厚的毛绒装去看一看男人现在是不是不能呼吸,但秦可岚知道自己这一刻是不能呼吸了,男人的身姿在慢慢下降,高高举着玫瑰花。
  “怎样才能回去,我下定所有决心,只要能让她的心,重新开启,只要能让她的心慢慢开启。”音乐的声音在一再重复,鸭子完全跪在秦可岚的面前,身后的鸭子迅速站队,一个举着一个大字,老婆我错了,跟我回家吧!
  傅出云在旁边拼命使眼色,终于那个家字与回字才跌跌撞撞地调回了位置,老婆我错了,跟我回家吧!
  秦可岚只觉得整个蓝天白云都跟着音乐在旋转,她拼命地捂着嘴,那一群围在一边的师生也给力地爆发出哗啦啦一般的掌声,秦可岚拼命撑也快要哭出来了。
  傅出云倾着身体,在秦可岚耳边闲闲地说:“要不要这么感动,你这样就放过他了末免太便宜他了,万一你接过花发现那里面的根本不是权烈怎么办?”
  秦可岚愣住,乐声已经慢慢停止,其他鸭子一看结束了,就马上凑了过来,秦可岚放开手,忍了忍眼泪,却没有伸手接过玫瑰:“哼,就算里面的就是权烈,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原谅他,以为搞个MV就能把我哄回去吗?”
  “可岚,你听我说。”只见大鸭子长臂一动,整个笨重的鸭子头套都拉了下来,11月的天气,可是权烈满头是汗,连一向短齐精神的发角也沾得一绺一绺的。
  权烈笨拙地掏啊掏,从鸭子的肚子里掏出一个张皱巴巴的纸来,秦可岚嫌弃一看,竟然是那本自己记载了一百天的笔记本,只是这本笔记本已经只剩下一个封页,秦可岚淡淡地别开视线:“你还能找出这个东西来吗?”
  “可岚,在你开始倒计数的第三天,我就知道了这个本子的意思,这里面代表你对期待与宽容,所以我知道我有一百天的时间,我一开始就准备这一切都在一百天内结束。”权烈蓝色的眸子满怀希冀地看着秦可岚。
  “就因为你知道我的底线,所以就可以满不在乎地去践踏吗?”秦可岚一把把笔记本抽了过来:“可是,最后还是用完了,整整一百天,我对你的所有期待,都被一页一页撕得只剩下空壳,你现在还敢拿着它来向我道歉?”
  “没有撕完,没有撒完,我把时间算得很准确,那天的大赛并不是一百天最后的一天,只是你……计算日子计算有些失误。”权烈连忙解释。
  秦可岚正要反省,叶诗涵一巴掌拍在权烈的脑袋上:“现在是你在道歉,你还敢挑可岚的错?”
  于是秦可岚趾高气扬挺直腰杆,权烈连忙笑道:“不是不是老婆失误,是子扬……”
  秦可岚瞪权烈,说子扬比说她还要严重好不好!权烈马上改口:“是子扬留给我们一个甜蜜的误会。”|
  权烈慢慢把秦可岚手中的笔记本打开,里面一张邹巴巴的纸页,上面的字迹青稚地歪歪扭扭,上面写着傅出云的地址,让权烈去接她们,还写着“我们是一家人,应该生活在一起。”
  那是子扬的笔迹,是秦子扬不知道那个笔记本的作用,所以在秦可岚不知道的情况下撕掉了一张,所以秦可岚以为的一百天结束,其实过了九十九天?
  秦可岚愣愣地看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与上面歪歪扭扭的小字,权烈情深的地说:“这是子扬为我们保留下来的最后一天,他要告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所以应该生活一起。老婆,我知道错了,跟我回家吧!还有,你不为我与子扬着想,也应该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
  秦可岚大骇:“你怎么知道我有宝宝了?”
  “最后一次在台上,你对着肚子画圈圈,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了宝宝。”权烈一把拉住秦可岚的手,秦可岚怎么甩也不放手。
  “可岚妈咪,我们就跟权烈爸爸回去吧。”子扬被打扮成小鸭子,在一边拉秦可岚的裙角,萌得让心脏都要像棉花糖一样柔软。
  秦可岚的脚步轻轻向前移了一步,在这一刻潮思涌动,真的就想这样抱住眼前这个男人,傅出云又抽风似地凑过来:“顶住,顶住,这还不是这小子的底线,以后他再欺负你,怎么办。”
  “听上去是很有诚意。”秦可岚抱着臂:“但是接下来,如果太子殿下为了什么雄心壮志,为了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或是干脆一高兴又要给我与子扬一百天的煎熬煎熬什么的,我找谁哭去啊。”
  权烈狠狠地剜了傅出云一眼:“我真不知道费雷德里的二王子这么八卦又八婆。”
  傅出云抬头挺胸,轻哼一声:“察里克斯的太子都专机跑到我费雷德里跪求美人原谅,我八婆一点算个啥。”
  权烈额头的青筋一跳,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始从鸭子套餐掏,掏出来一张纸条,权烈把手按到心脏的位置,开始庄重宣誓:“我权烈今天起誓,如果秦可岚小姐愿意随我重返察里克斯,玫瑰庄园将以太子妃的国礼迎接,秦子扬以小王子的身份写入王族家谱。”
  此上内容还算正常,权烈停了下来,这下面的字是谁加上去的!但傅出云很哈皮地说还有还有,秦可岚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权烈。
  “只要老婆愿意回家,我会全心全意责无旁贷地服从老婆的绝对领导,财政收入全部上交,老婆的洗脚水我……也抢着倒!”
  说到这,权烈已经咬牙切齿,狠狠地看了一眼傅出云,傅出云已经拿着手机笑得快背过去:“这段视频要是传到网上去,一定可以评为年度最热。”
  权烈再忍,对秦可岚伸出手:“老婆,跟我回家吧。”
  秦可岚像一只蝴蝶迫不及待地飞入权烈展开的怀抱,权烈站起来把秦可岚抱在怀里,简直幸福地晕过去啊。
  “如果这段视频传出去,我就对不计后果对费雷德里开战。”权烈一边抱着美人,一边对拿着手机反复看的傅出云威胁道。
  于是一个月后,秦可岚带着简单的行李回到了察里克斯,察里克斯的大局已定,权烈将伊芙琳妥善安葬,王后家族已经完全失去了根基,国王权桀也同时表示,将于近日之内把政权逐步移交给权烈。
  秦可岚以太子妃的身体向内阁与公众公开亮相,再次见到褚翎,这个女人不仅清瘦,而且是像是彻底地苍老下来,秦可岚回答完记者的问题,主动走到王后面前。
  “其实,王后跟伊芙琳一直是合作的,是吗?”秦可岚端着酒杯,沉静地说:“用伊芙琳拉住我所有的视线,然后王后用权禹的关系让我也成为你的棋子。”
  王后看了秦可岚一眼,这一身王室宫装,秦可岚穿起来真的很漂亮:“是啊,这是一个堪称完美的计划,但我还是输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天生的棋手,也没有命定的棋子,往往那些自认为是棋手的人,最后却沦为被吃掉的棋子。”秦可岚看着酒杯中摇曳的酒光:“一个人,无论富贵或是贫贱,乐天知命比算计筹谋更重要,善恶到头终于有报,这是命运最简单的规律,无论多少智慧与强大都不能逃脱。”
  褚翎的嘴皮动了动,声音不是很大,但充满了阴狠:“秦可岚,你对我说这样的话,是因为我现在输了吗?我告诉你,时间还很长,你跟权烈等着瞧!”
  秦可岚一直认真地看着酒色,就算王后现在眼神恨不能吃了她,她都像是不在乎,慢慢从杯底转出一个小小的黑片,像是一个记忆卡,又像是黑胶。
  皇后的眼神一下子变了:“这个,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是我的父亲留给我的,你杀了我的父亲,又火烧首相府,不就是想要拿到这个东西,这是我在费雷德里不小心打破了父亲留给我的马克杯,从马克杯里掉出来的。”秦可岚慢慢地说。
  “上面记载了权烈父母当年是怎么引发的车祸,也记录了车祸的现场有多惨烈。”秦可岚的语气淡淡的:“我想跟我父亲临死之前的感受是一样的。”
  皇后瑟瑟发抖,目光癫狂地盯住秦可岚,一把抓住她:“你想怎么样?让国王杀了我吗?”
  “不是。”秦可岚轻轻地说,突然把那个小黑卡丢到了王后的酒杯里,十几年前的记忆卡,工艺还不到位,被泡在水里一定就废了。
  王后诧异地盯着沉在杯底的小黑片:“秦可岚,你……”
  “我只希望,一切的仇恨与杀戮,可以到此为止。”秦可岚说了最后一句话,转身而去。
  王族的杀戮与谋算,几乎所有人一被卷进来就像陷进了沼泽,再鲜活良善的人,也一分分变得黑暗腐臭,再把更多鲜活的人拉进来,皇后怔怔地看着女孩袅娜离开的身影,她或许从来不强大,从来不够智慧,但她却有着抽身而去的宽容与决断。
  半年后,王后移居意大利,与权禹王子生活在一起,听说权禹王子也在意大利也认识了一个女孩,他们很幸福很恩爱。
  王后移居之前对抱着刚出生的小公子的秦可岚说,也许明年她就要加入照顾孙子的行列了,小孙子需要她,而察里克斯不需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