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秦可岚简直欲哭无泪,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有意无意在秦子扬面前表现出他们之间很亲密的样子,简直挑衅一样。
  “我跟你姐姐的熟悉,是你现在还不能理解的那种。”权烈端起碗,准备开吃,不过是市场上的手工面煮开的,但男人却自然有一种宫宴候庭的气度。
  “姐姐,你怎么不吃?”秦子扬突然说,权烈这才注意到秦可岚并没有拿碗。
  秦可岚有些尴尬:“我们这里只有静初子扬我三个人,下的面也就按平时的量。”可是她没想到权烈一进来就喊饿,刚刚在厨房中几筷子下去,两人份的面都挑给他挑走了,秦可岚说不哀怨是假的,但立马做出一副贤德的样子:“没事,我再下就好了。”
  “不用。”权烈突然大手一伸,从桌子中间拿出一个空碗,大手微动就把大半的面擀到空碗之中,权烈把碗伸到秦可岚的眼前,意思是分着吃。
  秦可岚的眉心微动,她虽然际遇坎坷,但是秦舒云对她从小家教甚严,又在首相府呆了十年,是养成了一些心性,她不愿意吃从别人碗里分来的食物。
  权烈虽然出身高贵无比,礼俗更是耳濡目染的深刻,但自小在军中长大,与众军士一起杠枪一起吃锅饭,在这样的小节上往往不在意。
  “怎么不吃?”权烈看向秦可岚,子扬从面里抬起头来,接了一句:“我姐姐有洁癖。”
  权烈的脸色不太好看,他都不嫌弃屈尊在这样的低等的公寓吃饭了,还被嫌弃自己好心分的东西脏?目光悠然而深远,嘴角的笑意像是夏日荷叶上的露珠似落非落,更看得人惊心。
  “不,我不是不吃,我觉得这么多,我也吃不完。”秦可岚看权烈的神色觉得自己不吃已经不可能,只能争取少吃一点,她可不想把整碗被这个男人口水沾染过的面都吃掉。
  秦可岚为难地拨动了碗中的面条几下。权烈已经刷刷地吃下了几筷子,有些迷恋似的眯起眼睛:“真的吃不完吗?”
  “嗯。”秦可岚点点头,正在犹豫要不要说:能不能允许我剩下一部分?权烈已经呼地把自己的碗推了过去:“那就再分回一点给我。”
  身为国之储君的权烈什么美味珍馐没有吃过,但就是觉得这冒着家常热气的肉丝面却让权烈吃出不同的味道来。
  秦可岚有些气短,极不自然地捏起筷子又把碗里的面条往权烈的碗里挑,自己想想都有些矫情,吃一碗面弄出这么多的动静,不由地加快了动作。
  可是那些面条极为细长,纠纠缠缠在一起秦可岚本只想拨一半过去,可是想把所有挑起的面条都抽完,估计自己碗里没剩下多少了,秦可岚不由地火辣辣起来,又不想重新把面条拽回碗里,刚刚过去的面条已经与权烈吃过的都混在了一块,对着纠缠在一起的面条秦可岚有些束手无策。
  正为难,权烈凑了过来,一低头就咬断了纠缠在一起的面条,把秦可岚的推到她的面前,看不也不看她,命令道:“吃。”
  秦可岚有些委屈,这碗里的面条几乎每一根都是权烈咬过的了,她平时是连子扬吃剩下的都不吃的,权烈看秦可岚还没有动筷,眯着眼睛看向她,他的眉眼本是极深邃,专注地看人的时候,像是人世间的光华璀璨都揉进去。
  秦可岚被看得有些不安,低着头说:“我好像煮完面没有洗手,我先去洗手。”
  秦可岚刚想站起来,桌子底下一条修长的腿突然压住了她的膝上,秦可岚的心狠狠一跳,费了好大的劲才抑住弹开的冲动,权烈也不看她,只顾吃面。
  这……也太霸道了,秦可岚感受着男人状似随意搭在她膝上的腿,但隔着布料也可以感受到他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只好低头开始吃碗中的面条,那些面条像是极烫,又像更为滑韧,一点汤汁弥在秦可岚的嘴角。
  这些都让秦可岚不可自控联想权烈的吻,不容拒绝,热炙地扫过自己的舌尖,甚至还带出水色的津液,这样的淫靡的想像让秦可岚更吃不下去碗中的面条,不敢看权烈的眼,只顾低着头,却发现自己领口露出皓雪一般的肌肤又浮上一层可耻的粉色。
  那样的粉色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而剧烈的起伏,秦可岚可以感受到权烈现在肆意打量自己的视线,带着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热,权烈在桌子下的长腿向上延伸,他的裤料的摩擦带起秦可岚的长裙,一点一点向她隐秘的地带探索。
  权烈这样具有侵略性的举动,就不在自己不肯吃他咬过的面惩罚的范围之内了。秦可岚更加不敢抬头,胸前可耻颜色印在秦可岚的眼里,都恍惚成了大片大片的白光,秦可岚几乎被自己的敏感与男人的霸道折磨地晕眩过去,绝美的小脸上压抑着乞求的颜色,像是权烈再进一步,她就会哭泣出来。
  “好了,不是说要去洗手间吗?”权烈低沉着声音,突然就放开了长腿的限制,秦可岚落荒而逃地奔向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整个小脸都湿漉漉的自己,秦可岚用凉水冲了一遍又一遍,想要把因为那个男人兴起的可耻颜色冲下去,可是粉红的颜色因为凉水的清洗而显示出更加鲜艳的颜色,像是春寒中灿烂的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秦舒云教过自己的诗句突然钻进了秦可岚的小脑袋里,现在秦可岚的年纪,确实是宜室宜家的年华。呸,秦可岚很严肃地唾弃自己,自己跟着权烈,宜的就是察里克斯璀璨王朝,连一个首相府都容不下自己,又何况整个皇室?
  这样想起来,秦可岚安静下来,走出洗手间整个人有些苍白。权烈已经抱着子扬在看幼儿园的做业,子扬扬起小脑袋:“叔叔,什么是王道?”
  权烈透着餍足之后的满足,高大的身体透着慵懒的风流,又自然透出不容亵渎的尊贵,没有人比此刻的他更能诠释王道,他略略欠了个身,淡淡道:“王道,就是对手不听话,就从他身上辗过去。”
  子扬蓝色的眼睛一亮:“叔叔真厉害,你一说我好像就明白的了。幼儿园老师解释了半天,说是与什么冶国政冶有关,子扬都听不懂。”
  权烈笑眯了眼,像是子扬的肯定让他十分受用,子扬又问:“那么什么是霸道?是不是跟男权主义有关?”
  “霸道,就是对方很乖,也从他身上辗过去。”权烈的眼睛流潋着随意,子扬瞪大眼睛,似懂非懂:“既然对手很听话,为什么还要从他身上辗过去?”
  “这就像是下棋一样,有些棋子,处在特别的位置,是注定要用来牺牲的,与它有没有犯错没有关系。”权烈轻抚着子扬短而柔软的头发,嘴角的笑意那样凉薄,让人听出凄凉来。
  “那……”秦子扬还想问,权烈接过话头:“还有其他问题吗?”
  “最后一题,”子扬小心地端着作业本:“孔孟之道是什么?好像这是三个道中最受李老师喜欢的,李老师说过孔孟二字,就可以治理半个国家。这样的道,应该不用从别人身上辗过去了吧。”
  “孔孟之道,是在要从你身上辗过去之前,会跟你说一声。”权烈低笑一声,子扬一听像是很失望:“为什么所有道都要从别人身上辗过去?”
  “子扬。”权烈欠起半个身子,把小子扬抱到怀中,他的怀抱十分宽厚,子扬坐在他的大腿上像是一个小号的布娃娃,权烈却严肃地看着子扬的眼睛:“在这个世界,弱者是有罪的,任何一种程度的成功都伴随着弱者的倒下。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从来是人类进步的法则,所以不是这些所谓的道太残酷,而在于你不要搞错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秦子扬怔怔的,明明这个男人眼中锐利难掩的微光让自己害怕,他所说的与可岚静初教给他的都不一样,但是除了害怕小小心脏中更是生出一种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豪情,需要他人倒下又怎么样,他要站在世界的中央本来就需要足够的人对他伏下脊梁。
  而权烈就是这样的男人,就算现在他们身边没有其他人,但那种让世界低头的气势浑然天成,让秦子扬的小脸都印满了光辉。
  “子扬,你快回房去睡觉。”秦可岚简直是听不下去,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心呵护的小子扬被权烈这样歪理邪说的摧残。
  “可是……”秦子扬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权烈。秦可岚赶紧说:“子扬,明天叔叔还要上班。”
  “是,总裁是一整个公司的大人物,要早点休息。”子扬一听就乖巧的拽他蓝色的毛巾跑到洗手间洗脸刷牙。
  洗了一个澡之后的小子扬浑身香香的,湿漉漉的头发显得蓝色的眼睛更加明亮,小小的身体包裹宽松的小睡衣里面,小孩子天然的可爱在这样的情景下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被秦可岚抱在怀中,秦可岚的发角同样湿湿的,让人可以说想像是给子扬洗澡的时候打湿了,她没有刻意地微笑,但自然而然让人感觉到她嘴角的流光。
  权烈本是提上公文包要走,这一大一小人儿人影却让他愣在原地,她们向含笑向他走来,说着话,甚至都没有看到他,但这对的暖融融的人儿却像是要直接走到他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