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又有一匹快马从镇东快速奔了过来,马上骑士见到客栈门前的马群,急停下马,望见几个大汉坐在客栈内,便向声叫道:“寨主!有信传来。”边喊边跑进客栈。那几个大汉站起身来,上首的大汉迈前几步,从来人手中接过一张纸条,念道:“字喻各寨,大庄主遇刺,疑与一名为林家班的杂耍班有关,各寨要密切监视,发现者立即飞传庄主,并尽力截杀。”
话声刚落,几名大汉同时抬起头来,互相对望,半晌,大汉们几乎同时叫道:“林家班!”为首的大汉说道:“大家不要慌乱,别惊动了这些人。”李尘逸听到此,知道这些人发现了杂耍班,恐怕一会双方必有一场血战。
为首大汉低声对后来的人吩咐了些什么,那人微一点头,取出一块锦帕写了些东西,怱怱走出客栈,从马背上取下一个笼儿,打开笼门捉出一只鸽子,将锦帕绑在鸽子腿上,一扬手将鸽子抛上天空。那鸽子一振翅,扑啦啦飞起,刚打一个盘旋,突然从客栈墙内飞起一枝袖箭,正中鸽子,那鸽子一个俯冲,跌落地上。
客栈中几个大汉一惊,齐向袖箭发起处冲去。刚一出门,见一个毫不起眼,外表老实巴脚的中年人袖手站在客栈墙边,脚下躺着死去的鸽子。为首大汉怒吼道:“是你打死了我的鸽子?”
那人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我看这只鸽子有些古怪,抬手一指,它就落了下来,死在我的脚下当真有些可怕。”后来的两个大汉之一,见事情有些古怪,赶紧一扯为首的大汉,道:“大哥勿急,事情有些不大对头,容小弟问上一问。”为首的大汉似是知道有事情发生,也没吱声,微一侧向身让在一旁。那大汉道:“不知是何方高人来到我清河地面,清河寨五位寨主、卧虎寨修长风、修长月在此候教。”
他话声刚落,只听身后一声长笑,有人道:“几位寨主似乎有些性急了吧?我林家班只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的卖艺人,那敢让各位寨主如此费心关照。”几位寨主一回身,见身后笑吟吟站立一人,几位寨主心中一凛,心中均暗道:“以我们的身手,这人什么时候到的身后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想来人武功相当可怕。”
李尘逸半蹲半坐在客栈外面,耳中听到双方对话,才知道林家班外表看不出什么,其实骨子里戒备森严,外面的每一个举动,他们都观察得十分清楚。不知自己追踪老李的行踪时他们有没有察觉?”
为首的大汉,清河寨大寨主“锦豹子”苗莽向着林一龙道:“陇右城内刺杀薛大庄主的想必是你们这伙卖艺人吧?”林一龙赶紧摇手道:“这位寨主慎言,人命关天,你老人家口上留德,这事如果传扬出去,我们这个小小的杂耍班岂不要吃官司吗?”
卧虎寨寨主修长风“嘿”地一乐,道:“敢在陇右城内刺杀薛大庄主,可谓是胆大包天,还怕吃官司吗?”林一龙也是微微一笑,道:“我们一介草民,不似各位胆大包天、杀人越货,岂敢吃上官司?”不待他反话说完,“锦豹子”苗莽“锵”的一声大刀出鞘,用手一指林一龙,叫道:“不管你是不是真凶,在我清河地界,也叫你乖乖俯首,跟我们到陇右对质。”说罢一摆大刀直奔林一龙,其余几个寨主也纷纷亮兵刃扑了过来。
林一龙见此情景,一旋身退出一丈有余,“锦豹子”苗莽一个箭步追了上来。突然,从门后飞起一条铁扁担,直砸苗莽顶门,苗莽一矮身形,大刀上翻,想驾住扁担。可那只是练把式人的想法,你有百斤力气,驾住百斤也就是了,如果你想驾住千斤的重物,岂是可能的事儿?这只扁担下砸之势,如泰山压顶一般。
众人耳中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锦豹子”苗莽连人带刀被砸在地上。其他几个寨主见大哥一招之下被砸身亡,知道今天难讨到好去,但几人均是玩命的主儿,那把生死放在心上,眼睛都红了,各执兵刃拼命攻上。后面站着的冯老实轻喊了一声:“喂,后面还有一个人哪!”随喊声揉身而上,别看冯老实平时老实巴脚,此刻混身精气爆长,如下山猛虎一般,后面两个寨主刚转回身来,立时感到后心象挨大锤重击,口喷鲜血,倒地身亡。
李尘逸在外听见里面开始打斗,轻移脚步,从窗边探头一望,只见林石头挥舞铁扁担,冯老实展动双掌,正将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击倒在地上,而班主“妙手郎君”林一龙则没事人一样,笑吟吟站在一旁。不一时,几个活生生的大汉都象烂泥一样死在地上。林一龙一挥手,又见几个人窜出房来,与冯老实、林石头一起将死尸搬上车子,掩盖起来,院中又恢复了宁静。
李尘逸见到这样残忍、迅捷的杀人场面,舌头半天缩不回去,心中暗道:“这林家班不愧是职业刺客组织,杀人如草芥一般,手脚干净利落,什么人要是得罪了他们,就象摸到闰王殿的门楣一样。不知他们与当年‘追风叟’曲平相比,当是如何?”想到此处,一缩身体,溜回到门前,假装无事,继续在门前晒太阳。
过一会,林石头与老李二人走出客栈,将门前的八匹马解下,牵着向镇外走去。李尘逸心想:“这林家班的人不知用什么手段?客栈里的人一个出声的都没有。
客栈里姑娘林茹云叫道:“李尘逸、李尘逸,你跑到哪里去了?”李尘逸听到喊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答道:“你又鬼叫什么?我在门前晒太阳。”林茹云怱怱走了过来,低声道:“你怎么还蹲在这儿?赶紧进去收拾东西,马上又赶路了。”李尘逸故意奇道:“刚刚休息下来,怎么又要急着赶路?”林茹云低声道:“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快进去吧!”李尘逸一扭身,详怒道:“我再是小孩子,也是你叔叔的哥们,你怎么敢对我无礼!”林茹云又气又乐,道:“好啦!我的小叔叔,快走吧!”
李尘逸随林茹云走进客栈,偷眼望去,见厨房之内蹲着几个人,正是客栈中人被逼在厨房里不得出门。李尘逸心中大悟:“怪不得不见客栈的人出来,原来都被关在厨房里了。林家班的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林家班众人将车赶到院外,李尘逸要坐在最后一辆车上,被林茹云扯了一把,李尘逸问道:“你拉我干什么?每次我不都坐这辆车吗?”林茹云道:“今天我心情不好,你和我坐在前面,一路上好说个话。”李尘逸“嘿”地一乐,随林茹云上了前面的车。
大车快速驶离镇子,走了不远,李尘逸偷偷注意到最后一辆大车在道路转弯处驶入一片林中,又隐约见到林石头和冯老实二人在林中探头探脑。隔了一会,只见那辆大车又跟了上来,林石头和冯老实二人也坐在车上。李尘逸心道:“这二人一定是将死尸和马匹处理好了,又悄然跟了上来。
李尘逸坐在车上,口中不言语,但心中不住寻思:“这林家班决然不是好去处,但班中众人对自己不错,甚致象一家人一样关怀倍致,自己不难为他们也就罢了,但总不能长时间与他们聚在一起,得想个办法离开他们才是。”想到此处,李尘逸决定到前面寻个去处,离开林家班。
林家班的大车沿山道驶进,一路上静悄悄的,几辆车上标志杂耍班的旗帜全都取了下来,带蓬的大车与普通人家所用的蓬车并无异处。一连怱怱走了五天,李尘逸注意到林家班的人情绪逐渐松驰下来,估计是已经脱离了薛家的势力范围。
傍晚时分,西北天边乌云渐渐覆盖上来,天气变得闷热,一丝风也没有。李尘逸热得难受,爬到车蓬上,大车走动带起的一丝热风也解除一点闷热的烦燥。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兵刃撞击声,可由于山脚阻住了视线,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林家班众人也听到了声音,大家精神为之一振,手都放到兵器可及的位置。班主林一龙更是站在车辕上,凝目前望。
刚转过山脚,只见五个大汉正在围攻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似是受伤不轻,脚步有些不稳,另一个女人头发披散,拼命舞动双刀抵挡众大汉的进攻,掩护着受伤的女人。几个大汉如灵猫戏鼠,只是围攻,并不急于击杀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