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郎中”“齐天机接言道:“此事是不是与太子有关?因为教中弟兄们探听得许多事情均牵涉到太子府的幕僚。”
李尘逸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不说你们也能知道个大概,当今太子与魏王李泰互争储君之位。这几年来,他二人网罗了不奇人异士,培养各自的势力。在朝廷重臣中,又极力争取对自己的支持。据我所知,象汉王元昌、侯君集他们都站在太子一方,因而是承乾太子的势力大些。这一段时间,我所遇到的事情与太子府有直接关系。比如这血魔教和北域九幽门肯定是太子府首席武士钱承阁请出来对付什么人的,恐怕这里也有对我不利的因素。”
“铁罗汉”齐三霸问道:“少教主与他们没有势力之争,干吗他们要对付你?”
李尘逸叹口气道:“这也是我多事引起来的,如果我不为了救父皇而入长安,就不会有这事了。如果我不管‘花魔’石开玉修练邪功残害生灵的事,也没有事。如果我不答应父皇为大唐朝效力,回到江湖中去,也不会有这些事了!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我?第一,我娄次破坏他们的事儿,再者,他们也是想对付父皇身边对他们有不利影响的人。事到如今,我决难置身事外,只好尽全力与他们周旋,看一看到底谁落谁手!”
“铁罗汉”齐三霸“噢”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少教主你放心,咱摩天教数万教众,随时听你调动,与他们拼到底了!”
李尘逸笑道:“事情也不致于那么严重,咱们要做的是各个击破他们的外围势力,使他们得不到支援,至于粉碎他们阴谋的事,那是皇上做的。”
“铁罗汉”齐三霸打了个哈哈,道:“我们一切听从少教主吩咐,对付一些江湖势力,我想咱们摩天教还不含糊。”李尘逸笑道:“有总护法、齐堂主的大力支持,最后笑的一定是咱们。”
三人相视,不由大笑起来。
李尘逸告别“铁罗汉”齐三霸、“佛手郎中”齐天机,径自奔长安城外“聚王侯”酒楼。他一进门,堂中的伙计见是小姐的朋友,赶紧上来,问道:“少爷是吃酒,还是找我家小姐?”李尘逸冲他一咧嘴,道:“你家小姐在吗?我找她有些事儿。”伙计忙连声说道:‘在、在,小姐在后楼哩。“李尘逸笑着对伙计道:”麻烦大哥替我通报一声!”伙计陪笑道:“小姐吩咐过,少爷你要是到了,就直接请你到后楼见她。”李尘逸笑道:“那就麻烦大哥你带路,好吗?”
伙计连连应承,侧身相请,带着李尘逸直奔后楼。
一见李尘逸突然来到,“玉面灵狐”林雯有些意外,忙笑着将他让进屋内。李尘逸进屋坐下,见伙计退出,屋内无其他人,双目直视“玉面灵狐”林雯,半摩天言不发。“玉面灵狐”林雯一见李尘逸的神态,心中有些吃惊,笑着问道:“你怎么啦?干吗象个木头一样看着我?”李尘逸一眨眼,硬生生地道:“你到长安来是不是另有目的?而不是为了来寻我。”林雯一撇嘴,道:“这有什么分别吗?你这个人年纪不大,鬼心眼不少。”李尘逸瞪眼道:“分别是不大,但内涵不一样!”林雯有些生气,道:“什么内涵?”李尘逸道:“你们家族大老远跑到长安开个酒楼,决不可能是为了你林大小姐,最多你是顺路来京城找我,但真正的目的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我说的对吗?林大小姐!”
林雯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充满笑意,道:“你这个鬼东西,从哪探听到的消息?就因为这个,今天你跑来兴师问罪?”李尘逸一下子笑了起来,道:“我哪敢兴师问罪,我只是吓你一吓,看你是不是心虚。”林雯抬起手来,作势欲打李尘逸,道:“我心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李尘逸一脸严肃,正经的道:“雯雯,我问你,你们此次来长安,是不是另有图谋?”林雯瞧了瞧李尘逸,点了点头,算是答覆了他。李尘逸见林雯承认,就又接着说道:“我还想问你一件事,那就是你能不能详细给我说一说关于血魔教的事儿?”
林雯听李尘逸如此一问,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双眼直瞪瞪望着李尘逸,好象惊呆了样,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就听窗外有人大笑了一声,道:“王爷若要打听血魔教的事,自管来问老身,何必逼问我的侄女?”
“玉面灵狐”林雯一听此声音,一个转身扑向门外,大叫:“姑姑,你怎么来了?”李尘逸初时没以为意,但当林雯扑出门外,才回过味来:“此人功夫极高,能欺近我身边而一点也令我感觉不到,高人也!”
只见“玉面灵狐”林雯双手搀着一个年纪约五十余岁的老妇人走了进来,这老妇人看上去有五十来岁,满头白发,可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走路缓慢,象是大病初愈,浑身无力一样。李尘逸心中暗道:“喝!这老太太怎么和‘铁罗汉’一样,不会是他们有亲戚吧?”
“玉面灵狐”林雯搀着老妇人一进屋门,就冲李尘逸道:“这是我的姑姑,你快过来相见!”李尘逸上前几步,一揖到地,接着又要施大礼。老妇人左手虚空一抬,道:“老妇人哪里敢受王爷的礼!?”李尘逸就觉一股暗力从下而上托起自己,他也就故意顺力而起,并且装成是受力而抵敌不住,连连向后退了两、三步。老妇人一见李尘逸一个趔趄,向后退好几步,忙叫了一声,道:“王爷小心!你站稳了!”林雯一撇嘴,低声道:“鬼东西!”
一场非同一般的见面礼过后,三人坐下,老妇人手抚林雯后背,道:“老身在窗外听了王爷的问话,知道王爷对我家雯雯的身世有一点了解,而且对我们家族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全不知道。”李尘逸笑着说道:“老人家想得多了,我只是唬一唬雯雯,哪里知道些什么!”老妇人道:“王爷,老身离开故乡,首先是为了家族仇恨,其次是为了我这侄女的终身大事。你想我能对侄女终身相托的人不了解吗?老身即然知道王爷你想问什么,就责无旁贷替雯儿把事情说出来。”
李尘逸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如此,李尘逸多谢老人家!”老妇人一伸手,示意李尘逸坐下,又拍了拍“玉面灵狐”林雯,道:“王爷,正如你所知,雯儿是江湖人称南方无名家族的唯一传人,我们这一家族到现在为止,只剩下我们姑侄二人,其他的都是家族从属。”
“玉面灵狐”林雯此时一双大眼充满泪水,但仍注视着李尘逸。李尘逸冲她一点头,道:“听人传闻,贵家族与血魔教为世仇,由于多年仇杀而两败俱伤,才到今天这种地步。”
老妇人点头道:“不错,事情确是如此!但详细情节是外人所不知的。此中内情,就连雯雯也不大知道。今天老身遇到王爷,就当着你们二人的面,将这段恩怨讲给你们听。”
“玉面灵狐”林雯紧贴在老妇人身上,道:“姑姑,你别激动,慢慢的讲。老妇人爱怜的看着林雯,道:“唉!世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别人哪会这么疼我?”
停顿一下,老妇人接着又道:“我们这个家族久居南方,其实是苗人,后来离翻天寨,而改姓林。几十年前,我们家族很是兴旺,有几个前辈闯入江湖,创下了不小的名声。因此江湖中人才知道南方有我们这个家族,由于族中规定,不许族人在外报出家族姓氐,所以才有南方无名家族称谓。血魔教原本是我们家族的一个分支,当年我祖父无意中得到一本秘籍,他老人家一看之下,知道是一本邪书,书中所记不仅有修练邪功的诸多方法,还记载了许多修练邪恶阵法、残害生灵的邪术。
我祖父原本想将此书付之一炬了之,但后来终于不忍,只将它收在一个密室里,谁知此事被族中我祖父的一个侄儿知道了,也不知他怎么偷入密室,盗走了秘籍。后来,我祖父察觉到有人修练邪术,方法与秘籍中记载的很相似,他入密室一看,才知道秘籍被盗,他老人家猜测此事定是家族中人所为,就在族中追查,终于查到是那侄儿所为,那人不愿受族规制裁,反抗逃走,但被祖父一掌击得呕血坠崖。
我族中规定,此事即系此子所为,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祖父的弟弟,难逃其责,应受族规惩罚,还有他的妻子也得受族规处治。我祖父的弟弟是族中执法者,他知道此事的后果,不等我祖父回转,就将其儿媳一掌拍死,然后自尽身亡。我祖父回来,见此场景只叹了一口气,亲手将弟弟、侄媳安葬。过了几年,我们家突然遭到一群蒙面人的袭击,并自称是血魔教,要血洗我们家族。
我祖父率人奋力抵抗,打斗中,祖父发觉敌人所用功夫与秘籍中所记载相似,便大声叫出那人的名字,那人大笑一声,坦然承认。激战中,咱们家族的人损失惨重,从我祖父自下,死亡二十余人,对方也死亡过半。那时我才九岁,等过后出来,咱们家族只剩下七、八个人了。过了几十年,我叔叔他们寻到血魔教老巢,大家一阵厮杀,结果我们大获全胜。
那一仗我也曾参加,到现在我还记忆如新。又过了几年,雯儿还在吃奶的时候,血魔教又闯入家族领地,双方一阵火拼,这回血魔教不知从哪请来两个高人,到后来才知道这俩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叫‘阴阳鬼叟’阴无极,女的叫‘飞血惊澜’,这二人十分厉害,加上心黑手狠,咱族人被他们杀死无数。我哥哥一见情形不好,叫我抱了雯儿藏起来。这一仗直打了一摩天夜,等我从藏身处出来,咱们族人一个也不剩了,全部被血魔教杀死了!”
她讲到这里,眼中充满了泪水,似乎当年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玉面灵狐”林雯也陪着姑姑不住流眼泪。李尘逸听到这里,道:“血魔教与你们家族本是同宗,何苦这样相残?”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这也许就是冤孽吧!我那时年纪还小,不方便带雯儿,就带她逃出山谷,将她寄养在我的表哥家中,就是现在的林家庄庄主。而我至力于修练家族绝学,收罗旧部,四处追查血魔教的消息,准备为家族报仇。”
李尘逸插言道:“老人家打探到了血魔教的下落吗?”
老妇人道:“前些年,血魔教不知得罪了什么高人?被打得七零八落,一直龟缩着不敢出山。前几日,王爷将他们传人中最杰出的‘花魔’石开玉给杀了,他们终于沉不住气了。我听下属们探听到,‘阴阳鬼叟’阴无极和‘飞血惊澜’已经出山,来到终南山中,侍机出动。因此,我就带全部人马,赶到长安与雯雯她们汇合,准备到终南山中,与血魔教决一死战!”
李尘逸道:“老人家有必胜的把握吗?”老妇人摇了摇头,道:“为了家族的血仇,我不惜玉石俱焚!”李尘逸笑道:“老人家,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我和一些朋友,也正在追查此事,如若咱们合兵一处,岂不胜算大些吗?”老妇人道:“假手别人老身决不愿意!”
“玉面灵狐”林雯在一旁一推老妇人,道:“姑姑你说的是什么话?他不能算是外人吧?”老妇人一拍手,倾刻醒悟过来,道:“对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把自家人当成了外人。有王爷在此相助,不愁他血魔教不灭!”
李尘逸笑道:“要对付他们,咱还要费一些心思,等我去请俩个前辈出来,维护大家的安全,然后再去找他们的晦气。”他话音未落,就听前面传来一片争吵声,店中一个伙计快步跑上后楼,急报道:“前面硬闯进一人,说要找小王爷。”李尘逸微微一笑,道:“必是哪一路朋友遇到了古怪,才冒失闯进来。”说着,他冲“玉面灵狐”林雯一呶嘴,道:“我出去看一看。”
李尘逸刚到楼下,就见“夜猫子”赵大海双眼通红,又急又怒,硬要闯进来,李尘逸离老远大叫一声:“大家是自己人,不要吵!”众人一听,立时不再争吵。李尘逸又叫道:“赵大哥你来此做甚?”
“夜猫子”赵大海“噌”地一下窜了过来,一把拉住李尘逸的手,急得快要哭了出来,道:“小师叔祖,快救一救田师兄,他快要不行了!”
李尘逸拍了拍赵大海的手背,道:“赵兄你别急,有什么事慢点说。”赵大海喘了一口气,道:“田师兄受了伤,正躺在郊外农家里,恐怕这一次要够呛。”
这时“玉面灵狐”林雯和她姑姑也走了出来,站在李尘逸身后,听到此处,“玉面灵狐”林雯道:“有人受伤,那你快去救人吧!”李尘逸回头看了她一眼,向赵大海一挥手,道:“你快前面带路!”说着迈步向前。“玉面灵狐”林雯的姑姑这时道:“且慢,容老身过去也看一看。”李尘逸用力一点头,算是应允。一行人急匆匆向郊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