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男人的声音冷若玄冰。
  “她惊吓过度,耳膜受损,心理上肯定也有一定程度的问题,这个需要等她醒了之后,跟她聊一下才能确定,我推荐你们先将‘nnc’的案子暂缓,或者移交他人办理,短时间内,她没有办法痊愈。”
  霍东铭颔首,上下齿牙关紧锁,咬肌若隐若现显着他内心的不平静,直到将视线落在温凉的身上,免伤的阴沉才稍敛去一些,柔和了些,怜惜的望着她。
  女人的色煞白,被打了一巴掌还显肿,憔悴脆弱。
  一会儿,他想起庄卓的暗示,想要开口询问,但又觉得答案不重要话未出口。
  倒是轩看他面色复杂,主动解释:“您担心的问题,并没有,之前护士帮温小姐洗澡时,我让她们留意了一下,您放心。”
  霍东铭舒了口气,还好,她没有被那些人欺负,他也就不用找人去催眠她的记忆。
  他知道,这种事他不介意,不代表她不介意,眉心的阴霾未散开,视线反倒变得更为疼惜。
  轻俯身落吻在她眉心。
  正在这时,庄卓与王凯也回到市内,叩响了门。
  “东铭。”前者轻抛了个眉眼。
  男人转身望向一侧两人:“山水,你与轩医生留在这里观察,我马上回来。”
  “是。”
  吩咐完后,他与轩握了下手,便直径离开。
  ……
  隔间书房内。
  霍东铭站在窗前,出神望着外面雨落,眸色冷沉。
  “那几人口径很统一,都说自己一时起的色意,没有供出幕后黑手,但是……”
  “跟唐家有关?”
  “你,你事先知道?”
  他摇头:“唐欣然刚好去公司找我。”
  话落,嘴角冷勾,这前因后果完全不用猜,人一找到他就让山水放了唐欣然,果不其然,她根本就没等自己回到公司,方才山水还查出唐欣然定了短期内出国的机票。
  怕是打算事毕再归。
  大概是猜到,以唐墨孤傲的性子,不会为她辩护。
  “但……这件事最好不要再查下去了,现在唐家和霍家要联姻的事圈内人皆知,到时候对温小妹来说,是个致命的诋毁。”无论是被诬陷失.身,又或是小三,都会深陷名誉圈内。
  做金融也好,秘书也罢,最怕的就是信誉与人品问题。
  “我让你留的人?”霍东铭未答庄卓的话,反侧首看向王凯。
  “被我关在地下室呢。”
  “送给唐墨当他找到女朋友的大礼吧。”
  噗。
  庄卓憋笑,王凯则是已经很没形象的大笑起来,没想到平时霍东铭不怎么爱开玩笑,也挺幽默。
  然而,某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戳了两人的笑点。
  事情一解决,拂袖垂手离开。
  ……
  霍东铭再回到房间时,轩提出告辞,特助先生也适时机的离开。温凉躺在床上,睡的并不是很安稳,睫毛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汗水,整个人脆弱如婴儿似得,弓着身体。
  他拿起一侧毛巾,坐到她的身边擦拭着那些汗,如今,她身上的伤几乎都被白色布料盖住,看不见有多触目惊心,可他望着一片片纱布,心内仍是不平静。
  感觉到外界有动静,温凉不安的舞动双手。
  男人放下毛巾,脱去西装与鞋,躺到她身侧,单手环过她的腰,将她强行搂在怀中,同时扣住她暴动的小手,放在自己胸膛的位置。
  温凉闻到熟悉的味道,安静了下来,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心内的恐惧一扫而空,没被他握住的手,试探性的伸了过去抱住他。
  霍东铭眸色一深,长指划过她掌心:“宝贝儿,不会再有事了。”
  她似是能听见一样,舒心的勾起笑来。
  ……
  翌日,清晨。
  温凉醒来的时候,霍东铭并不在,她双目四顾后,发现自己是在他刚买下的洋房内,稍舒展了一下胳膊,无意间碰到一侧的枕头。
  这是……褶皱?
  她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种种,身体忍不住一颤,睫毛抖了抖。
  疼!
  想把头埋入手臂间才发现,脸颊与身体都很疼,特别是手,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温小姐,您醒了?”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走到她身侧,“我是霍家以前的管家,叫我麦姨就好。”
  “嗯……”她浅笑想起身。
  “诶,小姑娘你慢点,昨天我给你洗澡的时候,你可伤的不轻。”麦姨连忙扶起她,“我给你准备了早餐,这就拿进来。”
  “谢谢。”
  温凉声线很弱的道谢,思绪渐渐清晰,回忆起了昨日的点点滴滴,她上了一辆的士,后来被人绑架,那些下流的男人想要对她用强……
  她身上的衣服,是被他们撕破的,脸也是被他们打的,好像还有一个人摸了她的脸……
  好冷。
  想到那些让她崩溃的瞬间,本能的觉得畏惧。
  好在最后,霍东铭来了,将她带走了,否则凭着她那时的体力与精神,肯定无法再坚持下去,哪怕是再一秒,说不定都会摔下去。
  “呃……等等,他,他在吗?”温凉又一次开口。
  麦姨回身:“你是说霍少爷吗?”
  她颔首。
  “他去公司办交接了。昨晚是他陪着你,都没怎么睡觉,听轩医生说你的身体有碍要疗养,就打算先把手上的事,都交给席氏集团的席总办。”麦姨解释道,忽得想起了什么,笑的很慈祥,“哦,对了,他还说了,你醒了之后立马告诉他,他尽快赶回来!”
  她一愣,正欲开口,麦姨又接上一句话:“昨天把我叫回来的时候,可是把我给吓坏了,我从少爷七八岁的时候就在霍家做工,这是第一次见到他脸色那么差,连山水都不敢说话!”
  温凉想起昨日的画面。
  霍东铭捂住她的眼和耳朵,让她不要看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听见了惨叫声,后来虽然昏迷,但是也能听见一些人的嚎叫声。
  他那时,身上有一种她从未嗅过的,残忍、狠戾的味道。
  要比那日知道她与席尧告白,还更狠,更阴寒。
  她不怕他,可却不由得担心起来。
  亚太也是和其他公司一样,靠着背后小动作不断,才走到今天这步的吗?是……她导致的吗?因为四年前她离开,所以他变了?
  温凉摇了摇头,苦笑。
  怎么可能,他可是霍东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