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一动不动的装睡。
  而后,一阵零碎的响声,他似乎进了浴室洗漱。
  温凉长松了口气,本想着下床,可身体的疼痛感,完全支撑不住体重,别说是下床双脚沾地,就连移到床边都有些困难。
  正在她试着下床的时候,浴室内的男人,一身清爽的迈出步子。
  她错愕的拿起被子,想要盖住自己的身体,可男人的视线,没有片刻停留在她身上,自顾自的走到沙发前,叫了客房服务,面若冰霜凝结。
  床上与床下,完全两个他,一个热烈到让她招架不住,一个冰寒到让她沉受不起。
  温凉咬着唇硬撑着下床,披上浴袍,打算离去,恰逢这时来了客房服务,男人走去开门,没有给她丝毫离开的缝隙。
  “我……能不能离开?”她开口。
  霍东铭优雅的用餐,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微微掀了下眼皮,视线毫无温度的瞥了她一眼。
  她知道他这是在生气,可是她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好像是她不愿和他在一起一样。她是想的啊,可是,又不能因为想跟他在一起,就自私到对其他的不管不顾。
  啪——
  在她思绪渐深时,男人将叉子与刀放下。
  从塑料口袋中拿出避孕药,紧接着倒了一杯柠檬水,大步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温凉傻傻接过,略有茫然的看他。
  “吃了它。”他清冷淡漠。
  她垂头,一句句日文刻在盒子上,她基本看不懂,直到很像“避孕药”的三个字闯入眼中,指尖狠狠一颤,很缓慢的将盒子翻过去,在背面看到了中文的简介。
  心尖狠狠的一疼,稳住心声,粗暴的撕开盒子,剥开外衣,干咽了一颗下肚。
  这药,很苦。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省的在这种时候再弄出个孩子来个意外“惊喜”,她也沉受不起。
  “我能走了吗?”
  见她丝毫不介意的吃下避孕药,霍东铭脸色冷沉,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似是要把她盯穿了一样。良久,冷笑一声,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塑料袋,转身扬长而去。
  他走了。
  温凉委托酒店的服务生买来一套新衣服,换上后也离开酒店。
  默默往医院走去。
  昨日出院的人数似是增多不少,无论大厅、长廊,都显得空荡无比,她穿堂过。那条通往ICU区漫长的道路,依旧空荡荡的。
  她怔忡的往前,心情与此刻环境无异。
  空荡,空洞。
  像是被人在心脏处,硬生生的挖了一个洞,她下意识的移动手指,落在曾有过炙热的吻痕上。
  苦笑着摇头把情绪抛开。
  找了个垃圾桶扔掉了避孕药后,直径走去叶兰的病房。
  慕迟正与霍东铭的医疗团队交谈,见到她走来,赶紧迎上去。
  “你没事吧?”
  她浅笑,算是回应。
  “这些人是……他派过来的。”慕迟解释。
  “嗯。”
  “你真的没事?”
  温凉无奈:“真的,就是有点累,能帮我再安排一个病房吗?”
  慕迟皱起眉,担忧的看她,想到叶兰病情也稳定下来,并未带她去病房,而是带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有宽大的沙发,柔.软度不输床,还有总恒温的中央空调,比病房的条件好很多。
  温凉也没矫情拒绝,躺上沙发没多久便缩卷起身睡着。
  这么累吗?
  他迈步向她,原本只想为她撩上掉落的发丝,却无意间看到她脖颈上的吻痕,每一个,都似是泄愤般的印上去。手指一下顿住,转身拿出冰凉的芦荟膏,疼惜的为她涂上。
  身处梦境的温凉一颤,没醒来。
  也难怪她会累,昨天晚上那个男人一定为难她了。
  为她涂上药后慕迟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同时瞥了一眼空调,确定无碍后,才松了口气,犹豫片刻后,俯下身在她被发丝覆盖的眉心处,浅吻了一下。
  正准备起身离开,却看到窗户外,那被簇拥的男人,正视线阴寒的看着自己。
  哟。
  他还敢来。
  慕迟痞痞的勾起唇,诱.人的眸中闪起一抹凶光。
  “别走……”
  一只小手,在他起身的前一秒钟,抓住了袖口。
  慕迟一怔。
  “东铭,不要走。”她小声呜咽的唤着,她并不想失去的人。
  他不得不留下来安抚,等再想出去对峙时,才发现男人在无声无息间离开,眸色转深,不知是该喜该忧。
  ……
  医院院长休息室中。
  霍东铭坐在主位沙发上,视线睥睨扫过周围所有人。
  “这是我们现在计划出来最好的方案,而且已经让庄先生和轩医生看过了。”一位姓王的医生,将资料递上。
  “庄卓?”
  “早在二十分钟前,他还在这里……”
  “就按照这个治疗方案继续,山水,让庄卓规好时间,三十分钟内,我要看到他。”
  “是。”
  待庄卓到时,医疗队一行人已经离开。
  霍东铭一人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云不知在想些什么。庄卓带着两杯咖啡走去,放在他手中一杯,慵懒的舔唇:“你交代的事,我都搞定了,照片也拍到了。”
  “嗯,幸苦。”
  “不管是医院还是唐家,你处理的都不错,而且对于你拿下国外的单子,国内的媒体已经把你吹上天了,简直帅。”庄卓不由得自豪,这可是他的兄弟。
  “也不全是我的功,这两天我会处理罗斌的事,‘nnc’的案子你代替,跟席尧更进。”
  “ok,哥们,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不管事。”
  霍东铭眯了眯眼,陷入回忆般冷勾唇,语调极凉:“偏有人对我不信任。”
  “啥?哦,温小妹啊。”
  霍东铭不置可否的颔首,并不继续这个话题,庄卓也懂他,不再追问:“那……”
  “行了,走吧。”
  “啊?”
  起先庄卓有些不明白,但在一打开门,就看到一群人等在那便明白,霍东铭这是怕隔墙有耳,有些话,不方便在这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