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
  霍东铭同样被雷声恼的睡不着,他摁下台灯,起身走出卧室到厨房倒一杯水。
  “咕咚——”
  一个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放下水杯,跨步而去。
  离厨房不远的客厅,电视机的音量被调的很小,但以温凉睡的地方,又恰好能听见。落地的东西,似乎是先前她窝在手中的遥控板。
  见她冷的瑟瑟发抖嘴唇泛白,他微皱眉并未上前,正欲转身走,却见电视机里播放的是自己接受采访的画面,眸色深邃几分,弯腰拿起遥控板,几个退出一按“霍东铭专题”五个大字印入眼中。
  “你是我的故事,是四年忘不了的朱砂痣。”
  “要一个归时,却是遥遥无期。”
  “就算欲.火焚身,也要初心不负。”
  书扉页上的那一句句话,恍然闯入脑海,清晰到像是有她的声音在吟诵一般。
  温凉。
  你若待我用情不薄,却为何总不信我?
  再垂眸见她冷到缩头缩脑的模样,他横抱起她,带着一起回到卧室。
  一沾染上温热的床铺,温凉紧皱着的眉头一下舒展开,还往被子里钻了钻,将鼻子以下的部位都埋入被子里,即便如此,她似还觉得脚冷,不停的在乱动这。
  霍东铭掀开被子同躺下,长臂一揽她便入怀。
  得到持续的热源,温凉这下安静下来:“东铭……别走……”
  喃喃叫着他的名字。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身影哑到如丝。
  “不要走。”她抓紧了被子像是想抓住梦里的人,“不要丢下我。”
  要丢的,不是她么?
  男人轻挑细眉:“好。”
  再到入眠时,嘴角浅浅带笑。
  ……
  第二天清晨。
  得到良好睡眠的温凉,慵懒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一定睛,一张冷峻面容出现在眼前,她一怔,张了张嘴本是想叫醒他,可他看起来很累,眼下有一层黑眼圈。
  略憔悴的模样,也掩盖不了他五官带来的天生俊朗。
  将话尽数收回腔中。
  这两天他又要忙公司,又要对抗病魔,还要……忙结婚的事,肯定是累得够呛。
  多让他睡会也好。
  只是,这心中不免泛起酸楚,叹了口气,本是想离开,视线却不知怎么回事黏在他脸上移不开。两人离的很近,呼吸交织在一起,这温度炙热到让人心跳加速。
  目光深停在他俊颜上。
  只看一秒,就再也抽离不得,心湖泛起涟漪,片片荡漾。
  她想,如果他昨天没有抱着自己到床上,可能现在的自己,心情就不用这么复杂,甚至可以洒脱的打给特助先生以求离开。
  可是……
  他明明对自己那么冷漠,又为什么要抱自己来呢?
  为什么要拥抱着自己?他要娶唐欣然,难道不考虑下她的感情?
  越想心中越是难受,心口堵得慌。
  “我很好看么?”正当她盯着他出神时,男人的眼忽得睁开。
  他嘴角轻哂上翘,略慵懒的语调中不失清冷,却也夹杂着几分揶揄之意。
  温凉窘迫垂头,心虚的耳根都红起,不知找什么借口,只好向后挪动几分,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昨天太晚了我就睡在外面了,我现在去找特助先生要钥匙。”
  “他身上没有钥匙。”
  “那……就只有庄卓才有?”温凉目瞪口呆。
  霍东铭瞄了眼她惊呆的模样,心情良好,薄唇弯起,笑着将她重新带入怀中:“很不幸,的确是这样。”
  他的大掌不同于昨日那么冰凉,温度灼热的烙在她背脊上,这温度让她想到无数与他纠.缠在一起的夜晚,心狠狠一颤想躲开——她不能让自己再沉.沦,为了他与自己,他们不能这般亲密。
  见她躲,他力花更多几分,把她扣紧。
  “你当真那么想走,昨天晚上就该离开。”
  “我本来想走的,可是很困。”她这个理由,自己都觉得蹩脚。
  果然,被他当场拆穿:“先前的雨雷天你完全睡不着,昨晚又放着我的节目才睡,温凉,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他是最了解她的。
  知道她在雷雨天睡不着。
  可他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睡不着,又为什么会怕那雷雨天。
  知道她最喜欢鹅肝酱,却不知道她最爱的蓝色,是他曾经最爱用的颜色。
  心微沉了沉,有些酸酸涩涩发疼的感觉。
  她苦笑:“说我自欺欺人,你自己难道没有吗?本要娶我的你,不也因为一句话,就可以娶唐欣然,我信任你,我爱你,可是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你刚才说什么?”男人眯起眼,表情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
  温凉垂着头没去看他,只以为他这句话是在讥讽自己:“我说你难道没……”
  “不是这一句话,你说你什么我?”
  “我信任你,我爱……”
  她的话戛然而止。
  “既然爱,就足够一起面对,你跑什么?怕什么?”他起身,拦腰抱她,一用力她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
  身上薄薄的被子滑落,香肩半露在外,配上全然不在状态内的表情,格外诱.人,似是一盘佳肴置于桌上让人想要好好品尝。
  一起面对。
  温凉听到这四字,陷入了茫然,她真的能跟他一起面对吗?
  那些原本与她世界,截然不同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就以我的身世雨背景,根本不适合你娶回家,我们是可以说着不在乎,可是,没有人会真的不在乎。”
  “在你眼里,我就真如此,会因为这些而放弃你?”
  温凉浅笑,忍着心中强烈的疼痛,尽量平静:“霍东铭,如果大学的时候,我妈没有求着我舅舅让我去最好的学校,没有借用我舅舅的权势,你我都不定会相识,又谈什么放弃与接受?”
  她的一字一句,都将她雨自己划分成两个世界的人。
  可天知道,她如此没自信,他却如此自信就算两人没有在大学中相识,他也定会与她相识相恋!
  早一点,晚一点,又能如何?
  唯一的偶然便是必然!
  她怎么就不能明白,不能信任他?
  “你还是决定,要离开是不是?”他的语气冷肃低沉。
  甚至,还有点冲。
  最近他与她说话时,语气总是变得厉害。
  温凉张了张唇,明明一个“是”字已经脱口而出,却偏偏没有任何声音。正在她犹豫时,后脑被男人扣住。
  “唔!”